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吸引我的,就是箱子里面的那本《易经风水术》,从来没听过爷爷除了毛主席选集之外还读过这种书。但是从外形和书页的古旧程度来看,已经是很有年头儿的东西了,没准里面都已经朽了。于是我小心翼翼的翻开了书的第一页,第一页没有些什么很关键的东西,是一段古文:
恒古,堪舆术被誉为物也。切勿论是觅宅,亦或辨何起基立屋,皆须看风水,以五行八卦以定之。
这段话说的莫名其妙,但是大意是说:从古至今,不论是什么事情,都和五行八卦、风水易术有关。不论是寻找下葬安息的墓地,或者起房梁盖房子,都需要风水术的支持。否则,一旦触碰到了所谓的“死穴”或者“死眼”,那就必定今后不顺,轻则钱财散尽,重则则有家破人亡之余。
我从小就被爷爷灌输了一些易经的内容,甚至连看风水之流的东西也略懂一二,但是真的是对这些东西不太感兴趣。于是我放下这本《易经风水术》,打开了箱子里面用牛皮纸包着的第二件东西,那个本子。
本子第一页有一颗五角星,下面写着简短的一句话:为人民服务。看来是爷爷当兵的时候,军队发的学习或者记什么东西的本子。这些本子已经见怪不怪了,小时候常常被我拿来画一些小人或者花草树木,爷爷倒是也没怎么制止过。
本子的第一页开始,就是爷爷的日记了,是钢笔写的。因为年代比较久远了,有些字已经模糊了,再加上在箱子里面封存了这么长时间,本子每翻开一页,里面就飞出些尘土,呛得人难受。
我一页一页的看着爷爷的日记,看来是从爷爷当上连长开始记录的,大部分都是爷爷的见闻和军旅生涯,以前倒是没发现爷爷有写日记的习惯。在我的记忆里面,爷爷是一个粗人,谈吐做事都是如此,没有一点文化人的感觉。按照爷爷自己的说法就是,所有当兵的人都有些暴脾气,但是很懂得节制。这句话,我到现在都没有理解是什么意思,也许是我当兵的时间还不够长。
正在我看爷爷的日记,看到想要睡觉的时候,一个细微的地方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个地方就是日记的日期,不知道是爷爷写错了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前一篇和后一篇居然相差了整整有三年零四个月之久,而且日记的内容,也已经从爷爷的军旅生活变成了其他的事。这忽然之间的转变,吸引了我的兴趣。
大致翻阅了一下,从这个新的日期开始推测,爷爷应该已经离开部队有两年半之久了。在这两年半之间,爷爷干了什么、去了哪里、和谁一起,我都无从知晓,但是从这个新的日期开始我得知,爷爷去到了宁夏回族自治区附近了。
因为在这几篇日记里面,反复提到了几个词语:贺兰山、西夏王陵和黑水城,以及一个名字:李元昊。爷爷一向不是一个对于历史感兴趣的人,用他的话来说:历史是对过往不光彩的事的一次重新体验。既然如此,那么他为什么要反复来提起这几个词语?
从爷爷进入贺兰山之后的几篇日记,都被水溅上了,内容大部分已经模糊的不可辨认了,而且断断续续的。只能断断续续的看懂几个地名和大致发生了什么事情,日记的内容越到后面越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不能很清楚的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可以确定,爷爷是为了钱和别的什么才前往宁夏的。
之后的几篇日记中反复提到了“铜棺”这个词,而且还有一些根本听不懂的词语。再后面内容,基本就已经彻底迷糊了,完完全全看不清楚了。但是在后面的几篇,爷爷提到了一个盒子,是他当年从贺兰山带回来东西。
盒子?我放下日记本,看了看箱子底那个散发着香味的小盒子。拿起盒子,打开了盒盖,里面是一个用绳子拴着的饰品,约莫五厘米长,漆黑且透明,前段十分的尖锐锋利,锥围形的下端,后面有两个字,看不清楚,但应该是篆书。
我从盒子里慢慢的拿出这个东西,在灯光下仔细看着。看了良久之后,是什么材质我依旧没有看出来。想从爷爷的日记里面找到一些相关的线索,但是也找不到。其实不能算是找不到,只能算是看不清,也许真的记载了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我问“谁在外面?”传来的是父亲的声音“飞啊,很晚了,早点睡吧。”我应了一声,听到父亲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把这些东西都收回了箱子里,单独把那个饰品、日记和《易经风水术》留在了外面。
我躺在爷爷的床上,想缅怀一下爷爷,但谁知就这么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当我第二天睁开眼睛,太阳已经升起来老高了。我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昨晚我放在桌子上的东西,翻身下床。就在我伸手准备打开房门的时候,我发现我右手手腕内侧,有一个浅浅的灰色图案,图案不大,也很模糊,看不清楚什么东西。我很确定我当兵这几年都没有类似的东西,用手搓了搓,似乎也不是脏的。我纳闷的走出了爷爷的屋子,看到父亲在院子里打水。父亲抬头看看我,道“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这里又不是部队。”我打着哈哈,随便搪塞了一下。
父亲也不再理会,拎起水桶走向厨房。这时,我看到了父亲的右手,和我相同的位置上也有一个类似的图案。我赶忙过去询问,父亲是不是在我这段时间不在家的时候纹身了?可是得到的回答却是:他一个老人家,纹什么纹身,没有!那这么说,这东西是凭空出现的了?!
吃饭的时候,不出所料,母亲的手上也有一个,但是她和父亲似乎都没有太在意。我询问了父亲,爷爷走的时候,手上有没有?父亲想了想,道“当时给你爷爷穿衣服的时候,似乎也是有这种东西的。”我当即放下饭碗,告诉父亲晚上不回来了。父亲也没有问我去哪里,只是点了点头。
我冲回房间,把昨晚从爷爷箱子里拿出来的东西全部装进了背包,跑出了院子。我觉得,我应该去一趟北京,找一个见多识广的古玩商,问一问这都是些个什么东西。也许,我们一家人手上的这些模模糊糊,和纹身一样的东西,和爷爷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