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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师生

马融设绛帐,前授生徒,后列女乐;

孔子居杏坛,贤人七十,弟子三千。

称教馆曰设帐,又曰振铎;

谦教馆曰糊口,又曰舌耕。

师曰西宾,师席曰函丈①;

学曰家塾,学俸曰束修。

桃李在公门,称人弟子之多;

苜蓿长阑干,奉师饮食之薄②。

冰生于水而寒于水,

比学生过于先生;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谓弟子优于师傅。

未得及门,曰宫墙外望;

称得秘授,曰衣钵真传。

人称杨震为关西夫子,

世称贺循为当世儒宗。

负笈千里,苏章从师之殷;

立雪程门,游杨敬师之至③。

弟子称师之善教,曰如坐春风之中;

学业感师之造成,曰仰沾时雨之化。

【增】民生在三,师术有四④。

执经问义,事若严君;

鼓箧担囊,不辞曲士⑤。

史居左,经居右,士得真修⑥;

道已南,《易》已东,人沾教泽⑦。

赐宴月池之上,翼赞堪夸⑧;

诵书帐帷之中,烽烟奚避⑨。

《忠臣录》,《孝子录》,纲常互振;

经义斋,治事斋,体用兼全。

东家之外更无丘,道德由文章炫出⑩;

北斗以南应有杰,事功从学术做来11。

边孝先便便大腹,曾见嘲于弟子;

韩退之表表高标,宜共仰于吾儒。

应生独举官衔,岂事先生之礼12;

李固不矜父爵,乃称弟子之良。

注解

①西宾:旧时宾主入坐,主东客西,后为对塾师之称。函丈:塾师的讲席,要留一定的空间,供以讲解,故称“函丈”。

②苜蓿:旧时教官清苦,常以苜蓿为蔬,后因以形容教馆生活。阑干:纵横交错貌。

③程门:宋程颐之门。游杨:游酢,杨时。

④民生在三:《国语》:栾子曰:“人生于三,事之如一。父生之,师教之,君食之。”师术有四:荀子曰:“师术有四:尊严而惮也,耆艾而信也,诵说不凌也,知微而论也。”

⑤鼓箧:击鼓开箧,古代人学的一种仪式。曲士:愚陋之士。

⑥史居左,经居右:宋张载教授门徒,学史居左,学经居右。

⑦道已南,《易》已东:北宋杨龟山师从程颢,学成归去,程颢谓人曰:“吾道南矣。”汉丁宽从田何学《易》,学成归去,田何谓人曰:“《易》已东矣。”

⑧翼赞堪夸:唐高祖镇太原,引张复胤为客,以经授世民。太宗即位,赐晏月池,帝从容曰:“今日弟子何如?”胤曰:“昔孔子门人三千,达者无子男之位。臣翼赞一人,乃王天下,计臣之功,过于先圣。”帝为之笑。翼赞:辅助。

⑨烽烟奚避:东汉张奂出使外国,适逢叛乱,烟火相望。兵将大恐,各欲亡去。奂安坐帷帐中,与弟子诵书自若,军士稍赖以安。

⑩东家之外更无丘:汉邴源向孙崧求学,孙崧曰:“汝家东邻即郑玄,乃当代师表,除他以外更无丘了。”丘,孔丘。

11杰:唐名臣狄仁杰。

12汉应劭求学于郑玄,自称“泰山太守”。玄笑曰:“仲尼之门,分以四科,回、赐之徒,不称官衔。”劭有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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