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砂砾之城,我在里面。兴与衰,来与去,麻木无能的我麻木地对待着这一切。
一个人,一个人,一个人。
我,月生;小蝶;小庄。
我和他们都是初中认识的。小蝶本是我们班班长,自我感觉能够想有点思想是在初二的时候,数学老师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拿着卷纸进来,声言是中考题,脸上一副你们这群渣渣的表情,喊人发了卷纸。我不理他,看我的小说。他扫视着同学们个个乖得像个娃娃样,扫视到我这一角,靠着个墙搁个二郎腿,低头对着书出神,眼里直愣愣地冒火,他走过来。我硬是往那火力加了汽油。站起来一副那么简单不愿写的表情,气得他火冒三丈都不过高,大喊:“你滚,别上我的课。”我硬是故意抄着口袋晃出去,硬是摆出不上你的课又怎么样的姿态。他冲出来对我叫:“你这样子拗是学不好的。”一副长者的气概。后来我数学期末考试满分了,他终究还是输了,却还是振振有词地说我早晚会怎样怎样。后来他就不教我了。
这一拗,低调的我被很多人认识了。班主任对于我这样一个极品,就把班上的有第二威严的班长调到我边上,我就继续一副死脸地对着我的新同桌傻笑。鬼晓得他一坐下来就是给了我一巴掌,神奇,不痛却清脆响亮,好像在玩弄口腔时发出的声响,像打碎在瓷板上的冰晶。我继续对着她傻笑,直到表情僵了就休息了一下。
好吧,我承认,我们后来就这样认识了。记得有一次我翘了最后一节自习课去早点去网吧抢机子(那时候的机子还是要抢的),她就一直跟在我后面追着我,我看着有些怕了。想她必是来抓我上网的,然后躲了一个地方,最后还是被找到了,我露出一点点恐慌。他就一副你是猪的表情,告诉了我今天的作业。我就一副你是猪的表情告诉她我从来不写作业。他转身走了,衣服颜色很红很红,好像背上还写着:你去上网吧,没事了。我就一副B像,面朝电脑春暖花开的感觉,隐约感觉到后背一阵凉,然后好热,心中有团火再烧的感觉。后来想想,原来思想所不能及的东西,身体都会被她感动而流泪。
我和她竟然意外地住同小区,无奈,每天上下学难免遇见,这种遇见是很意外,很奇妙的,所以我们只好一起走了。后来干脆约好每天同时间出来,但她那头猪总要我在楼下催他。后来我们就形影不离了,后来我就成了她最好的异性朋友,这是他自己讲的。我们是纯洁的友谊,这是个心照不宣的承诺,很快就深深植入她心里,深入骨髓。而我对哪位异性都没任何想上的感觉,纵然小蝶有时候头发散下来还是挺漂亮的,但更多时候头发还是扎着的。
我们形影不离,一起看电影,一起听同一个耳机,一起看天空,一起撑一把伞,以至于很多人把我们想成是那种很微妙的关系。但我们好像都没管它,随他们去吧。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些事情是有那种微妙的关系的充要条件,彼此可以互推出来。
不知不觉扯了很多都忘记扯小庄了。说到扯,话说当年他上衣经常被人扯,全因他风骚的胸肌,忘了告诉你他是男的了,但我想你看到“他”的时候应该就已辨别出男女了。当年班里的全体腐女对于胸的问题都对他俯首称臣。在这里就不再讨论关于女生前方的弧度问题了。
小庄我早就忘记是怎么认识的了,总之就这么遇见,就这么认识了就这样重复的出现在了我的世界——砂砾之城里。那次我问他是怎么认识我的,他说上辈子和我是兄弟,轮回以后记忆没有全部消除,可能就是孟婆汤少喝了那一口吧。他走着走着,一不小心的串门就住进我心里的,真奇怪。他强制地像一滴水一样滴进了我平静的心湖,可没有泛起涟漪,只是沉了下去而已而已,暴露出我心中的水太沉重太沉重。
船总要靠岸,心总要停留。我们不可否认,有些人,走着走着自然就走进了心里。不像天空,看着看着云早就不是那朵了,但天空还是那片,或许天空真的很寂寞很寂寞,在不是角落的角落里一个人孤独,一个人寂寞。
我总喜欢发呆,发呆是件非常美妙的事情。不用管身边的人走人留。眼神扑朔迷离地只一个方向,好比滤镜一般,身边都已模糊,只有那一个地方在微弱地放着光,而你就是那个欣赏那束光的人。
小庄总是默默地低头,走路、上课、吃饭,无一幸免。他的头发一大坨,很直,很帅气的样子,走路一晃一晃步伐是曲折不定的。我说他走路的时候就想布朗运动一样。他说他只是比较孤寂,总是卖力地用夸张的动作,妄想着得到他人的关注。然而事实是他谈了很多女友,虽然常常不疾而终,但是他是个很能说的人,这一点我很佩服。我是个很称职的听者,听过太多太多现实中的恐怖片、悬疑片、虐恋片等等。可每当我想开口,讲到某个节点火树银花,却只能用简单的词汇,让人理解不了那种深邃而苍茫的痛。所以我闭嘴,这使得我有太多的孤寂,太多的情感无法抛撒,只能溶解于心湖中,以至于那片心湖的水,太沉重。
我不否认我有些孤冷。因为这才是真实,才是美。
而小碟像是个很不活泼的人,小庄是个比较活泼的人,而我是个外表不太活泼的人,其实内心也不活泼的人。
三个人。就这样。有过。在我心里扎根。
也有过。在我心中痛苦的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