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声适时想起,刺耳的铃声下,我如梦初醒。
耗子遣散众人后,“你还不走?”,他看向呆呆的我问。
我这才意识到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血腥与震撼,我看向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许是看出了我的迷茫与不知所措。
“走吧!有些事情你总会适应的,如现在麻木的我,而且并不是所有的好人都会有好报的,如刚刚善意的你。”,他搂着我边走边说。
他的这句话如果对于刚刚后半段的故事看似很有说服力,但是如果从总体来看的话,则恰恰是个诡辩的命题,我立刻反驳,“如果他不是受辱,不是狗急跳墙,你认为我的善意还会产生恶意吗?”,我推开他的手,生气的说。
“那怪我喽?”,耗子赖皮的伸开双手耍起了无赖。
“你……”,我无言以对。
考虑的第一节是螳螂的课,我没继续再与他辩论,赶紧快步往班里走,还好我进班的时候螳螂还没有来,吸了口气,满身疲惫的坐到座位上。
刚坐稳。
“欠的债总是要还的”,李详在后面不痛不痒的就说了句。
我知道他已经知道外面刚刚发生的事了,他的风凉话我可以当作这是他对耗子的愤怒,只是他那种不管不问的针对所有人,还是让我感到憋屈。
我很想解释,很想大声的对所有人说,自己是无辜的,这一切真的不是自己所要发生的,你们都看到现象的残忍,谁又能了解我内心的纠结,无能为力?我的一切无人所知。如今所有人都会认为我是耗子的团伙,都会对我避而远之,以前我认为夏花可以跟自己一起努力,没想到她真实的一面竟是如此。我以为李详可以是学习的伙伴却没想到误解这么深,而就在今天我又在总目睽睽之下给所有人一个不正确的诠释,我的确失掉了所有。
没有辩解,疲于辩解,自从来到这里我已经习惯了误会,习惯了失望,直至此刻我开始怀疑当初来这里求学的必要性。
几日不见,螳螂风采依旧,仍然趾高气昂的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讲台定力片刻后扫视班里的一切,最后把目光落到了我这里,满意的笑了笑。
“没开课之前,我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她略带笑意的说。
她这种开门喜的神态在以前并不常见,班里立刻起了兴趣,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学校近期要举行数学竞赛,咱们虽然不是优等班,但是我还是希望大家能踊跃参与,积极报名参加”,她刚说完,班里立刻议论纷纷,但是大多数声音都是泄气。
螳螂一看竞赛还没开始,班里已经成一盘散沙,毫无斗志,立刻用书用力的敲了敲桌子,优雅的清了清嗓子,开起了动员大会。
“你们不要以为自己起点低,现在姿态低,就放弃了前进的动力,只要肯努力,抬抬脚还是能够摸到天的!”,螳螂激情的演说。
但是我没却没听出一丝鼓励的味道,倒有点像靠运气的感觉,班里鸦雀无声,许是说到痛处。
一番激昂陈词过后,螳螂瞟了一眼下面,看班里低沉依旧,她脸色一变,失去耐心,直接就露出本性,开启了她的霸王条款,“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次竞赛,咱们班必须得积极响应,你们可以没有集体荣誉感,可以不为自己争口气,我可还得要,而且你们还必须全力以赴,至少得出一个三等奖!“,她毋庸置疑的说。
听她一说班里立刻又热闹起来,嘘声一片,纷纷讨论,因为这所学校的优势学科就是数学,数学教学水平不仅在全市连年居首,而且在全省也能排到很高的名次。当然这种现象只能存在于学校几个为数不多的优等班里,对于我们这种普通班来说,与他们竞赛无异于以卵击石。
“我看她是为自己面子着想,扯了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毕竟人家校长夫人嘛”,夏花三心二意的怨妇般小声嘟囔着。
听夏花这么一提,我转念一想还真可能是这么回事,因为螳螂从来都不怎么会苦口婆心,今天的这种反常最有可能的就是她所做的一切是与她不为人知的利益挂钩的。
“咱们班上学期期末考试前十名的同学都必须得参加,一个也不能缺,其他的同学尽量报名,还有我可是有名单的哦”,说着她从课本里拿出一张纸,诡异的冲大家笑了笑。
班里嘘声更响了,为人师表者必须得一身正气,像螳螂这种阴险奸诈,世俗功利之人频频挨嘘也就见怪不怪了。
最后,螳螂为了充分调动大家,威逼过后,又开出来更加优越的条件,开始了利诱,“如果咱们班有能在此次竞赛中获得名次者,我跟你们班主任说让他用班费给予奖励,一等奖:1000,二等奖,800,三等奖,500”,说完她又不忘补一句,“奖金丰厚哦”,这声卖萌的语气,瞬间雷杀了一大片。
我虽学过奥数,很适合这类的竞赛,但却从没想过要去参加这个什么数学竞赛,一方面自己经过这么久的“荒废”,对自身能力已不自信,更何况还带着螳螂功利的色彩。
这节课螳螂讲的很是认真,也很是耐心,大抵也就是为了劝大家更好的参加竞赛而做铺垫。
下课后螳螂又不厌其言的唠叨许久,最后看向我,喊了我的名字,示意我出来一下,我一头雾水,心想,“我这节课挺老实啊,没说话也没睡觉”。
疑惑中,我跟着螳螂出了班门,“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吗?”,她问。
我急忙解释,“没有,没有,上次是我不对,我深深认识到了错误”,我谨慎的说。
“那就好,对了,对于这次竞赛,有兴趣吗?”,她笑着看向我。
“我?我不行啊,学习不好,能力很是有限!”,我急忙推辞。
“你谦虚了吧!上次黑板上的那题可是很有难度的,能看出来,你水平不低”
“那道题啊!那是我瞎蒙的……”,我底气不足的继续推脱。
“那你是不是不想给我这个面子啊”,螳螂见我仍不答应严肃起来。
我是最讨厌螳螂这副嘴脸的,她这种“卸磨杀驴,有事拜佛”的行为让我不自觉的有点愤怒起来。
“我真的能力有限”,我看着她认真的说。
她先是一愣,估计是被我瞬间硬气的回答迷糊了,“那你先跟我来!”,沉默片刻她说。
一路无话,我倒起了兴致,跟在她后面,心想,“看你玩什么花招”。
走着,走着,我就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因为这分明是在朝班主任办公室的方向走。
想起没上课前耗子在楼梯道复仇的事,“难道她知道些什么?”,我心里顿时忐忑不安。
“如果她真的要把我带到班主任那里,然后再把她知道的事抖出来,那么我真的是完了”,我低着头小心的盘算着,不自觉脚步放慢了许多。
走着,走着,一头就撞了个满怀,我一抬头看见螳螂正停下来看着我笑,“想什么呐?”,她双手抱起饶有兴致的问。
我急忙道歉,并试探的问,“咱们这是去哪?”。
“去哪?你不知道吗?”,她话里有话的反问。
我心里一惊,心想,“糟糕,她果然知道了,怎么办?”,顿时脑袋一片空白。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今天没上课之前我看见有好多学生在楼梯道里打架,其中有几个好像还是咱们班的,真可惜啊,如果我把这件事上报学校,估计那几个人要被开除了!”,她像提醒我一般说。
“啊?”,我不自觉的发出声。因为,学校如果想知道这件事的话,只能通过当事人上报,或者老师领导目睹后上报,至于学生举报由于不好收集证据自然对我们构不成威胁。至于今天被打的那人我想他也不会举报的,因为今天他的反应说明他是一个很有自尊的男人,不会把这种所谓的丑事让更多人知道,那么现在最大的威胁只有亲眼目睹事情经过的螳螂了。
思索再三,“老师,我想我可以努力试一下,争取拿到一个好名次!”,我装作很无辜的说。
螳螂一听,非常高兴,“这就对了嘛!你放心,这段时间你专心备战,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螳螂承诺般说。
我苦笑的点点头,心想,“我又一次出卖了自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