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像一只手揣摸周围的树林,我还期待着更大的风。更大的风使树木倾倒、落花遍地,我知道最大的风尚未到来。最大的风,花朵中最热衷的花朵,黄金的飞禽,白银的走兽,我的手指渴望而又不敢仰视的火焰,忽明忽灭……
正如我到达的时刻钟声沉寂、灰烬温存,我尽可能保持清醒地通过丛林、废弃的驿道,露水新鲜得像被谁弹落般打击着路面。于是我猜测还有另一个人——也许更为坚强或更为温柔,先于我抵达这里,惊飞了散漫的鸟雀。
他是谁并不重要,只要他曾经存在过,并且追随风向在林中寻觅玫瑰的痕迹。他的心被同样粗鲁的手攥紧,胸膛里灌木丛生、尘土飞扬。他就这样在持续的钟声中克制着自己——屏住呼吸、放轻脚步,尽量减少对这个世界的干扰。他说:“世界,给我一朵花就可以!”然而他离去时两手空空,掌心鲜血淋漓,被自己幻想中的爱情所刺伤。
大风,更大的风,最大的风,这越来越大的风啊,越来越难以把握。在这座脚印纷呈的树林,它也许来过,也许早已离去,正如那个追求玫瑰的人与我擦肩而过,一路嫉妒我这幸福的迟到者。是的,拥有了玫瑰我并不满足,我还渴望拥有更多的玫瑰。
玫瑰的含义就是这样:对于醒来的人它是名贵的花冠,对于睡去的人它是野蛮的荆棘。你无法选择幸运或不幸,只能让它们来选择你。
这是我敢于用现实的鲜花交换先行者手中荆棘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