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第二日,皇上下旨,吴浩私自铸造钱币,嫁祸他人,勾结永登县令安德秋,二人狼狈为奸,食君之禄,枉为父母官,其罪当诛,割去二人官位,斩立决,成年男子全部发配充军,妻女一律贬为官奴。
胡紫藤深受冤枉,朕心怜之,特安排太医为其诊治,近段时间静心在家休养,以宽朕心。
胡紫藤回家第二日,因皇上旨意,胡宅闭门谢客,对外宣称蒙皇上圣恩,体恤周国子民,不忍责罚,胡紫藤感恩不已,愿以皇上仁德为己任,上报朝廷白银五万,表草民之心。
听到这个消息时,月惜正在吃早饭。
高振武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便激动的告诉众人,“皇上亲自下的旨意,听闻胡紫藤拿了几万银子给将士,说是作为周国子民理应忠君报国,月惜,之前胡紫藤出事,叔叔还担心你没有办法救他,谁知没过多久居然是峰回路转,你是怎么做到的?”
桌前简单的白粥小菜,月惜吃的津津有味。
高景洲一脸崇拜的看着月惜道:“堂姐,你真是神了,我听外面说书的老头儿都说是那几个赶来的百姓,才让事情有转机,那几个百姓不是堂姐带回来的吗?”
“这正是奇怪的地方,”月惜稍稍蹙眉,“我带回来的是普通百姓和胡家本家的一些人,钱庄老板我还真没想到,而且安元飞也来了,我虽然想到要找安元飞,也安排了人去,可我的人还没到,安元飞就离开了永登,我全部的赌注都在柳大人那里,好在结果是好的。”
月惜不由的轻敲桌面,沉默不语。
刘雪珍一听,问,“柳大人?你给柳大人说什么了?”
“雪珍,”高振武道,“不该问的别问。”
高晓珊放下筷子,一时间疑惑的看月惜,柳眉轻蹙,双眸中透出一股复杂又兴奋的神色。
“哼,”高煜炎冷哼一声,威严的看着月惜,“有失必有得,胡紫藤是放出来了,可接下来的事情你要想清楚了。”
月惜撇嘴,低头吃饭。
……
“永耀哥,谢谢你。”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见外了。”
月惜低头轻笑,周围人来人往,街上一片祥和。
“你怎么会想到找钱庄的人?”
“你去永登本就仓促,回来的时候又听闻胡商贾的事情,心情肯定受影响,知道你带回几个老百姓和假银票的时候,我就想到还要在去一趟永登才好,翠兰的事情让你失了分寸,所以你找了柳大人,却忘记最关键的证据。”
月惜抬头看他,“翠兰,如何?”
永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有我在。”
“姜伯伯保护胡伯伯有功,防卫小吏有过,功过相抵,不赏不罚,只是被派到了原处当职,之前的精力算是白费了,也不知姜伯伯心中是否有怨言。”月惜苦笑一声,又道,“看来爷爷真是说对了。”
“说对什么?高老将军又说你了吗?”
月惜摇头,“不是,对了,这几天身体怎么样?天气越来越冷,你又是寒性体质,不能不防。”
永耀凑近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笑道:“你自己看,我有那么脆弱吗?”
呼出的白气在对方脸上散开,温暖的一丝丝暖流让月惜紧绷的心渐渐放了下来,永耀的双眸倒映出她微红的脸颊,嘴角向上翘道:“你面色红润,双眸有神,不了解的呢还真会被你的外表所欺骗,也难怪那些王公贵戚,娇柔妩媚的千金个个都要为你牵肠挂肚,深情表白了。”
永耀轻声道:“外貌催人老,时光不等人,只望内心牵挂之人不被时光冲淡,不被刀剑抹平,定不负心中之人。”
月惜怔了怔,不由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目光有些躲闪。
是夜,月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唉声叹气,无精打采。
一会儿下床喝水,一会儿踢被挪凳,不然就是坐在床上发呆。
身上只穿着寝衣,也不觉得寒冷,反而浑身发热。
她不免捶着被子自言自语,“真是的,又不是这里的人,干嘛觉得不好意思啊?”
“难不成我在这儿呆的时间久了,习惯这里女孩子的生活了?”
“不对呀,我可是从另一个地方来的,不应该这么没出息吧?”
月惜脑子一片混乱,干脆走出房门,一阵冷风吹过,她脑子顿时清醒不少。
清冷的月光洒在地面,将她的影子照的长长的。
高高屋檐,房瓦冰凉,让月惜平静了许多。
年少相识,二人一路走来着实不易,永耀在家中地位并不高,哪怕他是林家独子,可在林顶国心中依旧比不上逝去的林铭远。
他母亲更是被大夫人欺压,有苦无处诉。
最麻烦的就是永耀身上的剧毒,那是寒性极强的毒药,他娘怀他时中毒,为了保他,他娘喝了好几碗催产药,硬生生把不到八个月的他生了下来,可他依旧没逃过毒性附体的厄运。
如果不是林铭远病死,林顶国耗尽家产也要保他性命,林永耀是活不到现在的。
反观自己,建立骷髅帮,打家劫舍,一开始是为保护自己,现在确是为保整个高家,而她心中一直有个疑惑,也需要时间和人力去完成。
寒风吹进单薄的衣衫,月惜不由得打了喷嚏。
正想着回房间时,管家走了过来,恭敬道:“大小姐,胡商贾来了,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