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太阳总是带着一股清冷,阳光在人身上都感觉不出来是温暖还是寒意。
正午时分,街头杂耍小贩,店铺吆喝开张,人头攒动,人影相连。
人群间本来熙熙攘攘,低头耍笑,其乐融融。
结果不知从哪儿传来哭声,夹杂着人们尖叫和怒喝的声音。
“给老子听着,马上交保护费,否则都他妈给老子滚。”凶狠低沉的嗓音从一边传过来,周围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打砸声。
高月惜一袭男装,身后是几个凶神恶煞的手下。
“老子多日不出来,你们当老子死了,别以为上次我爹教训了我我就会收手,这几个月上交的银钱还比不上之前一个月的,别他妈拿天冷没人当借口,老子只认钱,不认人。”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打砸声。
周围百姓个个避之不及,唯恐被她盯上赶出城外。
忽然,人群中出现不和谐的声音,“高月惜,你还真把自己当男人呀,这声音,这气势,这做派,啧啧,还真给你们高家长脸啊。”
高月惜面色沉郁,冷笑一声,“我高月惜在怎么胡闹也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反观曹公子深明大义,把抢来的小妾送给曹大人,连自己的亲娘都不认了,这等至仁至孝之举一般人还真是模仿不来。”
曹金脸色微变,不由得紧了紧衣袖。
“哎,大家从小一起长大,谁还不知道谁啊,何必伤了和气呢,今日不过是来这儿消遣的,别我们自己闹起来让百姓看了笑话咱们。”
曹金哼一声,“刘公子说的是,本少爷才不会被这等下贱人堵心。”
月惜道:“那小妾本是你费尽心思抢来的,中间打伤百姓放火烧了她家就不说了,结果抢回来的却给他人做了嫁衣,想来你父亲很感谢你吧。”
话语刚落,周围就是一阵轻笑。
曹金之父好色如命,但凡有些姿色的普通人家女子,均要夺回来给自己做小妾,有这样的父亲,可想曹金这个从小耳濡目染后,也成了那样的人。
只是比他爹更狠,更毒。
“哦,原来你们父子二人真的在抢夺美人啊,我还以为是坊间传言,不可信呢。”王公子故意拖长音,脸上讥讽之色毫无掩饰。
“你,”曹金一时语塞,满脸涨的通红,死死盯着王公子看。
“好了,好了,”刘公子眼看情势不对,急忙调解,“我们几人好容易出来一次,不提其他。”
“也对,我们几个许久没去花月楼了,今日不收保护费,去花月楼,听说近几日来了几个不错的姑娘,我们去看看如何?”
“哼,高也惜,别以为本公子不知道你为什么又出来,林家那个病秧子要结婚了,你心里不爽是吧,”曹金冷笑道,“你不过就是个下贱种子,算什么东西,别说林家不要你,放眼整个临城,你都是个没人要的贱货。”
高月惜本来心里就憋了气,她很想找地方发泄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当得知林家让皇后做主,将二公主周玲娟嫁于林永耀为妻。
林家本意是日子越快越好。
皇后向皇上说明后,皇上因为皇后私自挪用宫中银两已经有了心结,虽然最后皇后将银两悉数补上,并说一时糊涂,但难免让皇上芥蒂,听她说后,碍于林家颜面,想了想道:“太子与太子妃的婚事已经拖了很长时间了,就算要将公主下嫁,也要等太子完婚之后,皇后还是先操心太子的事情,在考虑公主的婚事吧。”
皇上虽然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林家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提亲,八字之事了。
月惜一想到这里,心中莫名的一股怒火从内腔向外喷出,她一忍在忍,一压在压。
曹金看着眼前这个被怒火充斥双眸的人,心底滑过一丝快意,神情更加轻蔑,“高月惜,你不过是在战场上捡回来没人要的野种,高将军当初真是瞎了眼,救你一条贱命,如今那个病秧子就要成亲了,你就是个弃妇。”
林永耀袒护高月惜,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传遍整个临城,他二人之间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意。
突然,只听一声脆响,曹金脸上硬生生挨了高月惜一巴掌,半边脸瞬间肿胀起来。
曹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他能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痛,也知道必定留下了五个手指印。
高月惜扯起一边嘴角,“给我打!”
身后几个壮汉二话不说上来就拿棍棒挥曹金。
身边本来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一看真的打了起来,急忙往安全的地方逃去,场面变得不可控制。
高月惜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冷眼看曹金身边的人抵挡不住几个壮汉,他身上已经挨了好几棍棒,头发也被扯了一大块。
其他纨绔更是走的走,跑的跑,没一个帮他。
正闹得不可开交时,高月惜一声怒喝,“走!”
壮汉即刻消失在人群中,唯独月惜一人冷冷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曹金,脸上挂了一抹畅快的笑意。
片刻功夫,她已被团团围住,但心底却有了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