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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血幕:刺客的独立王国(3)

此外,“叁者”是“间见”、“见方”、还有“目付”的总称,这些人是斥候和间谍的专家.信玄派富田乡左卫门去统驭“叁者”这些忍者。

名忍风魔小太郎

日本战国时代的忍者中,赫赫有名的三位是:风魔小太郎、果心居士、飞毛腿加藤。

果心居士与飞毛腿加藤,主要以其精湛忍术闻名后世;但是史实或野史记录中,却完全没有留下风魔小太郎自身会耍弄幻术、忍术之说。由此看来,他应该是战国大名(诸侯)之一北条军团的雇佣兵队长。

“风魔小太郎”(Hu-ma

Kotarou)是世袭称呼,青史留名的是第五代小太郎。战记《北条五代记》中,有一段描述风魔容貌的记录:“身高二公尺以上,手足铜筋铁骨,周身肉瘤累累,努睛突眼,黑髭下口似血盆,有四根獠牙。貌如南极仙翁,鼻如悬胆。音声如钟,可传达至五公里方圆;压低声音时,低哑裂帛。”形容得好像是妖怪一般。

不过,此记述却令后人猜测风魔一族祖先可能不是日本人。他们很可能是俄国哥萨克民族谱系,于古代伴随马匹渡海过来,集体定居在神奈川县小田原西方金时山中的风间谷,也正是“箱根道”(古道)要隘附近。由于骑马技术出类拔萃,北条早云(后北条第一代)便将他们一族二百多人编入北条军团之内。

第五代小太郎的主君是第三代小田原城主北条氏康,氏康生前似乎与小太郎有过口头约定,说好日后将提拔风魔一族为家臣。

事实上,北条家臣中有权势的武将,都是早期臣服于初代城主早云麾下的海盗。小太郎渴望自山寇身份晋级为武士身份,也是人之常情,当然会拼死地训练手下。没想到氏康于57岁早逝,小太郎只能苦笑着自我安慰说:“上了氏康主君的大当了!”从那以后,他便不再冀望能够飞黄腾达,转脸将人生喜悦寄情在指挥行动如疾风迅雷般部队之上。

主君换成第四代氏政、第五代氏直时,小太郎依旧为北条家东讨西征。我想,这时,他的目的很可能已经不再是“尽忠”,而是每次奇袭、夜袭成功之后的快感吧。

风魔一族最大的战绩是1581年的“浮岛之原战役”。当时,武田信玄的儿子胜赖,势力已经日薄西山,为了起死回生,率领大军布阵在伊豆浮岛之原上(静冈县东部);北条氏直则布阵在初音之原上,双方隔着一道黄濑川(现静冈县沼津市狩野川)。

话说回来,当时武士们逢野战时,最讨厌雨天。一下雨,绑在小腿护甲上的布条会吸水,加重重量。身上的甲冑内部皮制品,也会因汗水、雨水交加,而发出一股冲鼻恶臭。等天气放晴晒这些甲冑时,一些皮制品都会收缩变形。如果接连几日都是雨天,不但身上甲冑湿潮不堪,刀、箭、长矛等铁制品,也会生锈。火药更是派不上用场,火绳枪全部作废。总之,武士们野战时,非常嫌恶雨天。实际作战时,也通常是下马徒步,手持武器与敌方短兵相接。

风魔一族的作战方式,却是晴、雨通通包办。而且是全体部队骑在马上,一窝蜂冲进敌方阵地,进行抢掠。粮食、武器、马匹、人……什么都抢。撤退时一定在敌方阵地中放火。抢夺马匹时,人紧贴在马的侧腹,敌方看不到马背上有人,也就无法作出射箭等攻击行动。

时代再回溯到1581年秋季。隔着一道大川,武田军团与北条军团对峙着。风魔一族每晚放出一群马背上坐着稻草人的马匹,冲进武田阵地搅乱。

起初,武田军团以为是真正的奇袭,和个认真迎战。次数一多,武田军团便放松警戒,这时,风魔小太郎才率领真正部队,进行奇袭。结果当然是每战必胜。武田军团受不了这种夜袭,每天夜晚战战兢兢,无法高枕而眠。搞到最后,竟然在某天夜晚君臣、父子自相残杀,天亮后,才发现闯下大祸。由于丑态百出,有些武将甚至想切腹自杀。

“要切腹的话,我们不如去斩风魔的头颅!只要不怕死,一定可以成功。那小子听说是个彪形大汉,有獠牙,我们绝对不会认错人。”

“你看过那小子的真面目?”

“没有,但是听说是个妖怪……”

4.杀手团:山中老人的依斯美良派

如果说古代的四公子养士是为了培养政治敢死队、日本的忍者是寄生在领主大名们互相征伐政策上的血魔,那么“山中老人”霍山则真正将刺客文化实体化,成为一个以刺杀行为作为立国根基的“独立国”,也是人类历史上唯一一个刺客王国。

历史上真正承认霍山的“杀手团”为一个“国家”的国家和史学家并不多,而是大多以“组织”和“巢穴”视之,但“山中老人”的威名确实曾令整个欧亚大陆为之战栗两个世纪之久,时至今日,“山中老人”的很多组织理念、培养体系和实施手法,仍被一些暗杀组织视为圭臬。英语中的刺客“ASSASSIN”一词,根源于此。

“杀手团”的第一任“掌门人”的名字是哈桑·伊本·萨巴哈,“哈桑”后被通译为“霍山”,波斯人,自称是南阿拉比亚希木叶尔王朝的后裔。霍山以一个赖伊城青年人的身份,接受了内学派的教训,他在埃及住过一年半之后,以法蒂玛人的传道师的身份返回了故乡——今伊朗北部。在这里,他于1090年占有了一个山中堡垒,即位于加兹温西北的阿拉木图。

这座堡垒位于阿勒布兹山脉中,海拔一万零二百英尺,山势险峻,富于战略意义,是里海海岸与波斯高地之间的要冲,这个“鹰巢”(这是这个“阿拉木图”地名的意译)成为伊本·萨巴哈和他的继任者的一个头等重要的根据地。大本营设立在阿拉木图之后,哈桑足不出户,运筹帷幄,训练死士,号令四方,自号“山中老人”。

“山中老人”的暗杀组织,“只问目的,不择手段,把暗杀变成一种艺术”。其一般手段就是通过给强壮的青年吸食鸦片,使之产生幻觉,并予以其美女服侍,伴以美食豪宅,让他们以为是在仙境,从而加强其对手下的精神控制,然后以神的名义给予任务,刺杀当时的政客名流以及一些反对分子,同时收受别国的“馈赠”。

据说,霍山在阿拉木图的山上建立了一座秘密豪华宫殿。宫殿内布设“天堂美景”,有流淌着美酒、乳汁、蜂蜜的三眼泉水。

山上养了一批幼童,从小就教导他们,说为领袖而死,可以上升天堂。等他们年龄到了20岁时,凡是被选中执行刺杀任务的,就被麻醉,于他们昏迷中每次四人、或六人、或十人一批抬入宫殿,任由他们所为,所有美女都温柔服侍他们。这些青年尽情享乐,舒服之极,三五天后再被麻醉送出来。信徒问自己去的是哪里?就告诉他是天堂。于是霍山向四面八方输出的刺客执行任务无不奋力而为,不求生但求死。

根据记载,其历代头领就这样把狂热的信徒培养成“菲达伊”,意为“奉献生命的人”,即“敢死队”,对他们进行精神麻醉和控制,用来执行具体的暗杀任务。其信徒暗杀时大多是使用一种毒药,属于神经麻醉毒药,其制作手法已经失传。

“山中老人”占据“鹰巢”,建立暗杀团,其历史土壤何在?原来11、12世纪。当时的波斯帝国的萨珊王朝早经覆灭,波斯退化为地理概念,波斯人正被阿拉伯人统治,当政的是阿拉伯帝国的第二代王朝——阿拔斯王朝。

阿拉伯人在吞并波斯以后,除了在宗教(伊斯兰教)上同化了波斯以外,在文化上基本上被波斯同化。阿拉伯第一王朝倭马亚朝还算是阿拉伯本民族的王朝,其首都在叙利亚的大马士革,文化上更接近拜占庭文明。而第二个王朝阿拔斯王朝的兴起,根本就是依靠了呼罗珊(波斯)人的支持,首都在伊拉克的库法,因此在习俗和文化上更加接近了波斯,甚至帝国政体、典章礼仪都是波斯式的,这个国家已经变成了阿拔斯王室与旧波斯贵族的联合政权。

在“山中老人”生活的时代,阿拔斯王朝已经名存实亡,真正掌权的是突厥的赛尔柱人,因此当时的波斯地区又被称为赛尔柱王朝。但一切制度还是按照阿拔斯王朝的旧制,哈里发还是国家名义上的宗教首领。

“依斯美良派”本身并非“专以杀人为务”,这一教派趁阿拔斯王朝衰落之际,在埃及建立了独立的法蒂玛王朝,其奠基人赛义德·伊本·侯赛因于909年在突尼斯被拥戴为哈里法。由于他自称是先知的女儿法蒂玛的子孙、什叶派第七代伊玛目——依斯美良的后代,因此他建立的教派叫“依斯美良派”,他建立的王朝叫“法蒂玛王朝”。

而由山中老人创立的“暗杀派”实际上是依斯美良派内部的一个分支,叫做“阿萨辛派”(Hashish),又叫“刺客派”或“新依斯美良派”。霍山年轻时在埃及加入了依斯美良派。但当时在法蒂玛朝中发生了王子争位事件,导致该派分裂。霍山支持皇长子,结果失败被逐出埃及,先后逃到叙利亚和波斯地区宣传自己的教义,并将自己的“刺客派”做大直至“占山为王”。

阿萨辛派的信徒拥戴霍山“建国”以后,以阿拉木图为据点,击退了赛尔柱人的多次围剿,统治了今伊朗北部的山区,建立了所谓的“伊斯美良伊马目国”。

“伊斯美良伊马目国”历史上又被称做“阿拉木图谢赫朝”,其统治者被称做谢赫,霍山就是第一任谢赫。由于霍山在山中立国,因此被称为“山中老人”或“山中长老”。他的继承人和他一样在山中神秘地生活,因此每一代谢赫都被称做“山中老人”。

塞尔柱王朝的首相尼扎木,就因为和霍山的看法不同,从而招致杀身之祸。据历史记载,尼扎木有勇有谋,能文能武,集军政大权于一身,当时的赛尔柱苏丹马里克在位的整整二十年中,“除了狩猎外无事可做”。尼扎木知识渊博,治国有方,写下了著名的行政学论文《政治论》。他还传播教育,兴建学校,在巴格达建立尼扎木大学。他热心学术,奖励科学研究,门下汇集了不少的学者。他还时常领兵作战,并屡屡获胜。但这样一位人物,竟也死于霍山手中。

杀死尼扎木之后,赛尔柱苏丹派兵围剿阿拉木图竟遭到失败,从此暗杀派更加猖獗。后来,暗杀派还暗杀了霍姆斯和大马士革的长官、法蒂玛王朝的哈里发阿米尔、十字军的黎波里国王雷蒙二世和耶路撒冷国王康德拉……甚至还两次试图暗杀伊斯兰世界的英雄、骑士精神的化身撒拉丁。

各国君主对山中老人都十分害怕,对他所提的要求不敢不答应。刺客所服的迷药是大麻一类,突厥语称为Haschachin,西欧历史学家称这个教派的教徒为Assassin。英文Assassin(刺客、暗杀者)一词就是由此而来。在十字军东征期间,阿萨辛(Assassin)这个词成为“暗杀”的同义词,也成为众多王公贵人们的噩梦。

霍山依靠盲信盲从的党徒大搞暗杀,致使远人畏服。1092年马里克去世前约三个星期(1092年10月16日),霍山将马里克的宰相尼扎木暗杀。霍山在其所居高山上,掌握着敌人的生死大权。偏偏此时塞尔柱王朝内乱,诸王公大臣也与霍山勾结,剿除异己,贻祸江东。于是国内到处都有刺客的身影,人人自危,告密日盛,无人不受猜疑。

及1093年,马里克长子巴尔基雅鲁克即位,他曾被一名“内学派”刺客所伤,其军队中亦有众多依斯美良教徒,于是手下诸将甲不离身,寝食难安。人们盛传巴尔基雅鲁克对依斯美良教派友好,巴尔基雅鲁克为释其疑,严搜军队,大肆屠杀依斯美良教派,并在国内各地镇压依斯美良教派分子。

及巴尔基雅鲁克之弟穆罕默德即位以后,曾连续7年将王朝北部的庄稼破坏,欲用此法断绝阿拉木图及兰巴撒尔两城堡的粮道,然后再围攻。当时人们都认为阿拉木图势难久守,然而天佑霍山,1118年穆罕默德死,其子马赫默德·伊本·穆罕默德即位,其宫廷要人与霍山私通者终止战事,阿拉木图转危为安。

后统治呼罗珊东伊朗河中地区的强大的苏丹桑伽欲遣军扫荡依斯美良派城堡,霍山遣使求和,桑伽不许。霍山乃命苏丹的一名侍者乘夜将一柄匕首插在苏丹床前地上。桑伽醒来见此匕首,不知何人所为,乃密其事不发。不久霍山来信称:“设吾人对苏丹陛下不怀善意,则地上所插之匕首将插于陛下之胸膛。”桑伽见信乃许与依斯美良派言和,终其身不复言征伐依斯美良派之事。

霍山持己甚严,严守教训,决不逾越。观其处置两个儿子的严厉可见其性格。其一子因刺杀一名身为库希斯坦长官的依斯美良派教友,另一子因行为放荡,都被霍山杖毙。

1124年5月23日,霍山·萨巴哈以入居阿拉木图堡之第34年后去世。在此34年中霍山从未下堡一次,走出其宅第仅两次。霍山终身都在密室撰写教义统治国家。未死以前,霍山传位于老友兰巴撒尔堡首领乌米德。

阿萨辛派的一系列暗杀行为给伊斯兰和西方世界都带来了极大恐怖,直到1256年,成吉思汗孙子旭烈兀率领蒙古铁骑渡过阿姆河,挺进波斯,在伊朗和伊拉克一带建立了伊儿汗国。他当然不会允许阿萨辛派这样的恐怖组织在自己国内存在,于是提出,只要暗杀派投降,可以保证其成员安全。

当时的暗杀派首领、末代“山中老人”鲁铿丁在这样的威吓下屈服了,率众出降。在他的带领下,属于暗杀派的一百多个大小城堡相继投降。而蒙古人在解除了他们的武装之后,将所有城堡捣毁,一个不留,而暗杀者的大本营阿拉木图更是被夷平,堡内财物被劫掠一空。接着,旭烈兀违背了诺言,下令将阿萨辛派众人全部杀死,虽在襁褓者,亦无幸免。曾威震西域二百年的暗杀组织“阿萨辛派”刹那间崩溃了……

而最后一位“山中老人”鲁铿丁本人,在朝见蒙哥汗的途中,被旭烈兀派的护送军校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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