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云舫以手勾住她的腰,轻轻一带,使她紧贴着他,温柔地吻着她的唇,浅浅地,并不深入,隔着两层薄衫的胸口越发烫了,汗水渐渐地渗透交融,沐阳浑身无力,只得双手攀上他的背,她并没有昏昏沉沉,即便有,那也是热得,大脑暂时想不出什么,隐约地有个念头---如愿以偿了,却不是令她欣喜若狂的,因为实在是太热了,或许等到一个人躺床上回味时,才会觉得那是甜蜜的。
她不投入,云舫却不,原本只是想浅尝而止,吻了以后,四片嘴唇便似粘上了一般,怎么也分不开了,当他身体有了反应时,才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离了她的唇,用拇指摩挲着她微翘的唇角,他低声问:“热不热?”
沐阳抿紧唇略点了点头,有些羞涩地望向周围,也低低地道:“是热,上楼吧,我只想开了空调凉快点儿。”话说完才觉不妥,他刚吻了她便邀他上楼,肯定是要误会她的,以为她有多急切似的,事实上,她只想找点儿什么话说,掩盖她的不自在,又或者想故作大方成熟的姿态,不愿露出小女儿家的赧然之色,却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果然,云舫稍稍抚平的冲动又被她撩拨起来,上不上楼,他在心里计较,就怕自己到时控制不住。他低头看了眼沐阳的高跟凉鞋,细细的带子勒着脚背,想她应该累了,说道:“我送你上去吧!”
沐阳进房间便把空调开了最低,自个儿站到空调下抖着衣衫扇风,云舫静静坐着,两手搁在膝盖上,看着她胸前的衣服被手揪出个尖蓬来的,忙转开了视线,望着门边,竭力地克制自己不去想她衣裳里的风景。
汗水干了后,沐阳才泡了奶茶给他。云舫刻意与她保持了距离,却想不到她竟有意无意地总会挨着他,不是拿抱枕时趴到他腿上,就是抢遥控器时不慎倒在他怀里,再不也是喜剧片逗得大笑时拍他的肩,拍了后便似忘了般搁他肩上好一会儿。
一个吻,对于女人而言,就是确定了亲密关系,仿佛是拿了通行证一般,潜意识里便可以随意自如了,不用再谨守分寸。但对男人而言,却是****冲动的开始,云舫这时直怪她没心眼儿,害他克制得辛苦,又恨不得把她抱紧了,狠狠地再吻上一次,该发生的就让它发生。
当沐阳又一次把手搁到她肩上时,他抓了她的手,扯她到腿上坐着,目光炽热地看着她,理智下一秒就要溃堤,沐阳却在这当儿跳了下去,拉开手袋的拉链,低下头去那瞬间,从镜子里,她看到自己脸红了。
头埋在手袋里摸了好半天,她才又走了回去,跟云舫道:“把你的手机给我!”
云舫愣了一愣,语气不悦地问道:“要干什么?”
沐阳笑道:“不是要查你的电话,你给我就好了!”
云舫摸出手机给她,见她手心里有块雕刻成菱形的黄水晶,她把线头穿到小孔里面,从桌上拿了根牙签挑出线头,利落地系好,才递给他道:“这是在上海逛街时买的,听说带财运!”
“你相信这些?”云舫这样说,却仍是多看了两眼水晶,黄澄澄的,菱形的小块儿,不繁复,倒是适合男人。
“不管信不信,有总比没有好,你说是吧?”沐阳坐到他旁边,手指拨着水晶又道:“这个很贵的,你不许拿下来,而且我听说水晶这种东西离了身就不灵了。”
云舫不相信这些,但还是为她的一片心意而高兴,偏头亲了她的脸颊一记,笑道:“好,不拿,我一直带着!”
他看沐阳笑得很甜的样子,本来只是随口承诺,讨她开心,这会儿却是真心实意地要珍惜这条链子了。
他当然想不到,这条手机链后来真给他带了财运,当他的钱多得可以随心所欲地买下最名贵的珠宝时,他的Vertu手机仍挂着这条水晶链子,甚至连系的那条黑绳也不曾换掉过,只是,沐阳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云舫走后,沐阳才想起把行李箱忘在介桓车上了,本想打个电话的,看时间太晚了,又想到经理明天会给她载到公司去,便心情愉快地洗了个澡,嘴角含笑地躺到床上回味夜里所发生的事。
第二天早上开完会,同事都出去工作了,介桓正要走,眼角的余光瞥到伏在会议桌上认真看资料的沐阳,满意地勾起嘴角,走过去道:“你的行李箱还在我车上!”
沐阳抬头一笑,自昨天后,她内心便把介桓当成了朋友,虽然公司里还是要懂得分寸,却不若从前那般生疏客套了,她道:“都怪我迷糊得,昨晚回家了才想起!”
“你下车时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思想开小差了吧?”介桓很满意她对他的态度,不觉说话语气也柔了几分。“我一时也没想到,停好车拿自己的行李时才看到。笔记本已经给你拿进来了,待会你去我办公室里取,行李箱就等下班拿好了。”
“谢谢经理,给你添麻烦了!”沐阳客气道。
“不用道谢了,昨天不是也让我如愿以偿地吃到了别人亲手做的家常菜。”
“那个不算什么的,经理你要想吃家常菜,我也会做!”
“哦,那什么时候倒要尝尝你的手艺!”
“没问题,随时恭候,到时邀了其他同事一起!”沐阳爽快道。
这个‘随时’就在晚上,下班后,介桓把沐阳送到了楼下,小行李箱并不重,但让一个女人拎着行李箱爬上阶梯,不免有损风度,于是直接拿了箱子把她送到电梯口。沐阳想着他帮了她那么大的忙,还没有真正谢过的一次,择日不如撞日,干脆拣了今天。“经理等会儿有事吗?”
“没有,等会儿直接回家了。”介桓答道。
“如果没事,就留下吃顿便饭吧!”
介桓想到了跟下属关系不宜太近的,正想托辞推拒,沐阳又道:“我做不来那些很繁复的菜,但几个家常小菜还是会炒的。”
在其他地方一顿便饭或许吸引不了人,但在深圳这个饮食以外卖为主的城市,能吃上顿便饭却是不容易的,介桓倒不是因为被吸引了,他也好奇这个下属会做出些什么菜来,光这样想,他心里便已经答应了,礼貌客气两句后,跟沐阳上了楼。
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小公寓里两个人实在有些别扭,幸好沐阳下楼去超市买菜了,一会儿上来就该忙着做饭,看来,吃完饭他就该赶紧离开。
忙了一个小时,沐阳做了四菜一汤,跟她说的一样,家常小菜,茶树菇炖鸡,尖椒肉丝,糖醋排骨,烫菜心,和一个深圳人都会做的菜---番茄炒蛋。简单是简单了些,看着也不会使人胃口大开,香味却是扑鼻而来,介桓对这个下属再次另眼相看,心想这可是最适合娶来做老婆的人选了,他玩笑道:“这么能干的女孩子,怎么还是单身啊?”
沐阳给他摆上筷子,正要嘴快地说已经有男朋友了,但一想他是开玩笑的,不见得是真问,自己说些私事反而不好了,她也玩笑地说:“要这样说,部门里能干的女孩子多哪去了,怎么也轮不到我来喊屈。”
“部门女孩子工作能力虽强,但能像模像样地做上这么几个菜的却不多。”介桓淡笑道:“我要骄傲了,手下带的兵没一个差的。”
“工作上我是该跟她们好好学习。”她又道:“经理,这次的失误以后不会再发生。”
她说话时眼眸晶亮,轻轻眨了几下,单纯真挚无比,介桓莫名其妙地对她心怀愧疚起来,她是这般相信他,然而,这也不过是个手段,使她感恩于他,效忠于他的手段,以前也有过类似的事情发生,但却不若这回,心口像被什么堵住了,神情刹那间变得凝重,他抹了把脸,挥去内心的的狼狈,说道;“我相信你,只要你肯努力,以后也一定是个出色的人材,错不了。”
几句平日里鼓励安慰下属的场面话,这时说起来却是真心实意的。介桓夹了块青椒喂进嘴里,辛辣味充斥口中,脑子里顿时起了个荒唐的念头---
不知道谁能幸运地娶了她。
这个念头一闪即逝,但仍是使他不怎么畅快,而不怎么畅快的事,要么是解决掉,要么是抛到一旁。他自然不会就此去深想,或许,因为她是他的下属,每天都能见到,清楚地知道她是单身,所以那点儿不畅快着实是微不足道。
他同她讲起了大学时同学间的趣事,一个市场部经理口才当然是好的,简单的一件事情被他说得妙趣横生,沐阳几次险些笑喷,一顿饭吃没吃多少,介桓顾着说笑去了,而沐阳则是笑得前俯后仰,给足了他面子。
吃完饭,介桓没有立刻走,坐在客厅看电视,沐阳在厨房里洗碗,偶尔看上一眼客厅里坐得笔直的介桓,突然觉察到----
与经理相处,原来也是件很开心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