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练,是我的必修课。
我选择的晨练地点,是在一处果园旁边。七月份,正是青枝绿叶、青果缀满枝头的季节。每天早上,缕缕清香和着泥土的气息,一阵阵地被清风送入我的心脾。
果园不远处,市政府大楼正如新生的婴儿,茁壮地拔地而起。
这天,我目视东方,心无杂念,沉浸在无我的境界中。天空中的几朵闲云,被哪个勤快的姑娘洗得白白净净的,老者一样悠闲地踱步。一群早起的鸽子,让天空中充满了生命的旋律。
当我打完了一套太极,停下来歇息的时候,一个身影从不远处的大楼里赶集一样地走了出来。看那人的年龄,也就四十岁左右吧,身上的白褂子早已被汗水、浊水污染的失却了本真的颜色,一脸胡子拉碴,脚下的一双胶鞋张着几个饥饿的口子,还好,正可以当凉鞋来穿。他急急地从我身边走过去的时候,一股腥味也从我身边掠过,看他的长相,无疑是四川或是重庆的外来打工者。
这时,我的手机不识时务的响了起来,原来是领导要下乡检查工作,让我早一点到办公室。
我只好收拾收拾,往回返。
不知怎么的,那民工站住了,而且就站在我的必经之地。大……大哥……
我很奇怪地问,有什么事吗?
大……哥,能借你的电话用一下吗?
这?我犹豫着。
大哥,是这样,我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母亲病了,把我急的,天刚亮,我就想去邮局给我家邻居打个电话问一问家里的情况,可邮局人家现在还没有上班。
一听这话,我急忙掏出手机递过去,可那人没接。
大哥,还是你帮我打吧。
他掏出一个皱得不能再皱的小本本,翻出了一个号码。
我打通后,递给他。
他一笑,急忙接过手机背过身去说话。
他说了些什么,我其实没听懂多少,他使用的是他的家乡话。
也就两三分钟的样子,他咧开嘴笑着,将手机递了过来。
家里没什么事吧?我问。
好着呢,没啥事。
他把手机递给我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破手帕来,用那根缠着胶带的食指和拇指捻出两张1元的钞票,抖抖地递给我说,大哥,这是电话费,真的谢谢你。
我一怔,立即说,不用,不用,大娘平安就好,家里平安就好。
大哥,这怎么行呢?
兄弟,我也是贫困农家出身的子弟,我们的心是联通的,我还有急事,我走了。
我急忙转身离开了。
走了好远,我转过身,只见那人还站在那里,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霞光,和远处的高楼相比,他的身体显得那样的瘦小。
我边走边拨通了母亲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