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火车之后,我来到了车站,准备搭班车到小河庄附近的石桥。从石桥往西走4个多小时,差不多就可以到张庄了。此时正值正午,太阳高高的挂在头顶,晒得人头皮发烫。我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时间是十二点半,预计下一班车来可能还得有几十分钟。于是从军装的上衣口袋拿出烟来,叼了一根在嘴里,但是却没有点燃。
又等了大约十分钟左右,还是不见车过来。无奈之下,只得掏出打火机来,点燃了嘴上叼的烟。我其实是不想抽的,因为那四个多小时的山路,真可谓是十分无聊和劳累,没有一点刺激神经的东西,走起来那是十分困难。我拿出烟盒,看了看里面仅剩的四根烟,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张庄。
刚刚踩灭烟头,汽车就来了。一群人好像是成堆的蚂蚁一样,没头没脑的朝着车厢里面挤。但凡疏忽一下或者稍微分神,就会被挤下去,只能等两个小时以后的一班了。我很幸运的挤了上来,但是车内的空气很差,伴随着脚臭味和很久没有洗澡所散发出来的酸臭味。基本可以肯定,这车上超过一半的人是一些从城里赶着回家的民工。
车子缓缓地开动了,现在想在车上找个位子,自然是不太可能了。我紧靠着汽车车厢内前轮的位置上,那里放置灭火器的一小片地方,把背包放在了地上。这里的窗户开着,也算是比较凉快。跑这条路的车,都是一些城里淘汰出来的中巴车,没有空调没有没有安全保障,即使车内的空间也小的可怜,再加上出什么事故,也就是赔几个钱了事。再加现在这车里鱼龙混杂,也不乏有一些扒手,所以势必要看好自己的东西。
今天的车开的出奇的慢,相对于平时半个小时的车程,今天居然开了有一个多小时。此时,不禁有人抱怨:怎么开的这么慢啊!我还要赶着回家啊!听到抱怨声,司机才说道:喊什么喊!今天车的离合器出了些毛病,不能挂档,只能慢慢的开。不想坐的话,你们下去走好了。说罢就有许多人表示不满,司机停车,打开车门,当时就下去了几十号人,拥挤的空间一下变得宽敞了不少。
等到快到了小河庄附近的时候,车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我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平时只需要两个小时的路程,今天居然走了快五个小时。看来我回去的时候,就得晚上九点多了。
约莫到了六点钟的的时候,我背着自己的背包下了车。看到了熟悉的石桥和桥下的小河,沿着小河一路往西边走,就是张庄了。
张庄之所以叫张庄,是因为里面超过一半的人都姓张。当时村长也姓张,所以他拒绝一切非张姓的人在村庄里面安家,弄得周围的一些单户人家半夜常常遭遇强盗的洗劫。然而正所谓的:祸害活千年,这个村长活到了100多岁才入土。他入土之后,他的儿子自然要继承村长的位置。但是和他父亲不同的是,他邀请了附近几十户人家在村子里盖房子生活,说人多力量大。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的爷爷带着父亲从成里搬到了张庄。当时爷爷的说法是:喜欢乡村的生活,但是真实的情况,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四根烟都抽完了,我也看到了张庄的篱笆围墙。来到家门口,敲响了阔别已有十五年的家门。开门的是父亲,他苍老了很多,但是看到我,他还是抱住了我。“儿啊,回来了啊。”父亲说道,虽然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但是也能看出父亲十分的高兴。我无言的点点头,跟着父亲进了屋。母亲在床上纳着鞋底,看到了我,赶忙下床问我有没有吃饭?我说没有,母亲急匆匆的去院子里拿了两个鸡蛋,两条黄瓜,回来给我做了蛋炒饭吃。
吃过饭之后,在床上坐了一会,喝了几杯茶。我对父亲说“我想去看看爷爷的屋子。”父亲点点头,起身穿上大衣,拿上钥匙,出了门带我走去东边的一间房子。我们家的房子有四间,四周被砖墙围着,院子中间是一片菜地和鸡舍,房子都分布在菜地四周。两间连着的是父亲和母亲的,一间是我的,一间是爷爷的。奶奶在爸爸四岁那年改嫁了,爷爷自此之后都是一个人。
爸爸打开了爷爷的房门,打开了点灯。我走进去,把门关上,看到了爷爷那张桌子上的摆着爷爷黑白的遗照,跪了下来。爷爷房间的陈设很简单,两把椅子一张桌子,一张床,一个书架,上面摆着一些他那个年代的书籍。我看着满墙挂着的战斗勋章,还有几张爷爷和战友们的相片。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我坐在爷爷的床上,低头沉思。爷爷的身体一直很好,虽然老黄头诊断出来的却是心脏病,但是我知道,爷爷从来没有心脏病!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否则爷爷不会这么离奇的死去。爷爷是在耕地的时候忽然昏倒的,然后就再也没醒过来,光是这一点就十分的蹊跷了!一个身体健康,没有任何足以致命疾病的老人,不会就因为忽然昏倒而丧命的。
我躺在爷爷的床上,越想越不明白,猛地翻起身,坐着继续思考。但是无意间一督,瞥见了爷爷的床脚放着一个箱子。我少说小时候也在爷爷的屋子里面玩过几十年了,这个箱子我从来没有见过。箱子是木头做的,上面有几条黑色的铁片,就像是电影里面海盗装藏宝藏的箱子一样。
我翻身下床,从黑暗的角落里拿出那个箱子。箱子没有上锁,而且很重,里面好像装着很多东西。我抬手打开了箱子盖,里面还盖着一张白色的布,边边角角都已经有了很多的毛边,而且颜色也告诉我,这张布已经很有年头了。
揭开白布之后,发现里面是一些破旧的杂物和一些散发着怪味的东西。爷爷一向很喜欢干净,对自己、对屋子和自己的收藏品亦是如此。但是现在箱子里面装的这些东西,完完全全和爷爷的习惯不相符。箱子里面的东西,大多都十分的古旧,有花瓶、玉佩和一些青铜器,花瓶玉佩之类的上面都有很多的灰尘和泥土,但是玉佩的色泽和手感非常好,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青铜器也多是布满了铜花,但是不同于一般的铁锈,这些铜花透着古朴、凝重的感觉,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东西。
我一件一件的从箱子里拿出来那些东西,放在地上。箱子的最底下,是用一张牛皮纸包的东西。我拿出来,撕破了封在上面的牛皮纸,里面是一本泛黄的本子,大小有4K那么大,残破并且有很多页数都已经卷了。和这个本子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古朴的木头小盒子。小盒子十分的精致,上面的花纹基本没有见过,散发着阵阵的香味,好像是用类似松木的东西雕刻出来的。最后,是一个小本子,封皮上用苍劲有力的草书写着:易经风水术。这三样儿东西,看上去根本没有什么关联,但是爷爷为什么要把他们用牛皮纸包上放在箱子的底部?还把箱子放在房间里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