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惜被留在宫中学礼仪的事情早已传遍整个朝堂,高家又成了大家眼中的宠臣。
窗外大雪纷飞,飞檐瓦砾都被白雪覆盖,偌大皇宫没有了昔日的华丽和耀眼,与天地相连。
皇上寝殿。
“你为什么让高月惜留在皇宫?”
“朕做事,还不需要向你解释。”
“你可知你在做什么?”黑暗中的声音似乎努力压抑着什么,“高振威当年的事情你不打算查了?”
“哼,”皇上冷哼一声,“查不查也是朕的事情,朕不希望有人妄自干涉。”
殿内炭盆烧的正旺,银霜炭上发出紫色的火焰,煞是好看。
“你这样做摆明了是帮助高家,你开始信任高家,”那声音似乎有些不信,轻浮无力,又似挣扎着什么,“你在防备林家?”
皇上嘴角弯起一个美丽的弧度,眼底毫无笑意,袖中双拳紧握,声音却异常平静,“那封信上的字迹你也看了,难道朕不该防备吗?”
“就凭信上的字迹说明不了什么,也许是有人栽赃,高家这么多年一直在蛰伏,如今将自己的女儿送了进来,你不觉得你应该防备高家吗?”
桌上的香炉散发出舒适的香气,在炭火的帮助下显的更加沁人心脾。
“时间不早了,朕该休息了。”
黑暗中一双冰冷的眼神看着床上的人,从眼底透出一丝强烈的欲。望,赤。裸。裸。的欲。望,很快欲。望变成了怨恨,一股深深的怨恨,好似心爱的东西被他人一朝夺去的愤恨,他微微抬起下颌,看了床上的人几眼,随后悄然离去。
皇上猛然睁开双眼,迸出隐忍的痛楚。
一动不动在床上躺了一个时辰,皇上立刻起身,穿了一件外衣从侧门出去,直奔西宫。
此时的西宫安静无比,偶尔能听到雪化成水嘀嗒在地板上的声音,夜里格外寂静。
住在西宫的人,正是闯了祸被留在宫里的高月惜。
此时她睡的正朦朦胧胧,梦里感觉有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在看她,而且很真实。
缓缓的,月惜睁开了眼睛。
“啊,”月惜叫了一声,赶忙用双手将嘴巴捂上,惊恐的看着眼前的闯入者。
“装什么装,骗谁呢?”
月惜放下双手,讪笑道:“那个,皇上夜半游玩,不知怎么到我这里来了?不是应该在哪位嫔妃或者皇后处吗?”
皇上低哼了一声,沉默不语。
月惜坐在床上,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脑子里过了几十种可能信,甚至连皇上看上她想封她为妃的可能都想了。
但仔细看皇上那阴晴不定的脸,看她的眼神里没有一**望,就立刻否定了自己这不切合实际的想法。
皇上脸上讳莫如深,盯着月惜看的眼神也飘忽不定,良久,道:“你认为皇后与贵妃谁能执掌后宫?”
月惜一听,脑子没跟上来,皱着眉道:“皇上是在问,我吗?”她不置信的用手指了指自己。
皇上嫌弃似的看她,“这大晚上的,难不成朕在跟鬼说话吗?!”
月惜挠头讪笑,咽了咽口水,道:“事关皇上后宫之事,臣女恐怕不方便参与。”
皇上借着微弱的月光找了一把椅子,沉着道:“没事儿,朕就当和你闲话,你放开说,朕随意听。”
月惜心里抱怨,我在怎么放开说,也不能说你老婆都不和你一条心吧!
心里虽然抱怨着,可是嘴上思量片刻,谨慎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是天下所有臣民的母亲,言行举止更是所有臣工妻妾的表率,而贵妃娘娘貌美如花,盛得皇上厚爱,更是其余女子所无法比肩的。”
“你若是愿意一晚上跟朕耗,朕不建议第二天让所有的人知道朕在你这里过了一夜。”
月惜一听,冷汗直冒,急忙道:“那个,刚才臣女只是在描述,皇后娘娘虽然是人中之凰,这天下人无人能比,只是她优柔寡断,经常受他人蛊惑,身为正宫娘娘,该有的责任和义务并没有分清,而贵妃娘娘年轻气盛,身旁虽然没有他人干涉,但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月惜偷偷看了一眼皇上,见他没有说话的想法,便继续,“但是现在后宫人心不稳,也牵扯前朝,所以还是皇后娘娘执掌后宫比较好。”
“皇后?”皇上面色沉静道:“皇后挪用官银一事,你怎么看?”
“呵呵,”月惜笑道:“银子的事情皇后娘娘不是补上了嘛,再说这皇宫的钱哪个不是皇上皇后的,呵呵。”
月惜本还想笑,但看到皇上一脸嫌弃的看她,立刻闭嘴,保持安静。
临走时,皇上轻声道:“天气渐冷,太子大婚时,各国都要派使臣前来恭贺,该多加些银炭才是。”
月惜一听,不解的看着他。
皇上接着道:“采购银炭之事就交给你了,高家的女儿,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可不能亏待了。”
皇上一走,月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不通,突然,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出现在她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原来,皇上要动手了!
而自己,就是那个搅局的人!
最后的受益者,不是皇上,也不是皇后,更谈不上王贵妃,而是她高月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