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老猢狲和郑常觉得不可思议,这句话被任何人听去大概都会是这样的反应。
因为进太沧神院.这哪里普通市井小民能想的事情?当然即便郑经不是普通人,想进太沧神院也太难太难。
自大元皇帝横扫八荒以来,整个大元王朝就只有两个宗门能称得上顶尖,一是太沧神院,二是洛水剑池。
太沧神院和洛水剑池每年总计收徒不过四手之数,但整个洛阳城有多少适合年龄的少年英才?
而且太沧神院和洛水剑池不只是面对洛阳收徒,而是面对整个大元王朝。
试问整个大元王朝有多大的疆域?有多少城池?可能连打下江山的皇帝自己都不清楚,因为实在是太过于广阔。
这就导致哪怕是某个地域独一无二的绝世天才,到了太沧神院和洛水剑池面前都恐怕会发现自己其实很平庸。
能够考进太沧神院和洛水剑池的人可以用妖孽和怪物来形容。
这些妖孽和怪物里有人天生便能感觉到天地元气的存在,这就意味着他从出生开始便已经在修行。
有些人天生骨骼惊奇,体内经脉比常人宽广,更有甚者穴窍都比常人多长出几处,这就意味着他体内蕴藏的天地元气比同阶修行者更多更雄浑。
最可怕的是这些妖孽当中有从娘胎里出来体内便已形成气海,这就意味着他天生便有第三境的修为。
面对这样的妖孽和怪物,绝大多数天才简直都可以用废物来形容。
而且太沧神院和洛水剑池最基本的入门条件就足以拒绝大多数天才于门外,那就是在十岁前达到第二境巅峰的修为。
回过神来的老猢狲仿佛是为了压惊,豪饮一口酒时却被酒水呛到,忍不住咳嗽着问道:“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你有资格吗?”
“我为什么开玩笑?”郑经白了一眼他,说道:“我当然有资格,这一点钦天监的沈暮阳可以作证。”
郑经口中的沈暮阳就是以前找上他的钦天监中的大人物。
听到郑经如此说,老猢狲终于肯定郑经不是在开玩笑,他的脸色终于正经起来。
“沈暮阳的确能为你证明你有这个资格。”他深吸一口气,阴沉地说道:“不过人家是钦天监的大人物,凭什么会为你这样一个废物去证明?”
“他会为我证明。”郑经一脸认真和细致的说道:“既然和天守阁搭上了关系,那就要充分利用这层关系,天守阁和严相有染的事实整个洛阳城都知道。钦天监毕竟是朝廷的私产,那我想沈暮阳一定不会拒绝一位朝廷丞相的托付,即便这位丞相已经圣眷不再,可丞相依旧是丞相。”
“看来你真的已经认真想过这件事情,所以不惜将郑常这把剑借出去。”
老猢狲忍住咳嗽,仍然一脸愁云惨淡:“即使有沈暮阳的证明,后面的考核你依旧没有胜算,毕竟你要面对的不仅是天底下有数的天才,还有那些权贵,大世家门阀培养出来的子弟,这些人虽然和那么妖孽比起来显得有些先天不足,但是他们用海量的资源堆积出来的后天优势往往更甚一筹。”
听着老猢狲这么认真的分析,郑经心头有一股暖流升腾,他轻柔的说道:“二爷您应该知道,我之所以不惜经脉寸断的代价也要将天下气运强锁于体内,那是因为它对我修行有着莫大的好处,将来我若能将其吸收炼化,我想我应该能将世间所有所谓的天才都踩在脚下。”
“说的轻巧,可稍一不慎就是魂飞魄散为代价。”老猢狲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恼怒的说道。
“代价?”
郑经怔一怔神,脑海中掠过无数画面,心头喃喃自语,我已经付出过很多代价。
“你在想些什么?”
看着郑经似乎有些出神的样子,老猢狲平静地问道:“难不成被我说的话吓到?”
“没有什么。”郑经微微摇头,然后接着说道:“我所习的功法本就是为了吸收天下气运而存在,所以我更需要一部其他的功法来掩盖,据我所知天下只有极少几种修炼真元的功法能有类似的效果。”
老猢狲无奈的苦笑声突然响起:“那想来无我坐照神经一定是效果最好的。”
郑经又微微摇头,认真说道:“其实不然,不过另外几种功法是魔族那边的功法,稍微血腥了点,在人类眼中更不容于世。”
郑经的话让老猢狲陷入了沉默,数息之后他才说道:“你对进太沧神院有多大把握?”
“不足三成。”
郑经对老猢狲和郑常从来都没有什么隐瞒,“不过若是能到达第三境,我想我就能把几率提升到六成以上。”
“很好,不过不能太急。”老猢狲在黑暗中看着郑经:“你不能过早的引起世间真正大人物的注意,以你现在的实力,太过容易被人杀死。”
老猢狲的话很自然也很放松,不过却让郑经陷入了沉默中,就如同被黑暗吞噬。
在数息的时间过后,郑经才说道:“所以我现在更需要一个修行者的身份,而且没有什么能比太沧神院学生的身份更让人放心。”
“还是应该更小心一点。”垂首低眉在一旁,一直未说话的郑常突然开口:“我会去取那样东西来,这样你进太沧神院的几率便又要多上一成。”
郑经闻言,稍稍一怔,旋即脸色猛然一变,沉声说道:“不行,为了那样东西丢了性命不值。”
“无妨,再说她不见得一定会杀我。”郑常一脸轻松写意,双眸中却爬满了坚定:“只不过路程有点远,我会尽早出发,尽量在太沧神院开山门招生之前赶回。”
郑经还欲说话,老猢狲适时打断他,盯着郑常说道:“这样也好,距离今年太沧神院招纳新生只有不足半年时间,你在解决了天守阁的事情后,就尽快出发,毕竟库伦巴托距离洛阳着实太远。”
郑经见事已至此也不在说话,只是在心中微叹,他比这世上所有人都要清楚,眼前这位木讷汉子身体里面蕴藏着何其厚重的忠勇和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