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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漂泊的灵魂(2)

杨雪也是几乎同时叫了起来:“你怎么穿黑衣服了?”

“还不是给你害的!”她们同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说完,她们都仰起头,哈哈地大笑起来。

“我们喝酒吧。”杨雪拿起酒瓶,给叶思秋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来,干杯!”杨雪拿起酒杯和叶思秋碰了一下。

“你老公去哪了?”叶思秋喝了一小口酒,把酒杯放下来问道。

“他玩牌去了。”

“他经常这样吗?”

“自从认识你以后,才这样的,你的出现,把我们的生活全部搞乱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你很喜欢他,可是,我不能把我的老公让给你,我很爱他。”杨雪一口气把那杯酒喝完,她不能再压抑下去了,她要把自己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她也想学叶思秋的样子,借酒发发酒疯。

“我没想过要破坏你的家庭,也没想过要夺走你的丈夫,我今晚来,只是想问问他,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这个你不用问他了,我来告诉你吧,他很喜欢你,自从见了你后,他就像被妖精迷住了一样,经常是魂不附体的。”说完,杨雪又喝了一口酒,她的酒劲已经上来了,越说越兴奋:“哈哈,你知道我当时在心里怎么骂你吗?我经常骂你女魔鬼,小妖精!”

“呵呵,我自从十六岁开始,就有人骂我小妖精了,可是,我这妖精也当得太窝囊了,给初恋的男朋友甩了,大学的男友毕业后又娶了别的女人做老婆,出来工作后结了婚,刚刚过了几天好日子,老公又给别人抢了,后来,好不容易爱上了一个人,人家的老婆又是白天鹅,自己却是一只丑小鸭,你说,我这个妖精当得窝囊不窝囊?”叶思秋本来就喝了不少酒,现在又喝了一些,已经有点醉醺醺的了。

“你这个妖精当得不窝囊,我这个白天鹅才当得窝囊呢,你知道吗?当我知道我老公和你来往的时候,我真想杀了你,我想过种种办法,比如开车撞死你,用针头给你注射安乐死,我还想过给你送个大蛋糕,里面掺上老鼠药,让你吃了一命呜呼,上西天。”杨雪已经喝得有点醉了,说话也开始放肆起来。

“嘻嘻,我们半斤八两的,当我知道你老公结婚时,我很希望你被车撞死,或者是得癌症死掉。”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们两个都笑了起来,笑得有点东倒西歪。

“你长得那么漂亮,已经很过分了,你还那么有才华,那么有钱,这就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嫉妒你,嫉妒得要死,你知道吗?我觉得你,就是一个妖精变成的白雪公主。而我,却是一个光着脚丫,穿着破衣服的灰姑娘。”杨雪说完,又喝了一口酒。

“谢谢你告诉我,要不,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我是一个妖精变成的白雪公主,哈哈!”叶思秋举起酒杯,跟杨雪碰了一下,又仰起脖子喝了起来。

“你确实是一个妖精变成的白雪公主,你把我害惨了,那晚,我硬要跟着他去见你,他很生气,回来以后,他就再也不理我了,我们一直在冷战,他经常出去喝酒、玩牌,女儿又住校了,我经常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家,我压抑得快要疯了……”

“我想睡觉了。”叶思秋知道了自己是个妖精变成的白雪公主,又知道了高世雄喜欢她,她已经心满意足了,不想再听她唠叨了。

“那就到我的床上睡吧,我也想睡了。”杨雪把心里要说的全部都说了出来,心里感觉很痛快,她也想睡了。

她们放下酒杯,摇摇晃晃地进了卧室,杨雪在换睡衣,叶思秋穿着那件黑色紧身的秋衣很不舒服,她不断地用手拉着里面的文胸,口里骂道:“把我勒死了!”

杨雪看了她一眼,顺手拿了一套自己的睡衣丢给她说:“你就将就着穿我的睡衣睡吧。”

叶思秋爬起来换睡衣,她把杨雪的睡衣穿上后,太短,连肚脐都露出来,就骂道:“你这个矮冬瓜,太短了,连我的肚脐都出来了。”

“我不短了,是你太长了,我这个身高,在南方已经是标准的了。”杨雪说着,又在衣柜里拿出一套高世雄的睡衣丢给她说:“你穿我老公的吧,他的够长了。”

叶思秋穿上高世雄的睡衣,就像个绵球一样躺到床上,接着,杨雪也靠在她旁边睡了下去,叶思秋用手撞了她一下问:“你放屁的吗?”

“当然放了,而且还很臭的呢。”

“唔,你给我滚远一点,我最怕臭屁了!”叶思秋用脚把杨雪一踢,用力地把被子一扯,整张被子都被她扯了过来。

“哎呀,我都没有被子盖了,你真霸道。”杨雪又把被子扯过来。

“你别以为这是你家,你就可以欺负我,真打起来,你打不过我的。”叶思秋又把被子扯过来。

她们就这样扯来扯去,也不知扯了多久,大家就渐渐地睡着了。

3

自从那晚杨雪跟着他去见了叶思秋回来后,高世雄和妻子就开始了冷战。在这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里,为了逃避面对杨雪,每到周末,高世雄就到同事家里去打麻将,而且一打就是通宵。因为那晚出来忘记带手机,高世雄感觉很不方便,第二天一早他就回去了。当他打开家门进去的时候,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残酒剩菜的味道。当他步入厅堂的时候,他被惊呆了,只见饭桌上横七坚八的摆放着两只酒杯,还有两碟下酒的小菜,还放着两只空酒瓶。他知道平时杨雪从来不喝酒的,怎么会有酒杯和酒瓶呢?高世雄快步地走进了卧室,他一眼看到床上躺着两个人,先是一惊,仔细一看,躺在杨雪旁边那个却是叶思秋。只见叶思秋把所有的被子都卷起来,面朝天花板,两手死死地抱着被子,像个螃蟹一样,横行霸道地躺着。而杨雪因为没有被子盖,却像个小虾一样,蜷缩着身子,像只可怜的小猫。高世雄突然地对杨雪产生了一股怜悯之情,他用力去拉被子,想给杨雪盖上。在他拉被子的时候,叶思秋醒了过来,杨雪也醒了过来。她们两个都坐了起来,用手擦了擦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高世雄,大家都不说话。高世雄觉得这个场面有点滑稽,他怎么也无法想象,关系这么尴尬的两个女人,怎么会睡在同一张床上?他看着她们两个,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呀?”

“你问她吧!”杨雪下了床,不停地打喷嚏。

“你问她吧!”叶思秋也下了床,向客厅走出去。

她们都出到客厅的沙发坐了下来,都感觉到头还有点晕晕的,对昨晚发生的事,已经有点迷迷糊糊了。高世雄给她们各倒了一杯开水放在她们的面前,她们都已经很渴了,拿起水咕嘟咕嘟的喝起来。杨雪边喝边打喷嚏。看着妻子那可怜兮兮的样子,高世雄的心一阵阵痛起来。他觉得是叶思秋这个大螃蟹闯入自己的家里,欺负自己的妻子,他对叶思秋产生了一些怨恨,因此,就看着叶思秋质问道:“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家,闯入我家,欺负我老婆了?”

“我没有。”叶思秋觉得很委屈,就像小时候爸爸冤枉她欺负妹妹一样。

“还说没有,你一点被子都没给她盖,你看,她都感冒了。”

听了高世雄这话,杨雪鼻子一阵发酸,接着就嘤嘤地哭了起来。

叶思秋刚刚给高世雄冤枉,这边杨雪又哭,她就觉得更加的委屈,她也跟着哭了起来。

看着叶思秋穿着自己那宽宽大大的睡衣,眯着眼睛在哭的样子,高世雄突然觉得叶思秋就是自己长大了的女儿。他觉得在这里哭着的两个女人,一个是妻子一个是女儿,两个他都应该呵护。于是冲着她们说:“你们两个,别像个傻瓜一样哭了,快点回去换衣服,我带你们上馆子吃好吃的。”

她们两个的肚子都已经很饿了,听说要上馆子,马上停止了哭,赶快站起来,跑进房间去换衣服。

从馆子里出来的时候,叶思秋对高世雄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感觉,她觉得高世雄就像自己的一个长辈,她从来就没有爱过他,她以前爱的,只是郭伟的影子而已。直到那时,她才知道,她对郭伟的爱情从未改变过。郭伟,是她永远抹不去的记忆,是她刻骨铭心的初恋。与高世雄和杨雪分手后,叶思秋突然想到要去找郭伟,她固执地认为,只要回到以前那个制衣厂,肯定能找到郭伟的。因此,她租了一辆的士,直接去了郭伟家的工厂,她想,就算见不到郭伟,也会知道他的消息,也会找到他的联系方式。

经过几个小时,出租车来到了叶思秋曾经熟识的那个小山头,山上的野果树虽然花谢了,果子也掉光了,可是叶子还是一片青绿。下了车,叶思秋就走到门卫处,告诉门卫说,她要进去找老板,门卫问叶思秋有预约吗?叶思秋说没有,但她认识老板。门卫给老板接通了电话,叶思秋和老板通了电话,可是此老板非彼老板,几年前郭伟家就把这家制衣厂卖给了另一个老板。从那个小山头走下去时,一阵冷风吹来,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想着自己和郭伟在这里的那些快乐时光,叶思秋有种回头已是百年身的感觉。她知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已经无法再回来,可是明天,将会是新的一天了。她突然想起了海子那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诗,心里暖暖的。

从工厂回来后,叶思秋就决定,从明天起,她也要做一个幸福的人,爱身边所有的人,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人。她想到了回家去建一幢自己梦中的别墅,让家里人过上舒适的生活,虽然不能面朝大海,但也会春暖花开。

4

离春节还有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叶思秋回到了家乡,她找了一个比较有名的建筑师,把自己想象中的图纸给他,要求他建一幢别墅。建筑师看了图纸,只作了一些小改动就开始施工了,不到一个月,别墅已经建成,因为没有装修,离想象中的别墅还有一段距离。为了自己想象中的别墅马上就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叶思秋又根据自己的想象,开始进行装修。装修就得很讲究了,大到什么样的地板配什么样的家具,小到什么颜色的窗帘,这些都要精心选购。为了和外面的青山绿水相映衬,她选的地板砖是淡绿色的,真皮沙发是淡绿色的,窗帘也是淡绿色的。最后,她连每个人的床上用品都是淡绿色的。里面的装修都搞好后,她又开始考虑外面的建设,围墙全部是由一朵朵的玫瑰花组成的,花朵是红叶子是绿,围墙内有三颗龙眼树,两颗荔枝树,在空余的地方,分别错开的铺上一块淡红的磁砖,又铺上一块青草皮,这样看起来,既别致又美观。

在建房子和装修房子这段时间,叶思秋叫奶奶和妈妈不要告诉弟弟妹妹这件事,她要给他们一个最大的惊喜。妈妈和奶奶都遵守诺言,每次弟弟妹妹们打电话回来,她们都对建房子的事只字未提。妈妈和奶奶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样,就这么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以前那幢破房子就变成了一幢人间仙境般的小洋房,这样的房子,她们只在电视里面才看到过。

春节就要到了,眼看着弟弟妹妹就要回来,叶思秋总觉得这房子还是有些美中不足,她觉得,应该让弟弟妹妹一进来,就像进了人间仙境一样的感觉。她看看室内的装饰,仔细想想,还缺了些什么呢?她觉得还缺少一些点辍的摆设品,室外的围墙上要摆上一些盘景,室内也要摆一些上档次的盘景,在客厅里还要放置一个豪华的金鱼缸,里面养上许多漂亮的金鱼,还要配上假山,种上水草,还要听到哗哗的流水声。她想象着如果两个妹妹看到这些,肯定会高兴得晕过去的。有了这个想法,叶思秋整晚睡不着,她巴不得天马上就亮。

第二天一早,她就爬起床来,来不及和妈妈奶奶说一声就到市里去了,她想只有到市里才能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在县里是买不到的。到了下午的时候,一辆大卡车开到她家的门口。那时奶奶正从房子里面出来,要到小卖部去,她看到一辆大卡车停在自己的家门口,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车门开了,叶思秋从车上跳了下来,接着又有两个男青年从车后面跳下来。

奶奶走近她问:“丫头,你这是干什么?”

叶思秋向奶奶眨眼睛道:“奶奶,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说着,她就对那两个青年指手划脚起来。

等到晚上妈妈和奶奶从小卖部回来的时候,家里又变了一个样,围墙上摆满了爬着长藤的万年青,客厅里摆了一个长长大大的金鱼缸,里面五颜六色的金鱼在游来游去,客厅的角落里还摆着几盆像树一样的盆景。奶奶不知道这些都是用来摆设的,她走近金鱼缸看着那些金鱼说:“丫头,这些鱼什么时候才能养大来吃呀,要吃鱼到外面买不就行了嘛?何必在这里养呢?”

叶思秋生怕自己不在家时,奶奶会把她的金鱼捞起来煎着吃了,就急忙跟她解释:“奶奶,这鱼是养来看的,不是养来吃的,你千万不要对它们有什么想法哦。”

“我能对它们有什么想法呀,鼻屎那么大的东西,吃了还不够塞牙缝。”奶奶摆摆手笑道,说完,她又走到那一盆几棵歪歪扭扭缠在一起的树旁边说:“这是什么树呀,怎么都缠在一起了,怎么长呀?”

叶思秋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告诉她:“奶奶,这叫发财树呀,发财树就是缠在一起的,这才叫腰缠万贯哪。”

奶奶又摇摇头道:“这世道呀,什么精灵古怪的东西都有,还有发财树呢。”

“还有摇钱树呢,奶奶。”说着,叶思秋又拉着奶奶的手,走到那盆叶子很多很细的盆景旁边,指着那盆摇钱树给奶奶看。

奶奶走过去摸了摸叶子,看着孙女问:“真的能摇下钱来吗?”

“当然可以,要不,你摇摇看?”叶思秋逗奶奶道。

奶奶弯起手指,敲了一下叶思秋的脑袋骂道:“死丫头,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吗?”

叶思秋笑道:“真的能摇钱呀,我们家起房子的这些钱,都是我从这颗树上摇下的呢。”

“吃饭了!”妈妈在饭厅里喊。

叶思秋拥着奶奶,嘻嘻哈哈地进了饭厅。

明天弟弟就要回来了,叶思秋觉得准备得还是不够,虽然房子的装修和摆设已经是无可挑剔,可她还是觉得缺少一点东西,那种东西是什么呢?她想到了自然香味,冬天了,茉莉花已经凋谢,玉兰花也不开了,这个季节还有什么花是有香味的呢?水仙花、郁金香,对,就要买这些花回来,一想到这个,她又坐不住了,她拿起钱包冲冲的坐车去了市里花鸟市场,晚上回来的时候,她家的每个房间都摆上了一盆水仙花和美丽的郁金香,还在客厅里摆上了一盆大大的,富丽堂皇的好运当头。

看着这幢豪华别致的别墅,闻到这淡淡的清香,看着妈妈和奶奶那一脸陶醉的样子,叶思秋再一次意识到钱的意义,钱总是能给人创造一些惊喜。

弟弟回到家里,看到这幢和青山绿水非常配衬的别墅,他感觉好像是在做梦一样,他常常掐自己的大腿,看看是不是真的。两个妹妹回来时,她们以为是走错了路,在门口站了半天都不敢进去。她们都带了男朋友回来,叶思霞的男朋友,因为以前叶思霞和他开玩笑说自己家里有幢别墅,所以他心里早有准备,一看她家的别墅就说:“哇,你家的别墅真是太美了,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

他们四个人是结伴回来的,叶思露不解地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家有别墅的?我都是现在才知道。”

叶思霞替他说道:“我以前只是和他开玩笑的,没想到,现在却变成真的了。

叶思霞的男朋友拍了她一下说:“哦,女骗子,原来以前你是骗我的呀?”

叶思霞笑眯眯道:“我知道你贪财,所以也只能用这一招了,要不,你怎么会上钩呢!”

叶思露的男朋友感觉浑身不自然,他站在一旁,没有哼声,因为上次叶思露自杀的事,他还有点怕见到叶思秋。

至于叶思露,她一点都不敢相信,面前这幢漂亮的别墅会是自己家的,她总感觉这些都不是真的,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走错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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