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正是周国高月惜的死对头之一皇家二公主周玲娟。
高月惜和周玲娟早已水火不容,就差兵刃相见了!
林永耀微微蹙眉,碍于对方身份,只好起身行礼,“草民参见翦王,参见二公主。”
月惜听到永耀的声音,才发现今日周玲娟身边的不是往常随从侍卫,而是一个温文尔雅,目光深邃的男子。
他就是翦王,月惜由下往上打量起那个八岁就离开临城,一直默默无闻的翦王。
没有一丝灰尘的白衣连带着若隐若现的黑靴,白衣上没有一丝点缀,手上拿着一柄寻常折扇,就是底端的联合处较为特殊,月惜不禁多看了几眼折扇。
高挺的鼻梁,凉薄的嘴唇,肤质细腻,五官分明,猛地,月惜对上了他的眼睛,虽然他极力保持一个温和,没有攻击性的神色,可是二人四眼对视时,还是把彼此怔了个外焦里嫩。
他就是那晚的黑影,如果不是高振武来的及时,月惜完全相信他不会轻易放过她。
而此时的周子翦亦是如此。
那晚的四目相对,与现在的四目相对如出一辙,高月惜已经知道他武功不低,因此,在她还没开口时,温柔的对月惜道:“本王虽在偏远之地,可也久闻高大小姐大名,之前因为是未来太子妃的关系,高小姐的一言一行皆受众人瞩目,今日却得知高小姐亲自退婚,本王甚是惊奇,对高小姐也是有了一丝钦佩,”
月惜微微眯眼,等着他接下来的警告。
“不过高小姐作为高家长女,现在应该在高府帮助嫡妹接待来客才对,不想在这里喝起酒来,俗话说酒壮人言胆,高小姐倘或一直放不下过去的事情,他日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不仅你的名誉受损,就连高家都会受到无谓的牵连,高将军一生耿直,深受将士爱戴,本王也佩服不已,想必高小姐也不想高老将军老无所依吧。”
月惜缓缓勾起一边嘴角,好个周子翦,一边威胁我,一边还要做好人,想来把我调查了底朝天,害怕我发起脾气来说出不当的话影响他,就拿高家做挡箭牌。
“王爷真的了解月惜吗?”月惜紧紧盯着他,毫不退缩,“想必王爷还不知道我,我已经没有什么名誉可言了,至于影不影响高家,这还要看谁说了算,月惜不才,可也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倘若有人故意找我麻烦,我高月惜在周国还真没怕过谁。”
周玲娟一听她说出这么放肆的话,大怒,“高月惜,你放肆,居然敢这么藐视皇家,你简直以下犯上,罪无可赦,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周玲娟身边的护卫呼啦啦围了上来,只不过护卫离她最起码十米远,而且都是互相看看对方,然后偷偷瞄着皇家二公主。
周玲娟气的嘴唇打颤,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月惜找了一个凳子坐下,翘着二郎腿,眉眼上挑,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林永耀上前一步,皱眉道:“公主,”
“永耀哥,”月惜打断他的话,沉着道:“我倒想看看,二公主想怎么治我的罪。”
赤。裸。裸。的挑衅,比起刚才的神情更容易激怒一个正在爆发的人。
醉宵楼顶层早被永耀包了下来,这时候除了他们几个没有一个外人在。
楼下的喧闹渐渐进入尾声,主要还是胡襄和姜云的随从跟了过来,才让激动的百姓面对权势弱了下去。
楼上剑拔弩张,高月惜一眨不眨的盯着周玲娟,余光则看向周子翦。
周玲娟一向高傲,如何能忍受如此大的屈辱,猛地转身将侍卫身边的佩刀拔出来,直接向高月惜砍去。
高月惜冷光从眼底闪过,一刹那的时间,林永耀将桌子上的酒杯砸向周玲娟的手腕,只听‘铛’的一声,佩刀落地,周玲娟由于冲劲太大,加上手腕受力,控制不住速度,侧身就要摔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周子翦一个跨步伸手想把周玲娟拉住,可惜月惜抢先一步,拦腰把周玲娟挽住,周玲娟转头一看,没来得及喊出声,月惜嘴角一抬,胳膊和手同时抽回来,周玲娟的喊声终于叫了出来。
“啊,高月惜……,”躺在地上的周玲娟迅速站了起来,抬手就要打她一耳光。
月惜紧紧抓住周玲娟的手腕,那个被酒杯打到的地方,她知道,永耀的力度不低。
周玲娟满脸愤怒,挣脱几次都被高月惜牢牢抓在手中,“高月惜,你放肆,”说完转头看向周子翦,“二哥哥,你就那么看着我被她欺负吗?”
没等周子翦回复,对林永耀委屈道:“永耀哥哥,我也是和你一起长大,你就这么让她欺负我吗?”
此刻的周玲娟无比委屈。
只不过她的撒娇是针对林永耀,而非她同父异母的二哥哥。
皇家公主受辱,绝对不是小事。
周子翦对高月惜那种高高在上的表情不爽,也为了刚才他救周玲娟时高月惜抢先一步很不满。
折扇抛出,折合的扇子砸向月惜头部,月惜一个侧身闪过,周子翦乘机上前,一把抓住扇子打向月惜肩膀,月惜腾出一只手抵挡。
永耀同时出现,抱住月惜肩膀退到一边。
周玲娟被月惜甩的分不清方向,转了几个圈,眼看就要摔在地上时,周子翦关键时刻拉住了她。
周子翦冷冷的看着月惜,又看了看永耀,“今日初次见高小姐,都这般惊心动魄,想必平日里,高小姐更是与众不同,只是高老将军忠心为国,如今的高将军也是赤胆忠心,高小姐未免有辱门风,百姓也会对高家有所失望。”
“哼,”月惜冷冷道:“皇家雍容华贵,是百姓眼中礼仪道德的典范,今日太子订婚,身为亲弟弟的翦王居然和妹妹出现在这里,难不成对太子有所不满,因此故意不在宫中,”
“月惜,不可无理,”永耀轻声道。
“高月惜,你对本公主不敬其罪一,对一国王爷恶意揣测其罪二,还把丞相之子拐骗到这儿,不知道林伯伯很讨厌你和永耀哥哥在一起吗,这三宗罪,本公主一定如实禀告父皇和丞相,你就等着看吧,哼。”周玲娟恶狠狠的盯着林永耀放在高月惜肩膀的手。
就像眼里长了跟刺,必欲除之而后快!
就在双方口舌之争时,楼梯口传来胡襄的大喊声,“月惜,月惜,你上次不是说给那个聋子钱了吗?怎么那个妇人还说……,”
楼梯走上来的胡襄和姜云吓了一跳,二人对视,“月惜不是说只有她和林永耀吗?怎么还有那个恶心女人?”
“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刚上来的,要是知道那个恶心女人在,我早躲了,”
只见胡襄瞪大双眼,眼白凸出,眼珠乱转,对姜云发问。
姜云则是蹙眉皱脸,眉毛上翘,一脸不快的表情。
她二人独有的无声交谈,被周玲娟毫不留情打断,“你们两个,没看到本公主在这儿吗?眼瞎了?”
二人停顿片刻,不情愿的行礼道:“见过二公主。”
周子翦自知她们不认识他,问,“太子和太子妃的官轿可到了城门口?”
胡襄疑惑的看着他,“还没有,不过快了,”后又迟疑道,“你可是翦王?”
月惜走到她们身旁,掉头看向周子翦,淡淡道:“翦王刚回临城,恰赶上太子订婚,自然要去城门口迎接,当然,在周国也只有不受宠的人才会被派去做这样的事情,翦王与二公主走的如此近,不也是因为二人都不受宠的缘由吗?”
“你,”周玲娟脖子青筋暴起,死命盯着她看,恨不得一口吞了月惜。
月惜微微抬头,神色镇定,口吻硬朗,“高家世代保卫周国,保卫皇室,厚脸皮这样的话从公主口中说出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高家死在战场上的亲人无数,才有了周国如今国泰民安的局势,我从不认为高家必须这么做,但从周国建国起,高家就是这么做的,如今我高月惜身为高家长女,自然会遵从高家遗命,何来有辱门风之说?”
月惜冷笑盯着周子翦,“只有弱者才会和弱者在一起,既然有些人愿意扮猪吃老虎,吃别人可以,别打本小姐的主意,要知道,一只老鼠,也能要了大象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