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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菩萨蛮·新寒中酒敲窗雨

新寒中酒(1)敲窗雨,残香细学秋情绪。

才道莫伤神,青衫湿一痕(2)。

无聊成独卧,弹指(3)韶光过。

记得别伊时,桃花柳万丝。

菩萨蛮·白日惊飙冬已半

白日惊飙(4)冬已半,解鞍正值昏鸦乱。

冰合大河流,茫茫一片愁。

烧痕空极望(5),鼓角高城上。

明日近长安,客心愁未阑(6)。

注释:(1)中酒:醉酒。

(2)青衫湿一痕:意谓伤心落泪,泪湿衣衫。

(3)弹指:佛教中的一个时间量词,常用来比喻时光的短暂。《僧祗律》:“一刹那者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

(4)惊飙:狂风。

(5)烧痕空极望:野火烧过的草原一眼望不到头。烧痕,野火烧过的痕迹。

(6)阑:尽。

菩萨蛮·催花未歇花奴鼓

催花未歇花奴鼓(1),酒醒已见残红舞(2)。

不忍覆余觞(3),临风泪数行。

粉香(4)看欲别,空剩当时月。

月也异当时,凄清照鬓丝。

菩萨蛮·惜春春去惊新燠

惜春春去惊新燠(5),粉融轻汗红绵扑(6)。

妆罢只思眠,江南四月天。

绿阴帘半揭,此景清幽绝。

行度(7)竹林风,单衫杏子红。

注释:(1)花奴鼓:花奴,唐玄宗时汝南王李琎的小名,李琎善击羯鼓。相传玄宗于二月初一晨,见柳杏将吐,命高力士取羯鼓击一曲《春光好》,曲终花发。

(2)残红舞:残花飘落。

(3)覆余觞(shāng):喝掉杯中剩下的酒。覆,本指倾覆,这里指喝掉,饮尽;觞,酒杯。

(4)粉香:代指女子。

(5)新燠(yù):刚变热。燠,热。

(6)红绵扑:丝绵做的红色粉扑。

(7)行度:这里指风吹过。

菩萨蛮·榛荆满眼山城路

榛荆满眼山城路,征鸿不为愁人住(1)。

何处是长安,湿云吹雨寒。

丝丝(2)心欲碎,应是悲秋泪。

泪向客中多,归时又奈何!

菩萨蛮·春云吹散湘帘雨

春云吹散湘帘(3)雨,絮粘蝴蝶飞还住。

人在玉楼中,楼高四面风。

柳烟丝(4)一把,暝色(5)笼鸳瓦(6)。

休近小阑干,夕阳无限山。

注释:(1)住:停留。

(2)丝丝:这里指蒙蒙细雨。

(3)湘帘:湘妃竹编的帘子。

(4)柳烟丝:蒙蒙细雨中的柳丝。

(5)暝色:暮色。

(6)鸳瓦:即鸳鸯瓦,因成对排列,故云。

菩萨蛮·晓寒瘦著西南月

晓寒瘦著西南月(1),丁丁漏箭余香咽(2)。

春已十分宜,东风无是非(3)。

蜀魂(4)羞顾影,玉照斜红冷(5)。

谁唱《后庭花》(6),新年忆旧家。

菩萨蛮·为春憔悴留春住

为春憔悴留春住,那禁(7)半霎催归雨。

深巷卖樱桃,雨余红更娇(8)。

黄昏清泪阁(9),忍便(10)花飘泊。

消得(11)一声莺,东风三月情。

注释:(1)瘦著:瘦削。

(2)丁丁漏箭余香咽:丁丁,漏壶滴水清脆的声音;漏箭,漏壶中有刻度的箭,随水沉浮以计时;咽,充塞。

(3)东风无是非:即东风不寒不暖,不疾不徐。

(4)蜀魂:杜鹃鸟,传为蜀帝杜宇所化。

(5)玉照斜红冷:玉照,本为宋张镦堂名。其堂周围皆种梅,皎洁辉映,夜如对月,故名玉照堂。斜红,梅花。

(6)《后庭花》:即《玉树后庭花》。

(7)那禁:哪里受得了。那,哪里;禁,禁受。

(8)雨余红更娇:雨余,雨后;红,花;娇,娇艳。

(9)阁:噙着。

(10)忍便:忍看,这里是反语,本意是不忍看。

(11)消得:禁受得,反语,意思是禁受不得。

菩萨蛮·隔花才歇廉纤雨

隔花才歇廉纤雨,一声弹指(1)浑无语。

梁燕自双归,长条脉脉垂。

小屏山色远(2),妆薄铅华(3)浅。

独自立瑶阶(4),透寒金缕鞋(5)。

菩萨蛮·黄云紫塞三千里

黄云紫塞(6)三千里,女墙西畔啼乌起。

落日万山寒,萧萧(7)猎马还。

笳声听不得,入夜空城黑。

秋梦不归家,残灯落碎花。

注释:(1)弹指:本指弹击手指作声,这里可能为弹琴。

(2)小屏山色远:小屏,小屏风;山色远,这里指屏风上的山水图案很淡。

(3)铅华:铅粉。

(4)瑶阶:台阶的美称。

(5)金缕鞋:绣有金字的鞋子。

(6)紫塞:长城。据说长城土色皆紫,这可能是特定时段阳光照射下的颜色。

(7)萧萧:马的嘶鸣声。

菩萨蛮·飘蓬只逐惊飙转

飘蓬只逐惊飙(1)转,行人过尽烟光远(2)。

立马认河流,茂陵(3)风雨秋。

寂寥行殿锁(4),梵呗琉璃火(5)。

塞雁与宫鸦,山深日易斜。

菩萨蛮·晶帘一片伤心白

晶帘(6)一片伤心白,云鬟香雾成遥隔(7)。

无语问添衣,桐阴月已西。

西风鸣络纬(8),不许愁人睡。

只是去年秋,如何泪欲流。

注释:(1)逐惊飙:随着狂风。逐,随着;惊飙,狂风。

(2)烟光远:远方的烽烟,这里可能是远方野火的烟。

(3)茂陵:原指汉武帝的陵墓,在西安西北。这里指明茂陵,是明宪宗的陵墓。

(4)行殿锁:行殿,本指行宫,这里指茂陵。锁,阴森。

(5)梵呗琉璃火:梵呗,指僧人作法事时的颂赞之吉;琉璃火,琉璃灯。

(6)晶帘:水晶帘。

(7)云鬟香雾成遥隔:云鬟香雾,女子的头发和发香。典出杜甫《月夜》: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成遥隔,意即成了遥远的记忆。

(8)络纬:即莎鸡,俗称纺织娘。

菩萨蛮·寄顾梁汾苕中(1)

知君此际情萧索(2),黄芦苦竹孤舟泊(3)。

烟白酒旗青,水村鱼市晴。

柁楼今夕梦(4),脉脉春寒送。

直过画眉桥,钱塘江上潮。

菩萨蛮·回文(客中愁损催寒夕)

客中愁损催寒夕(5),夕寒催损(6)愁中客。

门掩月黄昏,昏黄月掩门。

翠衾孤拥醉,醉拥孤衾翠。

醒莫更多情,情多更莫醒。

注释:(1)苕中:江苏苏州。苕,苏州西北外有苕溪,故云。

(2)萧索:落寞。

(3)黄芦苦竹孤舟泊:此处化用白居易《琵琶行》:住近湓江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

(4)柁楼今夕梦:柁(duò)楼,大船上舵手操舵的小阁,柁同“舵”;今夕,往昔。此句意为往昔向往的荡舟湖中的神仙生活。

(5)愁损催寒夕:愁损,为愁而消瘦;催寒夕,盼望冷天尽快过去。

(6)催损:快速消瘦。

菩萨蛮·回文(砑笺银粉残煤画)

砑笺银粉残煤画(1),画煤残粉银笺砑。

清夜一灯明,明灯一夜清(2)。

片花惊宿燕,燕宿惊花片。

亲自梦归人,人归梦自亲。

菩萨蛮·乌丝画作回纹纸

乌丝画作回纹纸(3),香煤暗蚀藏头字(4)。

筝雁(5)十三双,输他作一行(6)。

相看仍似客,但道休相忆。

索性不还家,落残红杏花。

注释:(1)砑(yà)笺银粉残煤画:砑笺,压印有图画的信笺;煤,即墨,因同为黑色,都为块状,故名。

(2)清:凄冷,萧索。

(3)乌丝画作回纹纸:乌丝,有格子的纸;回纹,本指回文诗,这里当为情诗;纸,信笺。

(4)香煤暗蚀藏头字:香煤,即墨;蚀,污损;藏头,这里指藏头诗每一行的头一个字。

(5)筝雁:古筝上有十三根弦,每根弦两头有柱,排列如雁行,故云。

(6)输他作一行:比它差在(我)只是单独的。

菩萨蛮·阑风伏雨催寒食

阑风伏雨(1)催寒食,樱桃一夜花很藉。

刚与病相宜(2),锁窗(3)熏绣衣。

画眉烦女伴,央及(4)流莺唤。

半饷(5)试开奁,娇多直自嫌(6)。

阮郎归·斜风细雨正霏霏

斜风细雨正霏霏(7),画帘拖地垂。

屏山几曲篆烟微(8),闲庭柳絮飞。

新绿密,乱红稀,乳莺残日(9)啼。

春寒欲透缕金衣,落花郎未归。

注释:(1)阑风伏雨:连绵不断的风雨。

(2)相宜:本指合适,这里的意思是病刚好。

(3)锁窗:即琐窗。

(4)央及:央求。

(5)半饷:即半晌。

(6)直自嫌:对自己很不满。直,只,很;自嫌,嫌弃自己,厌烦自己。

(7)霏霏:这里指风雨连绵不止。

(8)屏山几曲篆烟微:这句话的意思是屏风上的山蜿蜒曲折,山势在远处越发微茫。

(9)残日: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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