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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去回忆,去爱(6)

我趴在窗前向外眺望,看到了散落的院落,一条探过来的枝丫,枝叶遮住了半扇窗子。美国建筑学家丹尼尔·李布斯金说:“光线进到屋内,会如何照下来,改变、跳跃?石头、玻璃、木头、光——这些不起眼的材料,建筑师能用它们达到更高的目标,表达想法与情感、诉说故事,描绘历史。”光和木头形成了生命的力度,构成了庄严的氛围。2001年,春日的一天,美学家潘知常在美国纽约的一个大教堂里待了很久,后来他在给几所高校的讲座中说:“那天我想来想去就是围绕着一个问题:以个体去面对这个世界,那么,这样做的意义究竟何在呢?而思考的结果,就是我终于意识到,以个体去面对这个世界,它的意义就在于为我们‘逼’出了信仰的维度。也就是‘逼’出了作为终极关怀的爱。”很多人走进教堂,很多人离开教堂,人们在教堂庄严的大厅中,对世界和生命的思考不一样。

从教堂里走出来,我和孟宪亮老人去看他种的北菜园。一排破败的房子,门敞开着,一缕光溜了进去。园子里种着一垅垅葱,几垅辣椒,地上爬满了冬瓜秧,肥硕的冬瓜圆滚滚地趴伏在叶子中,瓜蒂联结着秧蔓。地头有一架喇叭花,花冠由白渐变成粉红色,在教堂的背景下显得充满生机。无数朵喇叭花昂起头,对着天空吹出自由而快乐的曲子。它凝固的姿势,迎接着太阳的初升,送着落日的离去,夜晚的等待和星星的絮语。孟宪亮老人用手指了一下盛开的花说:“多么有生命力,它是在神灵的护佑下。”我们在菜园子里观看着阳光下的植物。我在菜地的中间,从另一个角度注视教堂。乡村教堂,规模不大,但它的神圣和庄严,却让人有着敬意。规范自己,不大声说话,没有乱七八糟的私心杂念。

路南和路北,教区分两个院落,“路南院为修女院和经言学校,有修女楼两座,经言堂17间”,这一切是材料上记载的数字。南院已经荒芜,没有人居住,很少有人走进院子里了。我还是请孟宪亮老人打开南院门,毕竟这么远的路途,来了就要都看一看。由于不常开锁,钥匙在锁眼里艰难地转动。

我拍了很多教堂的照片,多少年后会变得珍贵。我还有一个想法,当地的作家冀新芳于20世纪80年代,在这里上过初中,也许哪一间房子,她就曾经住过,在院子中和同学们玩耍过。院子里比北院荒凉多了,坚硬的青砖,一层层地剥落,房子残破,门窗脱落,杂草长满了,蔓生在门和窗子前,感受不到神圣,只有无尽的荒凉和落败。我搜尽词汇,却找不到准确的词,表达触目的情景,纳兰性德的“满目荒凉谁可语?西风吹老丹枫树”倒是适合当时的心情,衰旧的建筑,吹得我的心塞满了沧桑。那条不平整的砖路,龇牙裂嘴地向前延伸,心沉重了,思想就复杂了。在岁月中有的建筑消失了,存下来的也在经受着危险的到来。窗子上挂着一只老式的路灯,白瓷的灯罩,结了很多的锈痕,灯泡落了尘土,不那么光亮了。一根白塑皮的电线接着灯头,墙上穿出了一个细眼,电线从这里进去。电灯的开关在房子中,有人居住时,天黑了,一伸手伸向天边,点亮了饱经风雨的路灯。现在无人住,夜晚的院子中也不需要灯光了。

肥大的灰喜鹊飞过,留下的声音没来得及凝固,就被天空融化了。几声狗吠从远处传来,使院子有一股股凄凉在游动。

拐过房角,第一扇的窗楣上,留有“文革”时期的残迹,上面有一行“要斗私批修”的大字,不知哪一年用黄颜料写上去,淋漓了风雨和霜雪,现在仍能辨出字迹。一株马樱树,树冠蓬开,遮盖住一片墙,树快要超出房子。这和冀新芳记忆中的情景有些相似,碗口粗的马樱树,树龄也不小了。我来时,早过了开花的季节,院子的寂静和空旷的凄凉,与树的名字有了巨大的反差,我不知道将来它和这座房子还能坚持多久,命运如何。我的记忆来了,要有耐心存下这里的一切,它是留给后来的怀念。

我们一行人吃完午饭,来到了一位文友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急切地想了解她在小刘村教堂上初中时的情景。

南院有一排翠绿的柏树,还有几棵马尾松,夏天开的花,红艳艳的漂亮,扑鼻的香气,把她快速地卷入过往的生活中。过去的生活,现在是记忆了,思绪扯动的情感,让人重新回到过去的日子中,一个中年人讲述自己的过去,尤其少年求学的艰辛,有说不清的滋味。她家在西大寨村,离学校六七里路,背着书包,穿着母亲做的布鞋,一次次走在乡村的土路上,那一年,她只有12岁。初一都是步行去学校,初二才会骑自行车。年龄小不可能天天回家,同学们都住校,一周回家一趟。一天只是吃早饭和晚饭,中午不做饭,饿了就啃冷馒头。菜用罐头瓶盛着,从家中带的咸萝卜条、豆瓣酱、虾酱。平时吃窝头,到毕业的那一年才能吃上馒头了。开运动会,上体育课就在教堂前的空场地上。教堂后面是一片小树林,边上有小卖部。上体育课的时候,她们就站在小卖部门口看女主人做饭,做的包子很小。我听冀新芳的口述,她原生的生活细节,促使我调动想象力,恢复和修补过去。

圣·奥古斯汀说:“什么是时间?如果没有人问这个问题,我知道什么是时间。如果我试图向提问者进行解释,我就不知道什么是时间……我们衡量时间,但是如何衡量那种不存在的事物?过去已逝,将来未至。”时间是什么,它就是生命划过时的痕迹,是一种记忆。

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受“文革”的影响,小刘村天主教堂只剩下一座高大宽敞的空房子,所有宗教设施均被破坏得荡然无存。由于初中扩招教室紧张,教堂摇身一变而成为教室。教堂比普通教室的面积大得多,课桌摆放在中间,五六十个孩子坐在里面,教室里都是土台子,砖头垒的垛子,上面架着水泥板,同学们一年四季趴在桌子上。夏天时还较凉爽,一到冬天手触在水泥上,冰冷浸骨。四周还很宽绰,这给学生们提供了追逐耍闹的地方,学生们大声吵闹,在空旷的空间响起,发出一阵阵的回声。下雨和雪天,沾着泥土的自行车,随意地堆放在边上,硕大的教室里仍然不觉得拥挤。

乡村没有电,夜晚的所有活动,全凭一盏油灯,她住的西面的邻居家,晚上念经,一家人的身影被光投映到泥土墙上。那团火焰生出的光,映出一个个教徒的影子。瘦弱的光,搜寻教徒的身影,剪贴到泥土墙上。黑色的剪影勾勒出生命的轮廓,虔诚的祷告声,沿着光的指向,奔向辽远。墙外面是村庄,是大地,不远处的教堂隐在夜色中,被月光裁剪出的十字架,贴在夜空,融入到无限之中。乡村的夜安静,虫鸣在一段段拉扯着夜向深处走去。

在校上学的孩子们也很虔诚,入团是不允许信仰宗教的,每次发展团员老师就做工作,提醒他们不要迷信。他们表面应承,却依旧我行我素,既要入团,耶稣也要照旧信。老师偶尔家访,看到墙上的耶稣画像,只好一笑而过,老师拿他们也没办法。

听说有个女学生特别虔诚,立志长大后做修女,同学们都以为是戏言。多少年后,同学们聚会,问起她们家姐妹俩,原来都去了上海修道院读书,真的做了修女。小刘村的男女老少都信奉天主教,他们白天种地,每天晚饭后,不约而同地奔到一户德高望重的老教徒家,伴着一盏孤灯,昏暗的光线中,他的带领下,念读经文。说是念,其实听起来更如同小合唱,声调抑扬顿挫,也许类似于唱圣歌吧!几乎每家的墙上都张贴着耶稣及圣母玛丽亚的画像,耶稣幼儿时幸福的一家,以及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等。

秋天的阳光从前窗涌进,欢快的光切断冀新芳对过去纷杂的回忆,夜晚想家时,独自对着微弱的灯火,手指触摸灯盏上的油渍的感觉,又在指尖上出现。把自己投入往昔的时光里,翻动日子的书页,寻找生活过的事情,听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的呼喊。记忆被凝固在时间里,一旦打开,它将洪水一般滚涌出来,在现实中闯开一条河道,将人推入“五味”的水流。她的讲述,使我对教堂有了深刻的感悟和认识,一些怅然飘来,往事并不如烟,而是真实地存在于记忆中。情感照亮了回忆的道路,流逝过去的生活,突然一下子冒出来了,向外延伸。其实,它们保存得完好,在人生的路上匆匆地走着,来不及整理思念。生命在记忆里,一次次地醒来,又一次次地睡去。

我的记忆中有了这座教堂,教堂记忆中有了我的出现。

10月的鲁北平原,深秋的夜晚,要多披一件厚衣服,抵挡袭来的寒意,我回到遥远的地方,整理田野调查笔记和在场的感受,想着远方的教堂。去过小刘村教堂的人,永远不能忘记它朴素的样子。

建筑:时间和光线的穿越

围合的庭院

这一切突然进入视野中,目光有些慌乱。这一天正是丁圈河村的大集,不宽的街道两边摆满了摊点。卖马扎的摆在路边,一层层地摞在上面,五彩尼龙绳编织的坐面,给人一种美好的向往。挨着它的是卖青菜的,对面是炸油条的,农用三轮车改装的面案子上,男摊主扎着一条白围裙,在锅里炸着油条,女摊主在大瓷盆里揉面,旁边是活动的铁架子,苇帘子上面铺着白塑料布,新出锅的油条堆在上面,散发着香味。不远处是卖帽子的摊位,打开的折叠床上,摆满了时尚的遮阳帽、草帽、凉帽,还有骑摩托车的头盔。骑电动车的年轻人,在人群中窜来钻去,我是与这情景不相关的人,用陌生的眼光打量着乡村的大集。

越过晃动的人头,张望丁家大院,它在古老的土地上直到今天仍然显眼。一百多年的沧桑风雨,掠夺的只是富贵的外表,现在它的身上,还是散发着贵气,不肯卸下高傲的架子。我从人群中挤出,一条结实的土路挤满了赶集的乡邻,街道变得兴奋起来,笑声和话语声,卖东西的吆喝声,顺着胡同的土路,流向丁家这座老院子里。我的脚步冲进杂乱而充满生活情趣的声音中。

我站在丁家大院的门楼前,我出现在历史和现实的交叉点上,历史的薄雾,一阵阵地奔来,台湾建筑学家汉宝德认为:“一座中国的住宅,实际就是主人宇宙观的实现,就是主人身体的架构的影射。”我感受陈旧中透出的威严,老主人不苟言笑中却流露出暖意。拱门上的雕花在大青石上绽放,门上匾额镌刻的“树德”,字字劲健,是主人为人做事的准则。春节贴上去的对联,现在剩下门楣上的横幅,“吉祥如意”的金字,透着喜庆的意韵,它贴在古老的石花上。青砖墙挂着“丁河圈村人口和计划生育宣传栏”,淡蓝色的背景,红色的字迹,百年大计的国策,与古老的宅院在时空中共同存在。

照片上的丁家大院和我现在读到的不一样,这时有叹息的回味。我去推开锈痕斑斑的大门,跨进庭院深深的大院,寻找老主人的生命痕迹。好在建筑还没人关注,引来古建筑维修队修补损缺的地方,或者用化学的颜料掩盖“历史的寒酸相”。建筑破损得相当厉害,也许过不了几年,一场大雨过后,或者村子改造中,老院子在阳光下轰然倒塌。散落的砖块裸露在大地上,经年的历史气息慌忙地夺路而逃,寻找藏身之地。老院子没了,人们只能从零星的照片中辨析过去的事情了。

大门半掩着,透过一条不宽的缝隙,我看到一片爬在墙上的绿色。我走进去,关上身后的大门,围合的院落将把一切隔开。门是开始的地方,触到锈迹的铁皮大门上,没费多大的力气就开了,门轴也没发出吱嘎的声响,进门的瞬间,我的身体与门和谐相处,全没想象的沉重发生。现在大院的主人,不是丁家的后代,女主人齐耳短发,穿着无袖的花衣裳,她热情地把我让到院子,并没提出要检查证件,因为她知道我来的目的,是看“老院子”的。西厢房的门前,竖着大屉,右边的地上丢着废旧的铁茶炉,双扇的老式木门漆皮掉落,我被物件撞了一下,疼痛牵引着走向那扇门,门在时间中待了很久,今天终于等来了陌生的手,我沿着手的指向,一路追寻,扑向时间的深处,把历史推到现实中,找到遗漏的细节。

房子里有面粉的味道,一台搅面机停止工作,两根粗线通到墙上的电闸盒,拉上闸刀,电机就会快速转起来。地上浮着撒落的面粉,硕大的粗瓷盆装满了剩下的馒头,干瘪地挤在一起,风干的皮,褪去面的本色。我不愿多待一会儿,这里变成了生产馒头的流水线,没有一点过去的气息。

正房是一户人家居住的地方,门前须弥座上的柱子,由于长年得不到保养,干巴巴的,中间裂开长长的口子。旁边堆着打气筒、马扎、洗衣盆,靠墙挤着绿皮的冬瓜。门两边“文革”时期留下的毛主席语录残缺不全,有的字清晰可辨,有的被时间吞噬了。

院子里变得杂乱,全没了昔日的尊严、等级、权力,这些情景修改了历史。我走到墙角,镜头对准了残破的地方。监视器拍下了现场,而我的心灵,留下了情感,也埋下了一声叹息和思考的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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