“你真的没说笑?”惠儿还是不太相信。几千年之后来的?几千年之后是个啥模样谁知道?
“真没说笑,”贝螺一脸坦诚道,“你都跟我推心置腹了,我还跟你玩虚的干什么呢?在这世上,还有比你我更了解对方的吗?这些事儿我连獒战都没说过。”
“我也从来没告诉过白涵我是金贝螺。”
“所以啊!要把那个在背后捣鬼的人找出来,还我们安宁。听你那么一说,我都怕了,万一我再怀孩子,没准还得小产呢!”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缘故啊!云扇,”惠儿强调道,“一定要把那个云扇找出来!我直觉那个女人还活着,而且一直在捣乱,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想把我们两个怎么样,但必须阻止她才行!”
“好说!”贝螺十指交叉,往外翻了翻道,“我这就派人去打听她的下落。一旦找着,我会立刻知会你,你刚刚生产,还是先回去歇着吧!白涵知道你来这儿吗?”
“他有事外出了,我也只能趁这个时候来找你,不然他是不会让我出来的。”
“那就回去吧!找云扇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我会尽快找她出来。”
“对了,你真的是几千年后来的?”这是惠儿第三次问了。
贝螺哭笑不得道:“唉!果然吧!就算我说了真话还是没人信,所以我一直没说是对的,说出来别人可能还以为我中邪了呢!关于几千年后那件事儿,空了我再和你慢慢探讨,你眼下先去歇息一下,稍后再离开吧!”
“不必了,我这就要赶回去。”
“你身子吃得消吗?”
“不会有事的,”惠儿说着起身道,“希望你能尽快找到云扇,解了我们的心头烦。”
“那你稍后,我派人去给你准备点东西带着上路!”
惠儿坚持要立刻离开,可能还有一个原因是这儿的獒蛮族人太多了,认出她来,会节外生枝,毕竟她是不愿意再回去当那个惠儿了。
看着惠儿的马车缓缓而去,贝螺站在大寨门口若有所思了起来。怀疑的对象有了,是那个云扇,但云扇到底想干什么呢?那天在花狐族姐姐跟爹理论时曾说过云扇已经死了,难道真是诈死?能从那个狡猾凶残的爹手底下诈死,看来那个云扇也非泛泛之辈啊!
如果说云扇会易生术,那么造成她,真金贝螺,真惠儿三人出现大混乱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云扇?当初云扇施术会不会只是想交换真金贝螺和真惠儿的魂灵?自己只是误打误撞撞上的?看来,真的需要把那个云扇找出来了。
收起思绪,贝螺正要转身回去时,不远处驶来了一队人马。起初她以为是某个族落来赶场的,结果近了一看,原来是她那阴险狡猾的公公。她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心想:明明可以直接回獒青谷的,为何偏偏要绕到这儿来?不会对叶大叔还不死心吧?坏了,叶大叔一家四口都在这儿,他不会想赶尽杀绝吧?
獒拔的马队缓缓驶到了大寨门口。獒拔被两个贴身护卫抬了下来,目光冷漠地瞥了贝螺一眼问道:“战儿呢?”
“在寨子里呢!爹,花莽叔叔这么快就放您回獒青谷了?他没留您再多玩几日吗?”
“我与战儿有正事要说,当然得先顾正事儿了,你去把战儿给我叫来。”
“好,这就去!”贝螺一边应着一边偷瞄着公公那严肃的表情,暗自猜测,会是什么十万火急的正事儿呢?
正说着,弥年背着个竹篓从里面走出来了。獒拔看见他那一瞬间,眸光全暗,杀气尽露道:“他怎么还在这儿?”
“呵呵呵呵……”贝螺搓了两下手,干笑了两声道,“他爹还有点没痊愈,所以……爹您懂的……对了,弥年你上哪儿去?”
弥年已经看到了轮椅上的獒拔了,微微惊讶了片刻后收整表情,冲贝螺淡淡一笑道:“有两样草药没了,我想自己去找点了。”
“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知道吗?”贝螺冲他挤了挤眉眼叮嘱道。他很明白贝螺的意思,点了点头走了。
“你对他倒是挺好的啊!”獒拔待弥年走后冷冷地讽刺了一句。
“因为我天生心底善良嘛!这附近一到天黑就会有狼出没,不管是谁我都会随口叮嘱一句的。好了,爹,我送您去找您宝贝儿子吧!”
“哼!”獒拔侧过脸去不屑地哼了一声。
贝螺耸耸肩,招呼他随行的护卫推着他往里去了。獒战被找回来之后,父子俩坐在二楼小厅里说起了话,獒战问他道:“刚才贝螺来找我的时候说您有正事儿要跟我说,是什么正事儿?”
“是你花莽叔叔交托我的正事儿,溜溜呢?人在哪儿?”獒拔问道。
“您找她干什么?不会花莽叔叔派了您亲自来逮她回去吧?”獒战往后一仰,枕在大木柱上翘起二郎腿道,“那也太大题小做了吧?”
“是要逮了她回去,因为她爹给她定了门亲事,一个待嫁的姑娘怎么能还混在这金寨里头呢?她又不是贝螺!”獒拔的口气比刚才那一声哼还不屑。
“爹,您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她又不是贝螺啊?贝螺怎么了?”
“怎么了?哼!”獒拔嗤之以鼻道,“好好的主母不在寨子里待着,却跑到这儿来抛头露面开什么金寨,像什么话?也是你一向惯着她,叫她连自己的本分都忘记了,若是我的主母,早让她去翠鸣谷反省了!”
“爹,”獒战收起了腿儿,挺直了腰身道,“贝螺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我们獒蛮族吗?您说自打她开了这个金寨,族人们的日子好过了多少?从前拿匹细麻布都当宝贝,如今呢?连蚕丝都能穿上了,您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啊?”
“战儿啊,你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你这个首领是做什么的?让族人日子过得更好这不是你这个首领该做的吗?你却让一个女人把你的活儿全都给做了,还好意思腆着个脸来跟我这老爹炫耀?战儿,你往日的抱负上哪儿去了?”獒拔听得火大,不由地训斥起了獒战。
“爹,现在跟从前不同的您知道吗?从前要想族人们过上好日子,那就得去抢去争,浑身是伤都还抢不回一匹麻布,如今呢?换货买卖各处都兴起了,只要开个转货场便能让族人们过上好日子,不必再像从前那样非得杀啊抢的,不好吗?”
“你就打算让金贝螺养你一辈子?”
“谁说让她养我一辈子了?我让她开这个转货场只是让她玩玩,过两年,她还是得给我乖乖回家当主母,这儿的一切都是要交给仲宫哥来打理的。爹,我懂您的意思,您是怕我好日子过太久了会忘记以前说过要征战南疆的话吧?您放心,”獒战拍了拍心口道,“我记着呢!一统南疆不单单是您的心愿,也是我的抱负,我时刻都记在心上呢!不过眼下并非是好时机,要想北扩,必须得把血鹰族收复了,我还差个时机。”
獒拔不满地扭过脸去冷冷道:“但愿你还记得你自己说过什么。一个男人就得有个男人的样儿!事事都听自己媳妇的,这样的男人能有什么大用处?我告诉你,少听贝螺那些妇人之见,拿出点雄劲的样儿来收复一两个族落给我瞧瞧,那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