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獒赐怎么了?”水玉听见动静开门出来问道。
“是花溜溜……”獒赐哎哟着嚷道,“是花溜溜对我下毒手了……”
“溜溜?”
“她刚才在外头偷听你们说话,没听完就揍我了……”
“什么?刚才溜溜在这儿?”水玉惊愕了。
且说溜溜奔出叶衍水那院子,一路飞跑去找贝螺了。她现在不知道该如何时候,必须得有个人告诉她单相思失恋之后该怎么办?是狂揍别人一顿还是伤伤心心地哭一场。可当她一脚踹开贝螺账房的门时,里面坐着的却不是贝螺,而是獒战。
下一秒,她扭头就要往房间冲,却被獒战喊住了:“给我站住!”
“我要找贝螺姐姐!”她转头嘟嘴委屈道。
“你贝螺姐姐忙了一天了,昨晚也没睡,刚刚才睡了,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跟我说,进来!”
溜溜撅着嘴,难过地走了进去,屁股刚挨着榻面就呜呜地哭了起来。獒战愣了一下,问她道:“你又把谁给欺负了?”
“是别人欺负我!”
“谢天谢地,终于有好汉来欺负你了?恭喜你了,到底是哪位好汉啊?”
“弥年……”
“弥年?不太可能吧?”
“呜呜呜呜……”溜溜一阵悲呜道,“他就是欺负我了……他就是欺负我了……”
“先别哭了好不好?说清楚他怎么欺负你了啊?”獒战一听她哭就脑袋胀大。
“他……他……他说他不喜欢我……”
“啊?”獒战没忍住,抖肩笑了一下,“这就叫欺负你了?”
“这还不算欺负吗?我那么喜欢他,他却不喜欢我,我真的好伤心好难过的,獒战哥哥!你帮帮我吧,獒战哥哥!”溜溜眼泪花儿飞溅地哀求道。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去把弥年抢回来跟你成婚吗?不喜欢就不喜欢,不喜欢就拉倒,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以你花溜溜的能耐,还愁找不着好男人吗?就为这个,还得哭得像死了爹娘似的,值吗?”
“呜呜呜呜……”溜溜哭得更悲催了,像只受了伤的萨摩耶似的。
獒战忙敲了敲桌面道:“哎!哎!哎!没完了啊?不许再哭了!听见没有,花溜溜?”
溜溜不肯收声,坐在那儿伤伤心心地哭了起来。獒战那叫一个郁闷,本来想了一天纵火犯的事儿想得头都大了,再被这小丫头一闹,那简直就快炸了。他忙拿了一块儿糕点塞到溜溜嘴里堵上道:“先别哭了行不行?你告诉哥哥,要哥哥怎么做,哥哥这就去帮你办了!是要弥年来跟你洞房是吧?那很简单,我这就去把他给你抓来,但是,将来你要后悔了可别怪我知道吗?”
“你……你……你……”溜溜满嘴包着那糕点,抽泣着说不出来话。
“我怎么了?这还不满意?那你还想怎么样啊?”
“你……你不许去……”
“真的不去?那你怎么办?继续在这儿哭?”
“我要……”溜溜继续抽泣道,“我要弥年哥哥喜欢我……”
“啊?那算了,这事儿你哥哥还真办不了!”獒战摇着头倒回枕头上翘脚道,“你哥哥要有那本事,能让谁喜欢谁谁就喜欢谁的话,当初跟你贝螺姐姐也不用费那么大功夫了,指不定孩子都能多生几个。”
“呜呜呜呜……”
“好了!好了!”獒战不得不又坐起身子来拍了拍桌子道,“你再嚷我就丢你出去了啊!要不我去把弥年给你绑来,你自己跟他说好了……”
“哥……”弥年忽然出现在了门口。
溜溜扭头一看,果真是弥年,瞬间也不哭了,赶紧收回脑袋老老实实地低头坐在那儿了。獒战如获大赦,起身走到门口拍了弥年肩头一下道:“来,自己收拾了!”说完他先回房睡觉去了。
弥年进了账房,将门关上后,坐到了溜溜对面。溜溜显得很不好意思,把哭花了的脸埋了下去,双手不停地扯着腰上的香包穗子。
“溜溜……”弥年开口道,“你也别哭了,为着我这样的人哭,不值得的。像你这样可爱善良的姑娘不会找不着真心喜欢你的人的,只是时候还未到而已。你的心意我真的很感激,但也不想违心跟你说假话,我对你……确实没有儿女私情,仅仅是拿你当莼儿一般看待。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溜溜低头捣鼓着那穗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话:“可我就喜欢你……”
“你只是一叶障目,等你见到比我更好的人后,你就不会这样觉得了。”
“是因为我爹吗?”溜溜小声问道。
“与花莽姨夫无关,甚至也与哥的爹无关,我平生志愿便是游遍大江南北,见识各处人文景致,在还没畅游之前,我是不打算成婚的。”
“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抱歉了,溜溜,”弥年语气委婉道,“我确实不能带着你。游历是件苦差事,风餐露宿,真的不太适合你,你的心意我领了,而且我也想一个人去。”
“那我等你回来行不行?”
弥年轻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真的对不住了,溜溜。未知前路如何,更不知何时归来,我实在不敢承受你这句话。我们彼此……还是做兄妹比较妥当。希望你不要再难过了,世间好男儿无数,你不一定非得在我这儿耗着。”说罢他起身开门走了。
溜溜瘪了瘪嘴,眼泪一下子又掉了出来。她觉得自己已经尽力去迎合弥年了,可弥年却还是拒绝了她,这是为什么啊?自己到底哪里不好了?为什么弥年就是不喜欢呢?
当晚溜溜没离开过账房,就倒在贝螺那张榻上半睡半醒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贝螺打着哈欠推开账房门时,看见她神色憔悴地躺在那儿,不由地吓了一跳,几步走过去问道:“溜溜?你怎么了?病了吗?”
溜溜睁开了满布血丝的双眼,看了看贝螺,声音略哑道:“贝螺姐姐,我觉得我快死了……”
“啊?别吓我呀!中毒了吗?伤风了吗?到底哪儿不舒服啊?”贝螺忙问道。
“弥年哥哥不喜欢我……我觉得我快死了……”溜溜有气无力道。
“失恋了?”贝螺这才明白过来了。
“失恋是什么?”
“没有具体概念,反正凑对没成功都可以说是失恋。怎么了?弥年跟你说他不喜欢你吗?”贝螺坐在她身边问道。
“嗯……”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别问了……”溜溜慵懒地抱着那个枕头,眼神空洞无神道,“反正……我什么都不想干……哪儿也不想去……就感觉快死了……”
“这叫失恋后遗症,”贝螺心疼地拍了拍溜溜的后背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刚开始可能会有那种要死不活快要断气的感觉,但过些日子就会好起来的。弥年不喜欢你,那是你们俩没缘分,打起精神来去找你的缘分不就好了吗?你是谁呀?勇往直前战无不胜的溜溜公主嘛,还怕找不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