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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牢房

《长生诀》共分九部,是从古流传至今唯一的成神宝典,很久以前是神宗拥有它。自神宗被灭之后,《长生诀》也飘零四处,逐渐成为坊间流传的故事。

被关押在大牢深处的姜九正紧闭双眼,心中默念《长生诀》第一部《养生法》的心法,平静如水的面庞与他此时的处境完全不符。

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有些瘦巴巴的身材,终日套着件黑色的素衣,这个看上去有些羸弱的少年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关进了大牢。

离姜九不远的另一间牢房里,夏夏团着身子,蜷缩在墙角。像是兔子般提着耳朵,两只眼睛好奇的四处打探着,和姜九一样看不出丝毫害怕。

不多时,大牢另一边的门被推了开来,牢里的四个狱卒赶忙凑上前去,进门的是林庸,满脸春风得意。

“人证物证都有了,我看他还有什么底气。你们几个一会儿过去给我往死里打,非让他认罪不可,他要是敢反抗,我就再治他一个罪。”林庸关照一遍身旁四人,见他们欣然领命之后就退了出去。

四个狱卒等林庸走了之后,一人抓起一根木棒便朝关着姜九的牢房走去。

牢房里有些昏暗,一个满脸横肉的狱卒见姜九竟然还闭着眼,小眼睛珠子转了转,不怀好意的笑着压低脚步声,悄悄打开了牢房的门,打算先给姜九一个下马威。

可就在那狱卒一棒子准备打下去的时候,姜九却忽然睁开双眼,头一偏正好躲过了这当头的一棒。

“各位牢爷,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姜九有些茫然的问道,对身旁失劲一头栽过来的横肉狱卒只当做没看见。

可还没等其他人说话,横肉狱卒又是一棒子挥了过来,嘴里更是喝骂道:“你敢阴老子,看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

“这位牢爷,刚才光太暗了没看见你,不好意思啊。不过这也是件好事嘛,不然你这一棒子要是真打下来,一会儿可就要麻烦咯。”姜九站定不动,笑脸劝道。

横肉狱卒正在气头上,哪听得进姜九的话,手里的棒子眼看着就要狠狠砸下去。

“胖子,你等会儿。”

另三个狱卒里年纪稍大的那个突然出声。

“老大,咋了?”

横肉狱卒很不情愿的停了下来,转头问道。

“我让你等会儿,哪那么多废话!站后面去!”被喊作老大的狱卒看上去脾气很不好,一把拉过横在面前的胖子往后面一丢,自己则是站到了姜九的面前,压低着嗓子问道:

“你刚才说胖子一会儿有麻烦,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林将军当初给咱们云城定规矩的时候,是不准滥用私刑的。这位牢爷你也知道,咱们云城是个三不管的地界,要不是有林大将军坐镇,咱们这些做买卖的早就叫人抢了个一干二净,所以我很敬重他老人家。他的话,我自然也记得很清楚。”姜九依旧是挂着笑脸,看上去还有些天真。

只是这份天真竟然出现在大牢里,实在是有些诡异,就连那位阅历颇为丰富的牢头见姜九这副模样也有些头皮发麻。

事实上这牢头从进到这里开始就一直在打量姜九,能在慕容府对面开了三年药店的家伙会是个愣头青?显然不可能。

见这一老一少说完两句话就沉寂下来,被拽到一边的胖子狱卒却不高兴了,扯着嗓子就喊:“老大,你和一小孩儿废什么话。林大帅都发话了,怕什么。你先让开,我先抡这小子两棍子再说。”

“你不怕死就抡。”

牢头啐了一口,回身狠狠瞪了一眼胖子,而后接着看向姜九问道:“要想我们不用刑,你就要认罪。”

姜九点点头,回道:“我认罪可以,不过要按规矩来。既然是有人吃了我卖出去的毒药死了,那就是人命案子,而在云城出了人命,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要林将军亲自过审的吧。”

“你别得寸进尺。别忘了,你现在还在牢房里面,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么?”牢头双眼一眯,方才林庸已经发话了,如果他不找理由狠揍一顿姜九,恐怕以后日子不好过。若是现在真喊来林德功,那这姜九肯定是打不得的,所以他想吓吓姜九。

想到这,牢头面色一凶,浑身顿时冒出一股煞气。

云城本就是当今世上三大国之间的无主地,城主一直都是能者居之,而跟着城主的这帮狱卒当然也都不是等闲之辈。

这位牢头早十年前就是圣朝和神国边疆线上的舔刀徒,专干杀人越货的事情,后来碰到了林德功,才在云城安顿下来。他的刀下不知滚过多少人头,浑身煞气一散出来,就连牢房里的温度也顿时降了几分。

“林将军为人最爱讲规矩,难不成这位牢头连林将军的话都不听了?”姜九对于突然袭来的煞气显得无动于衷,只是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也稍微眯了眯眼睛。

牢头正准备反驳,见姜九眼睛也眯了眯不由想奚落一番,可转瞬之间他就发现自己的小腿肚子竟然不由自主的打起哆嗦来。

刹那间,牢头就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这种事情他之前也碰到过,只不过之前让他如此害怕的人还是林德功!

当初他还是舔刀徒的时候,林德功见他为人机敏,手段够狠就打算招降他。可他过惯了逍遥自在的日子,哪里会同意,而那时候林德功就是一个眼神让他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心思。

这事他一直挂在心里,直到后来他和林德功混熟了,才抓住机会问了个明白。

舔刀徒身上带着的是杀人之后的煞气,只要杀的人多了,煞气自然就会渐渐聚集起来。

而林德功身上带着的是死气,不是从死人堆里爬过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有。

眼前的姜九才多大岁数,竟然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牢头越想越觉得后怕,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稳住身子没有瘫倒下去。

“出去。”

牢头不敢再看姜九的眼睛,转身揽过其余三人,几乎是跑着出了牢房,以最快的速度把牢门锁上之后飞快的退了回去,任由那个横肉狱卒扯着嗓子叫唤,再也没敢回头。

他连姜九的问题都没有心思回答,生怕再多待一会儿自己就精神崩溃。

牢房里,夏夏等牢头退走之后,却是很不高兴的数落了姜九一句:“不是答应我以后都不在我面前露出那种眼神了么?”

“嘿嘿,本能反应而已。”姜九有些抱歉的挠了挠头,继续坐回凳子上,接着默念起《养生法》。

牢房里昏昏暗暗的,经过刚才一番折腾又阴冷许多。夏夏的身子蜷的更紧了些,她抬起双手,支着小脑袋问道:“这里待着不舒服,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估计吃饭之前就能回去了吧。对了,晚上我想吃红烧肉。”姜九眼睛也不睁,心里默念着这《养身法》主修腑器,就是为了最大的吸收养气,看来这当神仙也逃不了贪嘴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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