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拉姆提出了一个更新的观点,他认为,信息的流动不仅仅是一个包含大众传媒、意见领袖及其他人的两级传播的过程,它应该是一个多级传播过程。伴随着大众传媒巨大的影响力,信息的流动存在于“所有人、所有时间、所有关系、所有学科等所有可能影响信息流动的事物中”。O·J·辛普森一案就证明了施拉姆的理论。
1994年6月14日,电视网络通过直播O·J·辛普森(和奥尔·考林)及加利福尼亚高速公路巡逻队之间的汽车追逐事件,从而影响了信息流。
当天大约有9500万美国人观看了这场高速公路上的汽车追逐。媒介带来的信息流影响一直持续到辛普森的初级法庭听讼会。那是1994年6月30日,大约有1/4的美国家庭收看了开庭当天的听讼会。在接下来的一周里(7月5日-7月8日),电视实时转播了听讼会,根据尼尔森媒体调查机构的统计,观看的家庭日益增多,在7月7日这天,其数目比平时收看电视的平均值增长了26个百分点。尽管电视网因此影响了预排播出的节目而损失了每天上百万美元的广告收入,但它们还是坚持这项直播,为什么呢?
电视专栏作家比尔·曼尼说,直播一直继续是因为没有明显的证据显示这些节目不受观众欢迎。曼尼补充说:“人们对辛普森事件直播的狂热恰恰传递了一个很简单的事实:给公众他们想要的。”这样做正是基于满足公众需求的目的。美国广播公司在7月6日缩减了一小时的直播时间来播《生命只有一次》这个节目,结果是其收听率下降了32%。实际上,人们日常的收看习惯很大程度上为信息流所影响。
托尼·施瓦茨在《媒体,第二个上帝》一书中更深入地强调了大众传媒对我们在管理信息上所产生的影响。这本书认为,广播、电视及电话等先进科技的发展已将美国人带入了一个“后文字”社会,在这个社会里,“非面对面的信息交流方式已经从书写的文字转变为电子媒介的形式,如今它是媒介的主宰力量,会产生深远的影响,而且必定在许多方面重构世界”。与此同时,未来学家约翰·奈斯比特描述了美国正在从工业社会向信息社会转化的过程。这样的转变需要新的传播战略,比如改进有效倾听的技巧,这样我们才能处理人际交流和大众传播带来的海量信息。
倾听在今天这个信息社会中到底具有怎样的重要性呢?它是我们语言发展最基本的技巧,它是最常用的语言技巧,也是我们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倾听对人们的态度、技巧、行为、理解力的形成以及信息管理方面都有深远的影响。应该说,倾听的重要性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认可:
倾听能区分无知与有识、信息与误传、参与与分离、享受与厌倦之间的不同。
倾听的艺术使我们能把握住自己,并坚持自己的理想以经受日益扩散的来自商业的破坏、国家主义及意识形态的说服。
有效倾听在商业活动中一个最主要的有价值的回报就是金钱。举例来说,作为一个销售员,如能首先询问顾客的需求,并认真倾听顾客口头或非口头的反馈,他肯定比认为产品销售最主要是靠说服顾客的销售员能更好地了解一个产品应如何满足顾客的需求。销售人员通过倾听从而满足顾客的需求,他们看到了自身努力付出所带来的持续增长的销售额。
同样的,许多商业活动通过广告宣传也证实了这一点,即那些潜在的顾客在决定购买一件产品或定制一项服务时,希望有人能够倾听他们。
在商业领域中做有效的倾听者,其回报不仅仅在于销售额增长,顾客满意度提升,还可以提高雇员的满意度,提高生产力,而所有这些都会使利润得到增长。通过有效倾听,我们能获得更多的信息,改变我们做出的决定,减少错误,更有效地利用时间(比如说更好地指导会议、更清晰地执行工作任务、有效避免误解等);通过有效倾听,我们能更好地与大家一起分享观点,提高管理,改善雇主与雇员之间的关系。实际上,在商业领域中做一个有效倾听者更有可能获得成功。约翰·L·迪盖塔尼在其《商业倾听》
一书中概括了有效倾听在商业中的价值:
真正良好的倾听会产生戏剧性的效果。这些效果包括我们会拥有满意度高的回头客,满意的雇员会选择继续留在公司,经理会得到雇员的信任,而销售员则会突破他的业绩。良好的倾听者能得到共事的人的高度评价……
纳尔提描述了永不停止倾听的人所具有的个性特点:
他们永远保持警惕,不管是在工作还是游玩,在吃饭还是睡觉,他们永远都竖起耳朵,倾听提议者、顾客、内部意见、敌人及任何风吹草动,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在别人都没看到隐藏的问题和机会时就拿好了主意……他们每一个人仿佛都是被上帝祝福的“先听先觉”。
有效倾听者因能获得更多的信息而受益。虽然很多沉浸于交流环境中的人更愿意说而不是听,但要知道,信息或知识的获取不是来自说而主要来自听。任何一个人,不论是作为学生、公民、工人、消费者、配偶、家长或其他任何一种社会角色,只要通过大量的倾听,他们都能知晓更多的信息。当一个人获得广泛的信息基础时,他就能做更好的准备以完成这样的行为,如作出合理的决定、完成和工作相关的任务、获得项目、解决争端、解决问题以及参与到一个话题广泛的交谈中去。实际上,Sperry的一个广告中有一句很好记的口号,“从张开的嘴中迸出的思想是再新不过了”,这句话就表明从倾听中你能得到很多新信息。
更进一步说,有效倾听者能进一步加强社会关系网。在一项试验中,大学生们听了三盘录好的一男一女谈话的磁带,他们的谈话时间和倾听时间各不相同,心理学家克里斯·克莱克发现,那些说话时间占了80%而倾听只有20%的人最不受人们欢迎。如果你的朋友真正倾听你,而不是寻找着合适的插话机会,他通常会成为你在日后都会一直交往的朋友。心理学家朱丽·罗格谈到了倾听带来的必然效果:
“……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的要点是倾听、倾听还是倾听。如果你想拥有一位终身的朋友,倾听,真正地互相倾听,就能将两个人永远地联系在一起。”
倾听的另一个回报是改善家庭关系。沃尔夫利引用着名心理学家利·索尔克的话:“一个欢乐的家庭,一个孩子快乐的源泉,就是一个人们能相互交谈的地方这么简单,在一个关系彼此亲密、彼此重要的地方互相倾听……”当家庭某一成员的话被真正倾听,这会增强他/她的自信心,他/她会感觉到被承认、被接受、被理解、被重视、被爱,以下感人的公众服务活动宣言就表达了这一点:
开幕歌
用时间去倾听——倾听;
用时间去关心。
如果我知道你能理解我,
我就能与你分享我的思想。
倾听你的心灵——倾听;
倾听你的思想。
当你真正倾听,
爱就在你身边。
对话:
大儿子:嗨,爸爸,你能帮我算出这个吗?
爸爸:以后再说,我现在很忙(从这里开始,以后的对话中都有电话处在忙音状态的信号)。
妈妈:亲爱的,我很担心罗比,咱们谈谈吧。
小儿子:爸爸,你知道对那些熊来说,冬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发言者:
如果他们听到的都是你的电话的忙音信号,一些对你很重要的人就不会再打电话给你,还有一些你无法承受的信息损失。
闭幕歌:
当你真正倾听——真正倾听,爱就在你身边。
倾听的再一个回报就是增加快乐感。有效倾听能增加人们在观看表演时产生的快乐。举例来说,科克利喜欢听罗尼·米萨普的歌,特别是当听了这位乡村音乐人解释是什么激励他写这首歌后,就更欣赏他了。科克利称赞说,“你让我的生活变得如此不同”,因为她了解到,罗尼·米萨普写这首歌的目的是为了让乐迷们理解,他的生活是怎样因为有了他们而改变的,这使科克利更加理解并欣赏这首歌了。快乐是没有限制的,但创造一种表演,或一种声音,比如猫的呼噜声或小孩咯咯的笑声,都能给特定的倾听者带来快乐。
对有效倾听回报的讨论还有很多,它们都应该包含一点,就是你对一个需要理解自我以及需要被理解的独立个体的成长已经起了促进作用。
许多个体都希望被理解,在他们的恳求中一般都表达或暗示了这些问题:
“你能知道我从哪儿来吗?”“你能了解我的观点吗?”“你能体会我的感受吗?”“你能从我的角度看问题吗?”以及“你能不能换位思考一下我的处境?”面对这些恳求,最好的办法就是倾听并分享他们的恐惧、伤害、疑问、观点及他们可能倾诉的一切。当他们发现有人真正倾听他们口头或非口头的信息以及他们的想法和感受,并试图与他们沟通时,他们就能感到好受些,感到被理解并感觉到他们的个体价值。实际上,根据拉尔夫·G·尼克尔斯的观点,“人类最基本的需求就是了解和被了解”。
倾听经常造成误解
对于很多个体而言,倾听失败会造成误会。例如,妮可可能会觉得听到和倾听没有什么区别,因此认为倾听只是一种被动的、物理性的声波接受活动。而桑尼尔会认为倾听意味着遵从,因此,他认为自己是一个有效倾听者,因为无论讲话的人要求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错误的倾听观点会导致倾听的失败:教育者忽视倾听指导、倾听者没有得到良好的倾听训练、社会中一直存在的倾听谬论才是真正原因。
在你阅读这一部分之前,请对下列八个陈述作出“对、错、不知道”的判断。
(1)倾听和听到是一对同义词。
(2)倾听能力是在日常锻炼中自然发展起来的。
(3)倾听能力主要取决于智力。
(4)倾听和阅读是相同的过程。
(5)倾听从根本上说是一种被动行为。
(6)有效交流是说话者的责任。
(7)倾听意味着同意或者遵从。
(8)实际倾听常被等同于感知倾听。
以上八个陈述是普遍存在的有关倾听的错误概念,从你刚才的判断,看看你现在持有哪些错误观点,然后努力用正确的观点来改正,并建立一个有关倾听的准确概念。
1.倾听和听到是一对同义词
倾听能力取决于听觉的敏锐,它是耳朵接收到声波并传输到大脑的一种物理传播,这只是倾听的第一步。听觉是构成倾听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如果一个人不能听到听觉意义上的信息,那么他就不能参与到倾听的整个过程中来,这一过程包括获得注意与获得具有指定意义的听觉刺激这两种行为。据估计有2800万美国人的听觉能力正在下降,他们可能会坦诚地以“我听不到你的话”作为他们没有倾听的借口,而其他人也会找到一个除了“听不到”之外的其他理由。听力好的人既可以成为一个有效的倾听者,也可能成为一个无效的倾听者。
2.倾听能力是可以自然发展起来的,因此日常训练中不必进行系统的倾听训练
很多孩子在读一年级时就表现出相对充分的沟通技巧,虽然他们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因此,人们通常认为通过各种教育阶段正常的课堂活动,学生们就能自行提高倾听技巧以满足需要。
为了验证这个设想,尼克尔斯和斯蒂文斯进行了一次非正式调查。他们考察了有多少学生在老师讲课中途停顿时,依然能说出老师究竟在讲些什么。结果显示,能准确回答问题的学生中,一年级的有90%,二年级的有80%,初中学生为43.7%,高中学生为28%。琼斯等人的研究证明,没有正确的倾听训练,50%的人在“短期记忆力”测试中能作出完全正确的回答,而在“稍长记忆力”测试中能正确回答问题的却只有25%。这些研究证明,一般的倾听练习并不能充分地培养精通倾听的人。对其练习效果的评价(只是一种体验),爱尔宾警告我们说:“虽然我们都能从练习中进行学习,但我们并不能保证从体验中学到什么。事实上我们倒有可能从体验中学到明显的错误或是二流的方法,就像在没有上过专业培训课的情况下打高尔夫那样……我们只有通过系统的训练才能使自己正确地分析形势并真正从体验中学到东西。”
3.倾听能力主要取决于智力
凯利公布了他在1965年所做的有关倾听能力的研究发现,“倾听能力主要取决于智力”这一错误观点又被大大推进了一步。凯利比较了两个已公开的倾听实验:1955年布朗·卡尔森的倾听理解测试实验和1957年的教育进步序贯测试实验,以及一项智力测试即奥特斯的智力能力测试。他发现这两项倾听实验与智力测试都紧密相关,于是凯利声称,这两项实验实际上都是一种智力测试。
可以说,这两个早期的倾听实验是以人们保存口头信息的能力来判断一个人的倾听能力的,这是一种传统的衡量方式,从这个角度来看,凯利的发现即倾听与智力高度相关这个结果也是合理的。在口头交流过程中,一个人的倾听能力或对事物的认知行为,都可以看作是嘉德纳多重智慧理论中的一种智慧。因此,倾听与智力之间存在着一种合理的关系。
很明显,倾听和其他任何认知行为一样,需要具备一定的智力基础,因为我们所有的精神活动都为智力所限。但它们相关联的程度却取决于人们如何界定并权衡倾听与智力。我们认同博斯特姆的观察以及尼克尔斯和斯蒂文斯的实验得出的结论:
几乎所有参与实际交流的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有的人看上去很聪明但却不能被称为“良好的倾听者”,我们很多人都遇到过聪明但不会倾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