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万物皆生,梨花已溃枝头,初实累累,此良辰美景,碧水青山,惹得莫离不忍出府游走,虽有家眷跟随,但司马夫人仍不放心,便遣了几名武士跟随,不过,依旧被她辞去,一人独行而去。
两天前朝中传来急件,运送官银的官车被劫,车上五百两银子一洗而空,因事出重大,涉及朝廷金库,朝廷即可派数官查询,均都一无所获。
淮陵王吩命追回银两,数日无证,便亲抵现场勘察,一连两日,都毫无收获。
莫离此行秘密前来,便也是为了此事,若银两落于盗寇之手,势必会祸国殃民,种下祸根,若一日不找到官银,朝廷百姓便一日处于危难之际,那么多一笔银两,想要找到地方藏匿脱手,也不是易事。
翠林耸竹里和风物语,细碎日光绵绵柔美,莫离将此地仔细一番审查,便在路边杂草里发现了一只贼寇逃走时遗落的鞋子,淮陵王此刻就在另一端不明相看。
朝中人与事莫离皆知,只是听闻过淮陵王种种事迹,淮陵王为先后之弟遗孤,相传睿智精明,博学多识,精通书法棋艺,音律兵法,矫勇善战,也是不可多得的一位英雄,少年时便为先帝征霸五个城池,战功赫赫。
朝中政事莫离从不过问,也从未妄言论谁之过错,至于淮陵王自然也并未曾相见,断然不识,只是撇到一个身影,望及一眼,便不去探究。
淮陵王心中诧异,在一旁观看,长袖飘逸,三千青丝如瀑长披香肩,眉眼清逸,似若神仙。
莫离一番细心查看,无再获之后,便离去。
淮陵王几番猜测,更是不明所以,待她走后,这才追上前去,对于她手中拿的鞋子,甚为好奇。
“姑娘手中拿的鞋子,可否交于我一看”他截住她的去路,近身观看,却为之一惊,为她一身清净文雅所感。
莫离观他面相,看他衣冠,心中便有几分数,交于他后,便一番提醒:“此人处在煤窑,周围有许多田地,寻着这个方向去找,银两兴许会有着落”
淮陵王几番惊叹,心中问号愈加强烈,只凭一只鞋子,她便可看出这么多,便一再追问。
“你怎知这么多?”
莫离答之:“公子若细心研究,也定能知道答案,”
淮陵王得此,将鞋子拿回家中,夜点烛台细心研究,終明她所说之理,不禁望月感叹,一番留恋。
在淮陵王细心推敲下,案件也便有了一丝破绽,那只鞋底之上,里面嵌入了大量的煤灰,还有些播种时洒落的谷种,此人在煤窑活动较多,调来了全城分布图,一一排除过后,有三处地方值得考究,次日,他便关了这三家煤窑,一一进行查探,只是,在查找官银时令有一件秘密被发掘而去。
结果却为之一惊,更令群臣震惊,在煤窑地下,发现了一个地下操练场,面积巨大,兵马粮草,应有尽有,更为震惊的便是,军机处大臣,彭越亲自□□数百士兵。
此消息不胫而走,也惊叹文武百官,人人心中明白,彭越是大司马提拔培养之人,格外器重,太后得此消息又惊又惑,她自然也知事态严重,随即便派淮陵王与其朝中大臣一并负责审问彭越,而后暗自传来大司马询问详情。
大司马莫世徳,惶恐之外也愈加不安,自然明白彭越如今对自己的影响,向太后禀明:“此事突发,臣觉得疑点重重,彭越一直在臣手下做事,有何等时间精力去培养这些士兵,臣觉得其中有不妥”
此事一出,太后心中自然警惕许多,虽有皇室明文,女人不能干涉朝政,不过皇帝年幼,她定要扶持左右,以为大司马坚实可靠,只是如今心中也不免有所怀疑,示意提醒:“哀家也觉得奇怪,既然是大司马属下,怎么会如此猖獗,竟然暗自培养士兵,毫无防备,其中真是疑点重重,无论他有何邪念,大元朝定不饶他,皇帝也不饶他”
大司马自知其意,彭越被抓,其中那批官银已经收购了许多兵器,在煤窑的掩护下,他们秘密招兵买马,进行操练,如此大规模的军事活动,除了彭越之外,定还有同谋参加,只是他迟迟不肯再透露,在牢中遭其酷刑,哪怕伤痕累累,也决不吐露半字,其它人均是一些在外面招来的人,知道的并无多少,也是一无所获,得不到任何信息,这才让朝中气氛更为紧张,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后朝中百官商议,太后在旁听证,一番讨论,淮陵王一番大动干革的推敲,有凭有理,深入人心:“此事显然已是蓄谋已久,不论如何,此事难免与大司马有所关联,属下犯下这般大错,大司马竟浑然不知,其中责任,定也不能推卸,再者,太后要处理这些士兵,臣认为,纳入我们麾下最好不过,士兵只听首领之辞,也懂得审时度势,现在群龙无首,定也知自己下场,若能归属我们,也少了一些厮杀和争夺,岂不更好”
诸位大臣明白如今局势,无人敢向彭越或者大司马谏言,怕惹祸上身,殃及自己,莫世徳也自知,如今无论如何,自己定有一半责任,彭越是他一手培养提拔,出于他门,理应有责。
后群臣商议,以淮陵王之首,提言:“大司马监管不善,任属下犯下大错,收回御林军统帥兵权,暂免京城四处兵权”
太后听此决定也欣然同意,协助皇帝拟旨,大司马只得默默接受,知太后已对他心存芥蒂,削去他的一半兵权,便是心中警戒。
此外,她将煤窑之事全权交于淮陵王处理,并派其几位监察彻查这一案件,以免还有漏网之鱼,彻底打压。
此刻,朝中其实已经乱成一团,各人自扫门前雪,极力与大司马保持距离,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就连太后,如今心腹成患,也不知何为忠,何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