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赵星辰自然知道产房里发生过什么事,她本以为幕后的人是丁香芹,然而今天丁香芹中了她的魅术,控制了脑袋思想后,丁香芹的眼里并没有愧疚的存在,说明丁香芹和香料事件无关,而有心人却故意将赵星辰视线引到丁香芹的身上。
赵星辰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摸上一张小小的纸条,那个纸条上赫然写着三个字“产险温”
不管给她递纸条的人是好意还是误导,赵星辰都不敢掉以轻心,她倒是要看看,凭着她的一己之力,到底能不能守护好她自己和孩子最后的一片净土。
徐离硕从外面调查了一圈,回来时便从妹妹那里听说了丁香芹的事情,赵星辰越是沉默,代表着问题越是严重,丁香芹都找到了家里来,赵星辰见了一定是恨极他了吧,徐离硕的身上涌起了一股无力感,他悄悄去了产婆的家转了一圈,仍然是毫无所获,他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触到了霉头,诸事不顺。
徐离硕饭顾不得吃上一口,去敲赵星辰的门,“星辰!是我!”
“嗯!我很累!你别吵我!”赵星辰的体力至少得休息个三、五天才能恢复,她不知道现在见到徐离硕她能够说什么,很多东西已经渐渐失去了控制,他和她还有没有传说中的未来都是一个未知数,她离开皇宫是要得一份自在,可惜她根本自在不起来。
“星辰!”徐离硕倚在了门边,像是在和赵星辰说,又像是在问自己,“我们到底是怎么了?”
女人最生气的不是事情的本身,而是发生了事情过后男人却还不知道为什么,赵星辰承认,她最开始生气是因为徐离硕在她生产时说的要娶丁香芹的话,但是在老婆婆一而再的暗示徐离硕有多么在乎她时,她的郁气消散了不少,也开始学着理解,然而理解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个回事,一个女人的心只有那么大,能容得下的东西很少,丁香芹的再次出现又开始让她怀疑起来。
赵星辰不期望她的丈夫是一个不近女色的圣人,至少该知道何为责任,她给徐离硕同样给她自己一次机会,如果徐离硕能够顺利的通过考验,她就当做一切不曾发生过,安安静静的过她的生活,如果不能,那么她只能说句抱歉了。
“明天,丁香芹会搬来住!”赵星辰的声音从门里幽幽传来。
徐离硕的怒气一下子点燃,“符星辰!我说过我和丁香芹什么都没有!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信?”
“我信!”赵星辰答道,“但是我必须得给人家姑娘一个交代,毕竟你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
“星辰!”徐离硕彻底被赵星辰打败了,“咱们别再互相折磨了好不好?她如何与我们何干,我只认你一个妻子。”
徐离硕说的话真的是自私极了,可是赵星辰却乐了,能逼着他将感情说到这个份上也是不容易的呢,尽管她已经不再像以前渴望得到徐离硕感情的回应,但是能有他这句话也够了吧,不算她白来了临邑村一遭。
“徐离大哥!我们的事以后再说吧!明天是福儿洗三的日子,麻烦你给我们的女儿好好准备准备。”赵星辰这是从她生产后第一次称徐离硕为徐离大哥,久违的称呼,不同的感觉,令徐离硕悲喜交加。
“我想好名字了,福儿的大名就叫徐离依,寓意相依相伴,白头到老。”这个不是徐离硕一开始订好的那个名字,但是此时此刻却没有比一个“依”字更加能表达出他的期望了,他差一点失去了赵星辰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好!”赵星辰默念着徐离依,她的女儿长大后一定可以找到与她相依相伴,白头到老的良人,而她自己呢,归宿会是徐离硕吗?
第二天,丁二牛按照他娘的吩咐,赶着装着丁香芹日用品的牛车,送他大姐去徐离家,其实,丁二牛是希望徐离硕做他的姐夫的,因为徐离硕是一个真汉子,但是作为一个朋友,他又不希望姐姐进他家的门,毕竟那是一条与幸福越来越远的不归路。
“大姐,如果在徐离家过的不顺心你就回来,我养你!”丁二牛是个实在人,他能想到给丁香芹最大的依靠就是一个心向着她的婆家。
丁香芹明白弟弟的意思,笑着点点头。
今天正是福儿洗三的日子,徐离家特意在院子办了两桌,用来招待产婆和邻里,而丁香芹到的时候正好是他们快要用餐的时刻,十几个人,二、三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一身粉色衣裙的丁香芹,她出门前刻意装扮过,姿色比以前更胜一分,由于赵星辰早已和他们都打好了招呼,老婆婆他们并没有表示出反对的神色来,只有徐离硕拉长了脸,冷冷的问,“你来干什么?”
“是姐姐让我来的,从此我就住在徐离家了。”丁香芹也不怕徐离硕,大宋的律法里,有妻子可以给丈夫纳妾的权利,如果丈夫不喜欢,直接拒绝了妻子送的妾室,那就等于是在打妻子的脸,是对妻子不尊重的行为,丁香芹想徐离硕是不会这么做的。
果然,不出丁香芹所料,徐离硕阴着脸同意了,“安安,送丁姑娘进屋。”
安安年纪不大,但是并不代表她傻,一想到现在这个女人要抢她漂亮娘亲的位置,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要住下可以,我家只剩下一间柴房了,你不嫌弃就好。”
“安安!”丁香芹进徐离家门连一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现在竟然还要她睡柴房,丁二牛还在呢,怎么会允许这种状况发生。
丁香芹的手一抬,止住了丁二牛的话,“麻烦安安了,能照顾姐姐,我住柴房也甘之如饴。”
安安撇了撇嘴,将牛车上丁香芹的东西卸下,一起带进了柴房。
“徐离大哥!大姐送到了,我先走一步。”按照常理,姐姐过门哪怕是为妾,送亲的人在男方家里吃上一杯酒也是顺理成章的,但是丁二牛对这酒却不感兴趣,丁香芹两次嫁人皆是以妾的身份,他在徐离硕家人面前都觉得低上人一等,又怎么能开怀畅饮呢。
“好!慢走!”徐离硕的手向门外一伸,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祸不连及家人,他对丁香芹再没有好脸色,也不愿意对往日里的兄弟怒目相视,可是若是要说笑语相迎,他同样做不到,毕竟中间隔着的是一个现在和他俩都有了关系的女人。
其余的人一看这种情形,没有一个上前说一声恭喜,是个明眼人皆看的出来丁香芹不受徐离硕的待见,以后肯定是不会受宠的。心想这赵星辰真是个大度的女子,居然在孩子洗三的时候主动给夫君纳妾,这古往今来,算是第一人了。
产婆今天有任务要在孩子的身体上做手脚,看着赵星辰处于这种境地,又起了恻隐之心,绝了手里的动作。
老婆婆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心不由得放了下来,福儿还那么小,就要在那么多大人的算计下讨生活,当真是不易极了,而产婆能够迷途知返,算不得是个狠心的人,只可惜遭了人利用。
徐离山叹息了一声,“大硕啊,人都来了,住柴房总是不好的,我那里有一间空屋子,要不先让丁姑娘来住一阵子,等你盖好一间新屋子再搬回来,怎么样?”
“谢谢爹!”徐离硕正愁着如何安置丁香芹呢,他家柴房里还要放柴火,根本没有可以住人的地方,方才安安那么做他没有反对,不过是想给丁香芹一个下马威,让她清楚以后在这个家里的位置,而今徐离山恰好给他解决了难题。
车寡妇可不乐意了,“丁香芹住咱们那里?这可不行,咱家庙小,容不下她这尊大佛。”不说别的,天天放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在家里晃悠,她怎么想怎么别扭,倒不是怕她老伴做出**的事,就是她儿子要是多看了几眼丁香芹,徐离累不得和他急呀,好好的家非得弄的鸡飞狗跳不可。
“我说住就住!”徐离山难得来了强硬劲,暗道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不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
徐离山虽然对赵星辰生了女儿不是特别开心,但是到底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时间,自古嫡庶有别,他怕趁着赵星辰做月子期间让丁香芹后来居上,本来徐离硕在赵星辰生产完就传出来和丁香芹捋不清的事便是不好的,再传出来福儿满月,丁香芹有孕的事,那他们徐离家在整个村子里绝对是再也抬不起头了。
在外面车寡妇总是会给徐离山留几分面子的,往好的方面想,丁香芹来她家的身份低,也就是做牛做马的份,她给丁香芹些脸色看,家里洗衣做饭之类的活计以后岂不是全不用她做了。
车寡妇的如意算盘打的道是精明,可惜丁香芹完全不给她这个机会,她一放好了东西就进了赵星辰的屋子,笑语盈盈姐姐长姐姐短的鞍前马后去了,赵星辰也不客气,该用丁香芹帮忙的时候绝不含糊,充分展示了作为主母的气派,看得一帮人傻了眼。
徐离硕的心里颇不是个滋味,他的家简简单单的,却弄出来了只有大户人家才有的事,赵星辰是怎么想他不知道,总之这种妻不是妻,夫不是夫的日子,他不想长长久久的过下去。
等到洗三酒喝完,趁着老婆婆收拾碗筷,赵星辰的门没有关,这次徐离硕也不事先敲门了,直接推门而入,可是一看室内的情况,他又有些不好意思了,想要转过身去,又移不开视线。
“大硕,你来的正好,我先出去,你来试试吧。”舞儿的确没想到能有男子进来,这里毕竟是产房,然而看着他尴尬的样子,她还是识趣的让了路,他们两个连孩子都有了,是得好好的沟通沟通,再说她现在要办的事,不是徐离硕本人还真的不行。
难得的,赵星辰没有出声拒绝,顺理成章的留给了他们独处的时间,其实这不是徐离硕第一次见到生产后的赵星辰,在她睡着的时候,他偶尔来过几次,只是她不知道罢了,但是睡梦中的她和眼前在他身边的女子是不一样的,哪怕是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她依然是一道迷人的风景,让他日渐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