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惜得知胡紫藤来访,一时着急,连一件外衣都没有穿急忙跑了出去。
此时大厅内高振武和刘雪珍陪同胡紫藤闲话,一看到月惜出来,高振武即刻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斥责道:“这么大的姑娘了不知道给自己加件衣裳,就这样穿着寝衣跑出来成何体统。”
月惜笑着看高振武亲自给她系好衣服,对着胡紫藤道:“胡伯伯,多日不见,您受累了。”
胡襄一把抱住月惜,哽咽不已,“月惜,我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才好。”
月惜拍着她笑道:“你我之间何须言谢,胡伯伯逢凶化吉,你应该高兴才是,怎的还哭了。”
胡紫藤近日奔波劳累不说,又受了不少精神折磨,脸上疲态显而易见,只是那双眼眸透出一丝精光。
“我遭此劫难,是如何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后,我没有抱过一丝希望,死我不怕,就是放心不下襄儿,”胡紫藤双眼有些湿润,看高月惜一脸感激之情,动容道,“月惜,多谢你,受我一拜。”
说完就要鞠躬,高振武眼明手快立刻扶住,不满道:“胡兄这般实在是见外,月惜才多大,怎能受你如此大礼,你这不是折他的寿嘛。”
“是啊胡伯伯,我从小惹是生非,给您添了不少麻烦,这次您被皇上查探,也有我们高家的关系在里面,朝堂之事瞬息万变,就是姜伯伯有些可惜了。”月惜说的小心翼翼,无非是提醒胡紫藤姜子华受牵连,无论如何都要有所表示才好。
胡襄亦听出了其中之意,揉了揉鼻子笑道:“放心吧,我和爹爹马上就去姜府,姜云不会因为我家而受欺负的。”
月惜点点头,姜云家中妻妾丫鬟小厮成群,就靠他姜子华一人俸禄哪能养的起,都是胡襄和月惜在旁支援,姜云与她母亲在府里的日子才过的舒坦。
如今因为胡紫藤之事让姜子华又回到了原处当职,家里那些小人还不知要如何嘲笑讥讽姜云母女,姜子华是个男人不管女人的事情,但她们两个必须要管。
胡紫藤和胡襄离开后,刘雪珍看着月惜道:“今天听景洲说你与林永耀在街上毫不避嫌,脸都快贴一处了,老百姓指指点点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声誉还要不要了?”
高振武一听,气道:“刚才不穿外衣就跑出来,如今丝毫不管林家那边,这次事情你有没有想过林家为什么设计胡紫藤?”
月惜紧了紧披风,“林家与我们高家多年不睦,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要说因为我与永耀哥,那不过是导火索,让林家加快步伐罢了。”
“林永耀什么身子你清楚,我高振武不是看不上他,他确实是个好儿郎,如果他没有寒毒,我不阻拦,可他能活到多少岁无人能知,你想当寡妇吗?”
月惜听后直翻白眼,“永耀哥身子强健,而且我一定会找到解永耀哥身上寒毒的办法,您就放心吧。”
‘哼’,高振武轻哼道,“骨子里的毒,我看你怎么解。”
……
天气一日冷似一日,寒风凛冽,枯枝摇摇,人们低头走路的速度越来越快,街上除了正午日头高照的时候有些人气外,其余时间冷冷清清。
胡紫藤的事情让许多人都安分了不少,其中就有林家和高月惜。
皇后因为弥补上了亏欠的银两,皇上也没有追究,朝堂也是风平浪静,一切看起来和谐安逸。
这一日,月惜在将军府刚刚吃完午饭,刚回到房间准备睡觉时,隐月心走了进来。
月惜笑道:“真是稀客,你怎么有时间来将军府,听说皇上派翦王操练城中兵马,连我叔叔每天忙的晕头转向的,你是翦王的左膀右臂,怎么没在军营啊?”
隐月心一袭红衣格外耀眼,双眸冷冷的看着她,面无表情道:“翦王是忙,可也有时间找我喝酒,到是某人,天天吃了睡睡了吃,连自己带回来的人都丢下不管,知道说你懒,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因为某人而自暴自弃了呢。”
月惜听他这样一说,迷惑不解道:“我叮嘱了范叔叔,让他们好好照顾阿勤,况且阿勤和范叔叔他们在一起很开心,比见到我都开心,我这几天乖乖在家呆着不惹事还不好啊,我叔叔都夸我了呢。”
隐月心一听,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阴晴不定的看着高月惜。
府里来了外人,高振武不在家,刘雪珍自然是要迎接的,身后跟着高晓珊。
高晓珊看到隐月心的一霎那,心猛然跳动一下,那一袭刺目的红衣更是夺人眼目,让人移不开视线。
刘雪珍道:“隐公子是翦王身边的得力助手,我家相公也是对你赞不绝口,如若在军中多磨练几年,日后必成大器。”
隐月心拱手回礼,“夫人抬爱,晚辈不过是翦王身边能用得着一二的人罢了,实在不配将军如此夸赞。”
刘雪珍笑的灿烂,“年纪轻轻如此谦逊,军中就需要你这样的人,前途不可限量。”
“婶婶,你说他谦逊?”月惜惊讶的指着隐月心,一脸不信。
刘雪珍赶忙把她抬起的手打下去,嗔道:“没礼貌,他可是禁卫军副将领,还是你叔叔上奏让皇上封的,皇上也看重他。”
高月惜看了看他,笑了笑不答话。
“你这几天都在府里,自然不清楚。”高晓珊突然开口,又转身向隐月心行礼,大方道,“恭喜隐公子,我父亲这几日经常夸你,说你做事不按常规,我还以为是个纨绔呢,不过是运气好撞对了几次罢了,没想到今日一见,公子果真配得上我父亲的称赞。”
“晓珊,不得无礼,”刘雪珍急忙斥她。
“小姐说的对,能得到高将军的赞扬,隐某确实三生有幸,倘若能得到高将军一点半点的指点,隐某也算没有白活这一世。”隐月心进退有度,话语谦虚,让高月惜都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兴奋道:“我好久没出去逛逛了,晓珊和我还有你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如何?”
话音刚落,刘雪珍立刻制止,“不可。”
高晓珊迟疑片刻,也道:“我一个女儿家实在不能轻易出门,堂姐也是女儿家,不如你我几人在府里相聚也是一样的。”
高月惜一时愣住,却听到高晓珊叫她‘堂姐’,峨眉微蹙,又看一眼隐月心,面不改色道:“好啊,听你的。”
……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主子说的是什么啊?”
“别装蒜,今日隐月心来访,一见面就说我因为某人而自暴自弃,我本没有留意,谁知高晓珊一句‘堂姐’我就知道一定出了事情,否则依照高晓珊那样的脾气性格,就算叫我堂姐,也要到我死的时候或者她死的时候。”
夜色如同被墨泼了一般,黑的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