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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使用同义词主要目的之一是为了追求词语的变化,避免用词的单调和重复,以增强语言的表现力。但当同义词群中的同义词都包含相同的一个语素时,重复因素就不可避免存在,因此用陈说、沉溺、导引、偏偏、探视、年月来替代陈述、沉湎、引导、偏巧、探望、岁月,其替换的作用意义就不是很大。

2)汉语同义词群中词大多在程度范围、词义视点、感情色彩和文体意义上存在差异,因而能够在同一语境中替换的词不多。汉语同义词基本上是“自力更生冶的结果。外来借词的规模和数量比较小,绝大多数是填补汉语当中没有的词,如民主、电话等,从词性看,基本上都是名词,极少有动词外来词。因此不像英语,同义词的来源丰富,词性完备,形成了庞大的同义词群。汉语除一些具有很深文化意义的词有较大的同义词群,如死(去世、逝世、病逝、长眠、归天、咽气、安息、完蛋、上西天、撒手、翘辫子),大多数的同义词群的中的词数量不多,能够在同一语境中可以互换的同义词更少。有的是所指范围大小不一:

边疆边境气候天气时代时期珍宝瑰宝

功劳功绩功勋功业

有的是词义着重点不同:

顾虑顾忌追求寻求

培养

抚养

草率

粗率

巡行巡回融合交融漏洞破绽迁就俯就

有的是感情色彩有差异,如下面同义词群分别表示褒义、中性和贬义的色彩:

爱护保护庇护顽强固执顽固成果结果后果

理想想法幻想团结结合勾结殉国殉职毙命

有的是搭配对象不同:

希望期望摧毁摧残夸耀夸奖

侵犯

侵略

败坏破坏喂养饲养流利流畅删节删略

有的是语体色彩不同。如下面的同义词群,前者多用于口语,比较通俗随便;而后者适用于书面语体,语气庄重:

脑袋头颅小气吝啬得到获得生日诞辰

礼拜星期睡觉就寝吃饭进餐磕头叩首

这其中,有的是文言词语,即使在正式书面语体中,也很少用:

阙如空缺翘楚俊杰缱绻缠绵囹圄监狱有的是方言词汇,书面中无法通用:

吃力疲劳吃瘪服输背兴倒霉玉米棒子

当然汉语中也有方言或外来语形成的同义词可以通用的情况。如理发店发廊。后者是广州一带传开的,现在和前者通用。小窍门小贴士。后者是由英语tips 经香港音译过来的。当然这种情况还是少数。

英语中的同义词虽然也有范围大小(climate /weather)、词义视点(beautiful /hand鄄some)、感情色彩(statesman /politician,slim /underweight /skinny)和语体色彩(child offspring,trueveritable)的差异,但受这些因素影响较少的同义词却大量存在,如前面的英语同义词群中的词基本上在同一语境中都可以替换。英语同义词群中更多的是程度上的差异,如从强到弱:amaze /astound /surprise /shock,shake /tremble /quiver,icy /frosty /frigid /chilly /cool /cold。程度上的不同可以通过副词甚至上下文来修正,但感情、语体色彩上的差异很难通过修饰语来矫正。如,英语中的pain、ache、twinge、pang 尽管存在疼痛程度和范围的差异,但不影响它们的替换,如它们都可以描述精神方面的痛苦:the pain of separation(分离的痛苦),the ache of loneliness(孤独的痛苦),a pang of remorse(懊悔的痛苦),a twinge of guilt(负罪的痛苦)(《英语详注词典》),在描写肉体痛苦时,也可部分替换:

[47]To take off her boots or to put them on was an agony to her,but it had been an agony for years.In fact,she was so accustomed to her pain that her face was drawn and screwed up ready for the twinge before she did so much as untied the laces.(Ma Parker 引自张韵裴,1986:204)3)汉语同义词还有声调和音节的差异。汉语非常讲究句法结构对称和音韵节奏和谐。如前面句子是平声结尾,后面的句子也要求是平声结束。因此公母雄雌,胜败输赢,聚散离合虽然是同义词,但有的是平声结尾,有的是仄声结束,声调有异,难以随意替换(陈爱文、于平,1997)。还有是单音节和双音节构成的”同义词冶,如:闻听见,归返回,戌防守,颈脖子,日太阳,逾越过,覷窥视,翼翅膀。但是由于不少单音节词实际只是非自由语素,而不是能够真正独立运用单纯词,因此严格意义上说,闻/听见、归/返回、戌/防守、颈/脖子、查/调查、第/宅院、济/渡过、咎/责备等并不是同义词,因为它们在同一句法结构中不能替换。

即使有些单音节单纯词,也不能和其双音节同义词随意替换。如汉语中有大/巨大/硕大/伟大等同义词,但是在双音节模式里,只有一个选择:“大冶:大兵、大战、大作、大腕、大亨、大户、大喜、大典、大势等,即使是多音节的,也尽量纳入三音节模式:大革命、大世界、大市场、大曝光、大流通、大广角、大手笔、大都市等。因此,”大冶的使用频率极高:从古代的“大学冶到上世纪的”大鸣大放冶、“大跃进冶,再从文革时期的”大字报冶、“大批判冶到现在的”大款冶、“大作冶、”大市场冶。而英语有所不同,great、super、hyper、mega、enormous、immense、huge、gigantic、king鄄size、colossal 这些同义词的用法并没有在音节上的限制,如英语中有supermarket、hyper鄄market、megamarket,有big bed、king鄄size bed、megabed、huge bed、gigantic bed 等,因此,英语可以不断开发表达great,big 的新同义词,追求变化和新意,而汉语音节声调限制了同义词的替换。再如,种/播种水稻、搬/搬运家具、投/投掷标枪、印/印刷文件。看上去这些单音节和双音节词可以互换,但仔细分析,还是有区别的,单音节词限制性比较大,如用在抽象宾语时,单音节词就不行了:播种方法(种方法?)、搬运工作(搬工作?)、投掷姿势(投姿势?)、印刷速度(印速度?)。

也就是说单音节词可以和具体名词搭配,难以和抽象名词搭配。取/取得是同义词,但我们说取钱(物、信),取得胜利(成绩、学位)。不同音节对宾语的具体性和抽象性有要求,对宾语的名词性和动词性也有要求,如给/给予:给书(笔、钱、枪、人)和给予合作(配合、支持、帮助、理解),前者跟名词性宾语,后者是跟动词性宾语。

单音节有要求,双音节也有要求。在某些词语组合里,一个双音节成分要求另一个成分也是双音节(潘文国等,2004),汉语整齐对仗规律也限制了词语的变化。如:

[50]Pneumonia has arrived with the cold and wet conditions.The illness is striking everyone from infants to the elderly.

pneumonia 是illness 的一种(还有bronchitis、rheumatism、heart attack),因此用ill鄄ness 指代,意思没有变,但变化达到了。尽管英语和汉语都有这种替换手段,但是英语使用上义词替代下义词,追求用词变化的意识似乎更强烈。一般说来,先出现的是下义词,然后用上义词,通过这样的回指,求得用词的变化。

[51]Higher water levels in the lake area may also damage bamboo groves.That means giant pandas,which feed on these plants will suffer,too.湖区水位的提高可能会危及竹子的生存。这意味着以竹子为食物的大熊猫也将受到威胁。

[52]The monkey蒺s most extraordinary feat was learning to operate the tractor.By the age of nine,this remarkable animal had learned to drive the vehicle single鄄hand鄄ed.猴子最惊人的本领是学开拖拉机。到了九岁,猴子竟能学会用单手驾驶拖拉机。(《中英文对比与翻译》,www.51jy.com.cn)由于中国学生不了解这种用词习惯,没有注意到上义词和下义词的同指关系,因此往往在翻译中出错。如:

[53]These,as long as the sun was above the horizon,intercepted much of the light and color;but when the great luminary has passed away from our direct vision,its light shines more directly on the under sides of all the clouds and air strata of different densities.原先只要太阳还在地平线上,云雾就截住不少阳光和色彩,但现在太阳从我们的视野中消失了,阳光便更为直接地照射到密度不同的云层和大气层的底部。

例[53]是《中国翻译》组织的竞赛题,不少人把这里的“the great luminary冶误译成“大发光体冶,就是没有意识到这里是用上义词“the great luminary冶指代下义词“the sun冶,而汉语没有这样的语言习惯。

这至少反映了汉语用上义词指代下义词来追求词语变化往往受到一定的限制,在多数情况下,只是作为一种修辞手段。

[54]On July 14,1965,Mariner IV passed within 6,000miles of Mars and transmitted back to the earth 21pictures of the surface of that planet.1965年7月14日,“海员四号冶从火星不到6000英里处经过,把21幅火星表面的照片传回地球。(《农业英语》,www.heagri.gov.cn)[55]Erich Kempka received an order to deliver immediately 200liters of gasoline in cans to the chancellery garden.Kempka had some difficulty in rounding up so much fuel,but he managed to collect 180liters.埃里布·肯普卡接到命令,要立即将200公升汽油装入油罐,送到总理花园。肯普卡要搞这么多汽油有点困难,但还是设法收集到大约180公升。(《大学英语精读》第三册第九单元)显然,汉语如和英语一样用”行星冶和“燃料冶来追求词语变化不能不导致表述的混淆不清。

[56]The taxi is more expensive than the subway,but it will deliver you to the exact lo鄄cation you want in the shortest time possible.This kind of transporting instrument is especially convenient if you are in a hurry or if you are taking along a number of suitcases or packages.And as an added attraction,many cab drivers will tell you their adventures as taxi drivers or even the details of their lives.However,the taxi is rather hard to find during rush hours.出租车比地铁贵,但是可以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把你送到要去的确切地点。如果你要赶路,或带了很多箱子和行李,出租车就特别方便。出租车还有一个诱人之处,那就是司机会告诉你他们当出租车司机的有趣的故事,甚至他们生活的细节。但是在交通高峰时段很难叫到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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