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牛的娘亲心疼极了,忙跑过去讯问,“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丁香芹含泪的看了她娘一眼,又将头埋在了被子里,许久才闷闷的道,“娘!我不要活了!”
丁二牛的娘亲急了,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居然谈到了死上去,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先让丁二牛出去,然后一把将她的被子掀开,虽然丁香芹极力阻挡,丁二牛的娘亲仍然是眼睛尖的发现她身上有不明的痕迹,心一下子凉到了谷底,厉声问,“谁?到底是谁?”
丁香芹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弱弱的回答,“是……是徐离硕!”
丁二牛的娘亲脑袋一蒙,怎么可能是他呢,她的女儿如何舍下脸面的追求徐离硕她是知道的,徐离硕若是有意的话早就娶女儿过门了,哪里能回来吃回头草。
丁香芹见她娘不信,把从徐离硕身上撕下来的衣袖递给她娘,“人证物证具在,娘我又何苦骗你。”
这个衣袖丁二牛的娘亲也不知道是不是徐离硕的,但是既然女儿敢拿出来当证据,应该就错不了,便信了,“徐离硕是对你用了强?还是……”
“娘!我……我不想说。”丁香芹的脸红了,没有直接回答她娘的话。
那也就是半推半就了呗,丁二牛的娘亲猜测,她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啊,可惜那是她的女儿,她能怎么办,总不能不管吧,“这个亏咱们不能就这么白白吃了,等着,娘去上她家给你说理去。”
“娘!”丁香芹抱住她娘,真心诚意的表示感谢,“即使女儿嫁了人,一样会孝顺你的。”
“唉!你只要不给我再办糊涂事就好,娘丑话说在前面,符姑娘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你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将来要受的苦肯定不少,你到底想清楚了没?”丁二牛的娘亲活了那么多年,不说多么的明白事,但是总的是看不出来错的,她的女儿毕竟不是黄花大闺女,能成为平妻最好,但是可能性最大的是成为一名小妾。
“我想清楚了,今生非他不嫁。”丁香芹喜欢徐离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以后就再也不用怕温岭了,能做徐离硕的妾,总比跟着一个男人无名无分来的要好。
丁二牛的娘亲无法,连早饭都来不得,急忙往徐离硕家的方向去了。
赵星辰的孩子一出生,村子里和徐离家相处不错的都送来了鸡蛋、小衣服之类的东西作为贺礼,可是绝对不包过丁二牛家,老婆婆一开门,见门外站着了个浑身带气的女人,立刻觉得来者不善。
“这个夫人,您是?”老婆婆面上带笑,先礼后兵。
“我是来找徐离硕的,麻烦你让他出来!”丁香芹的娘亲虽然心里有底,可是不敢对外声张,毕竟此事身关她女儿的清誉,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老婆婆一听是徐离硕引来的麻烦,脑袋转了几圈,有了个主意,“哦!大硕啊,您先进来说!”
丁二牛的娘亲也不客气,直接进了屋,老婆婆给她倒了一杯茶水,便说去叫徐离硕。
徐离硕昨天忙活了一个晚上,收获并不大,因为产婆仅仅是一个执行者,他根本找不到产婆和别人联系的线索,敌人在暗,他们在明,走错了一步有可能他们一家人还会再遇到危险。
当老婆婆找到他的时候,他在屋子里刚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被老婆婆无情的叫醒了,把情况和他说了一遍。百密终有一疏,没料到丁香芹还有这么一手,不用猜徐离硕也能知道,他是要被额上了。
“老婆婆,我昨天去丁香芹家里查香料的事情,被丁香芹扯掉了半个衣袖,怕是……”徐离硕不用说完,老婆婆是何种通透的人物,自然会懂。
老婆婆皱了皱眉头,赵星辰已经够不待见徐离硕了,再让她知道这等糟心的事,估计徐离硕可以直接判死刑了,“你如果没对她做什么,就咬定了和她没有任何关系,量他们也不能逼你做什么。”
徐离硕觉得老婆婆说的有理,一起进屋去见丁二牛的娘亲。
丁二牛的娘亲想和徐离硕单独说话,徐离硕拒绝了。
丁二牛的娘亲在徐离硕强大的气场下畏缩了一下,但是作为母亲的责任感又让她战胜了恐惧,开门见山的说,“你何时娶我家香芹进门?”
“我不会娶她的!”徐离硕态度坚决,“有的事情伯母最好弄清楚,否则伤人伤己。”
丁二牛的娘亲自认为够明白的了,徐离硕在她的眼里现在就是一个纯纯的伪君子,“她说了,今生非你不嫁,难道你想让她去寻死?”
“她的死活与我无关,我不可能娶了每一个想嫁我的女子,况且我的妻子很好,至今没有休妻另娶的打算。”徐离硕不算是无情,也绝不是多情,对何敏他是亏欠,但是对丁香芹,他自认为问心无愧,可以说已经够容忍的了。
“你!”丁二牛的娘亲气极了,顾不得要什么脸面了,坐在地下就开始耍起赖来,边假哭着边噼里啪啦的道,“我的苦命的女儿啊,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一个薄情的男人啊!老天你太不长眼了!她到底做错啊什么?”
她的声音的确不小,连孩子都被吵的哭了起来,更别提是赵星辰了,她一听哭闹的内容,几乎是瞬间就怒了!冲着外面吼!“这是我的家,不想干的人给我混出去!”
老婆婆和徐离硕一听,暗道了一声不好,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老婆婆进屋去看看赵星辰的状况,而徐离硕把丁二牛的娘亲拎了出来,直接放到了院子里,“我手下死的人不计其数,你若再吵再闹!就休怪我不客气,你的女儿你自己看好了,这里不是温家,施展不开她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我没做过的事,绝对不会不明不白的认下来。我徐离硕敢对天发誓,未曾动过丁香芹一根汗毛,否则天打雷劈,你敢当着人面发誓一定是我吗?”
徐离硕这话是有些毒了,他平时的为人总显得是敌不犯我,我不犯人,而今,似乎是真的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徐离硕的做法快准狠,将事情摊在了明面上,让丁二牛的娘亲傻了眼,古人将究举头三尺有神明,徐离硕拿着自己的性命发誓,由不得她不信,丁二牛的娘亲嘴上仿佛堵上了棉花,说不出来话,在心里也开始怀疑丁香芹的真实度来。
吵闹声作为邻居的车寡妇他们自然是听得见的,毕竟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传出去徐离硕半夜污了人家女子清白的事情,他们走在村子里,那是会被人搓脊梁骨的。
一见事情不是想象的那样,车寡妇高兴了,正好和丁香芹旧账新账一起算算,拿出来她泼妇的气势,隔着栅栏,将丁二牛的娘亲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是人有三分血性,被人骂了哪里有干听着的道理,两个人你来我往对骂了起来,可惜丁二牛的娘亲在一帮徐离家的人面前,自然显得势单力薄,很快的败下了阵,她丢人丢到了这个地步,没办法再待下去,回家想办法去了。
赵星辰听着外面的吵嚷渐渐没了声音,心才算是慢慢平静下,农村人吵架绝对不会像是在大家族里将究一个含蓄的夹枪带棒,那真是什么难听说什么,丈夫孩子的全部骂在了里面去,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赵星辰在想,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吗?这就是她一直期盼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吗?她慢慢不确定了起来,是不是一开始,她就是错的。
老婆婆把孩子哄睡着了,见赵星辰一句话也不说,安慰道,“星辰,徐离硕是个好男人,你得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
“姑奶奶,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这是第一次赵星辰叫老婆婆姑奶奶,这不仅仅是一个称呼上的变化,似乎有的东西在无形中也在改变。
老婆婆拍了拍赵星辰的手,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我带孩子去安安那屋啦,你有事叫我,别闷在了心里。”赵星辰点头应下。
徐离硕刚解决完丁香芹的事情,又被徐离山叫了过去,批评了半晌,说邻里邻居的别把事情做绝了,影响不好,徐离硕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做着无声的反抗,等徐离山训诫完,他才终于有空去看看赵星辰。
徐离硕一推门,发现赵星辰在里面反插上了,知道她是闹起了脾气。
“星辰,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大丈夫能屈能伸,和她解释清楚赔个不是也是情理之中的。
赵星辰已经很累的,但是还想听听徐离硕能说什么,至少证明一下自己不是在一个人犯傻,“你说吧,我听着!”
“星辰,你先把门打开,我们再说。”徐离硕不想两个人的私房话被家里的人全部听见,这毕竟有关于他的尊严。
“我不想见你!”赵星辰实话实说,从徐离硕说出她一死,他就娶丁香芹为妻的那一刻起,她的心里便存下了阴影,哪怕当时徐离硕有苦衷,也改变不了她受了伤害的事情,他知不知道女子那个时候多么需要给予鼓励,也就是她有几分的傲气,硬挺了过来,换做一个柔弱的,恐怕直接气死了都有可能。
“星辰!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很珍惜你和福儿。”再深情的话徐离硕说不出口,只能期待赵星辰看在他非常有诚意的份上给他一个机会。
可惜老天没有听见徐离硕的期盼,里面沉默了半晌后,仅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徐离硕眉头又皱到了一起,他实在不理解女人的想法,有事情敞开说不好吗?折磨着她,也同样折磨着自己,还是她就是想让他受点折磨,好吧,她成功了。
老大爷拍了拍徐离硕的肩,“她是你的妻子,慢慢来!”
徐离硕扯出一抹自欺欺人的笑,来日方长,真的有来日吗?
另一头,丁二牛的娘亲回到家,丁香芹已经起了身,一见母亲挫败的神色,便知道事情是不成了,本来她都准备好见到徐离硕时该如何说如何做,而现在全成了空谈。
“香芹,徐离硕对天发誓没有动过你,你告诉娘实话,徐离硕到底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丁二牛的娘亲原本肚子里全部是气,可是走了一路她也想明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能帮的上的实在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