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良好的倾听者,必须通过实践或训练来学会一些必要的技巧。
如果一个人不具备这些技巧,他对听到的东西的理解力会很弱。这个情况在不同智力水平的人身上都有可能出现。
4.阅读和倾听是相同的过程,因此,通过学习怎样阅读,人们学会怎样倾听
研究者们得出的阅读与倾听具有许多相似性的结论可能会导致人们相信这个错误的概念。它们的相似性如下:
两者都是一种包含信息解码的信息接受过程。
两者都运用了包含相关技巧的语言。
两者在语言和应用水平上明显具有相同的认知过程。
两者都要求具有动机并做好准备。
两者通过记忆和回想都能达到一个理解的水平。
两者都会影响到信息接受者的思维结构。
两者似乎都会因学习他人而受到影响。
正因为两者有如此多的相似性,才使这种错误概念一直延续下来。如果我们能清晰地区分它们的不同,就能揭示倾听与阅读其实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过程。下面我们就来看看它们的五个不同点:
(1)两者所涉及的身体行为不同——阅读与视觉有关,而倾听则与听觉有关。
(2)时间要素不同——
A.阅读者能自己控制阅读速度,而倾听者却被发言者的速度所控制。
B.阅读者的材料是持久的,而倾听者的信息是短暂的、转瞬即逝的。
当阅读者感到疲惫、注意力分散或不能理解资料时,他能停下来休息一下或者通过词典查阅某一个词的意思,然后返回原处继续研究资料,重新再读一次,再检查或者往后继续读下去。相反,当倾听者感到疲倦,或是因外部或内部原因而分散注意力时,他就不能理解信息,他不能让时光倒流,除非他听的是录下的信息。
(3)上下情境的彼此关系不同——阅读是一种个体行为,写作者和阅读者是分开的,读者有权选择在哪儿读。倾听则是一种社会行为,是一个说者与听者互相参与、互相作用的过程,听者无权选择他所希望的倾听地点。
(4)涉及的相关信号不同——阅读的过程中需要的仅是视觉信号而不需要其他因素的刺激。倾听则是一个听觉信号处理过程,并在相关刺激中常伴随有视觉信号。
(5)信息结构不同——阅读者的信息通常是线性的,结构紧密,简洁并且表达完整。而倾听者的信息通常是非线性的,结构松散,冗余,表达不一定完整而且常常伴随着话题转换。
在阅读过程中发展起来的一些技巧看似提高了倾听技巧,反之亦然,但有一些技巧是每个阶段所独具的,学生们必须学会这些,才能真正具备阅读和倾听的能力。
5.倾听从根本上说是一种被动行为
尼克尔斯概括了美国人十大最常见的无效倾听的习惯,以及它们产生的消极后果。他提到的一个坏习惯就是人们一直持有倾听是被动的、简单的这个错误观点。在阐述这个习惯时,尼克尔斯说:“倾听是一项艰苦的工作,它表现出心跳加快、血液循环加速、体温稍微升高等特点。”这些身体活动,人们通常很少意识到,而人们总会想到许多次他都是被要求“坐回去,放松,好好听”,所以尽管尼克尔斯已经提出了正确观点,但这些错误的概念依然存在。
科克利发现,当她的倾听研讨小组的参与者们进行肯塔基倾听实验时,他们并不仅仅是坐好、放松并只倾听,更确切地说,他们每人都扮演着如尼克尔斯所描述的那种身体上的积极倾听者。除了心跳、血液循环、体温的变化外,科克利还观察到,参与者为避免分心而自动地闭眼或低下头,或警惕地坐着以保持清醒,或是由于过分集中注意力而将身体和嘴绷得紧紧的。
倾听不仅对身体而言是一项艰苦的工作,对思想而言也是如此。倾听是一种智力行为。倾听者试图抓住讲话者哪怕是一点点想法,阿德勒这样解释,“倾听者一定得穿透那些话语并找到隐藏于其中的思想……这实际上意味着,倾听者需揭示出其中的思想而不管说者是如何表达的”。当人们认为一个讲话者常常能表达出多种想法和感觉时,人们才会明白倾听的唯一方便之处在于人们可以主动参与到它的整个过程中,也只有这样,我们才会消除对倾听的这个误解。
6.有效交流是说话者的责任
在科克利的一个口头交流课程中,一位学生问道:“今天的课我能不能请假?到周二才轮到我发言。”虽然这位学生在他的第一章测验中认为,要进行一次成功的交流,谈话者和倾听者都有责任,但他的这个要求却显示出,他并不觉得自己有责任倾听同学的讲话。实际上,他还觉得没有必要在他们讲话时自己也在场。其他参加口头交流课程的同学也常有这种想法。博斯特姆对这些学生说:
当你们参加这一课程时,你们可能会认为自己主要的任务是准备并发表演讲。这确实重要,但你们现在同样需要认识到作为一个积极的、注意力集中的倾听者的重要性。没有人在没有一个听众的情况下还能进行出色的公众讲演。你们作为听众的角色对于你们的同学而言是至关重要的。
显然,你们同学需要的是一个对他们的讲话感兴趣并能支持他们的友好的团队。厌倦的、不感兴趣的、恶意的,这些所表现出的就是可怕的“走开”的意思,哪怕只有一个听众表现出此意。
古希腊哲学及历史学家普鲁塔克是第一个向大家呼吁不要让讲话者独自承担成功交流的责任的人。在《演讲中的倾听》一书中,他给出了如下建议:
有这样一些人,他们认为在演讲中说话者必须履行职责,而倾听者并不需要。他们认为说话者应该深思熟虑,并仔细做好所有演讲准备,但他们从未想到他们自身也有义务。他们总是像去吃晚饭那样匆匆进来坐好,在他人辛苦演讲时自己却在享受好时光。其实即使在吃饭时,作为一个有教养的客人都得好好表现,更不用说作为一个倾听者,他应该做得更多,他应该加入谈话的进程并成为讲话者的同盟军。
正如普鲁塔克所建议的,既然说话者和倾听者是“同盟军”或搭档,那么他们就应该一起承担起成功交流的责任。普鲁塔克用一种相似的运动关系描述了这种搭档关系:“就像我们玩球一样,对于抓球者而言,他必须了解投手的行为并据此调整自己的行动,才能和投手配合好。演讲也是如此,如果他们每一位都能关注自己所负的责任,那么在说话者与倾听者之间必定存在一种一致性。”如果在每次交流活动中,说话者和倾听者都认为自己对于这次交谈成功与否负有51%的责任或义务,那么结果通常是交谈活动取得圆满成功。
7.倾听意味着同意或者遵从
人们常用倾听这个词来表示同意或遵从。举例来说,被小明的鞋绊倒后,小明的爸爸可能会说:“我已经无数次地告诉小明不要把他的网球鞋放在起居室里,为什么他不听呢?”
李维斯和雷斯科发现这个错误的观点在一些组织成员中广泛存在。
在1988年的一项研究中,研究者们发现,组织成员对在工作环境中的所谓有效倾听和无效倾听的描述首先是“遵从或不遵从我的指导或建议”,第二是“试着或没有试着按我的要求去改变或作出回应”。在38种有关倾听的因素中,这两种因素的比例最高,这也说明雇员们通常将倾听等同于同意或者遵从。
韦弗从事实的各个方面否定了倾听就是同意这个说法。他说:“我们会认真并详细地倾听对手的谈话,我们会提问,我们会探求,我们会尽力保持中立,拒绝偏见,我们希望能从他的眼中看到世界。然后,我们可以决定我们的立场是否更好,我们是否仍需坚持不变,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没有倾听。”在反驳这个观点的第二个错误之处时,他说,“让我们假定‘来’这个词是个要求,那么,你是否遵从,也就是说你是否真正‘来’,其实已经与倾听的过程无关。你已经‘听’到了,这就意味着你已经接收并留意到了这个信息。倾听过程仅仅是一个选择对大脑产生刺激的信息以便更好地接收和认知数据的过程”。
总的说来,倾听并不意味着同意或遵从。首先,人们是乐意并积极地参与到整个倾听过程中的,然后,作为倾听的结果,人们要么同意或者不同意,要么遵从或者不遵从。
8实际倾听等同于感知倾听
科克利参加了一个有关倾听训练趋势的传播学会议。在发言者陈述的过程中,有一个男人进入了房间,坐在科克利旁边,打开一包葵花籽开始吃,他在座位上扭动着,看起来很不安分,并把会议日程表翻来翻去,眼睛却从不看一下发言者。发言者讲完后,接下来是提问时间,科克利旁边的这位大学教授很快就提问:“我的同事总抱怨我不倾听他们。我也承认他们在和我说话时我总在做其他事,但我仍然在听他们说话,也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有我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听,难道不是吗?”
看来这位大学教授很有必要了解一下感知倾听与实际倾听之间的区别,戴利在很早以前就发现了这个区别:“不论这个倾听个体在倾听时表现得多么有效率、多么有技巧、多么有能力,只有当对方(讲话者)也能察觉到他在倾听,倾听的效果才会好,否则的话,倾听是不会有效果的。”罗格·艾雷斯在他的《你就是信息》一书中换了种方式来表述戴利的意思:“要想知道他们(说话者)是怎么看待你的,只要看看他们对你的反应,因为他们的感觉是真实的。”
实际上,很多人都是通过我们在倾听时做出的动作来判断并感知我们是否在倾听的。就像艾莫特和勃兰特说的那样,人们的感知能产生深远的影响,“我们是否被认为是一个有效的倾听者……会影响到我们作为说话者或在今后作为管理者、教师、顾问、律师及任何专业人士时的可信度及能力,因为这些职业是建立在专业的倾听技巧的基础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