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只要你在这里跪上个三天三夜!”说完便离开了。
梦中,我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抱着,那样熟悉的气息,是他吗?冰凉的唇轻轻吻着我的额头,只听着一句充满歉意的声音,“漪姗,对不起。”
是在梦里吗?我真的希望不是在梦里,我希望是他真的亲口对我说了这句话,心很痛,痛的仿佛即将死去,我的泪流了下来,身边传来熟悉的哭泣声,“二小姐,您快点醒过来吧!”证明了一切都只是在梦里。
我悠悠的睁眼眼看着小娟问:“我是在哪里呢?”
小娟憔悴了很多了,说:“在望月府啊,二小姐您总算是醒了过来。”我无力的虚扯了嘴皮,算是回应吧!然后闭上了眼睛,原来是梦,心里不免失望之极。
小娟一直守候在床前照顾了我三天三夜,据小娟说,天色黑了,她看我还没有回望月府,以为我在四贝勒府住下了,可是过了很久细想一下,知道我若是在贝勒府住下了,也会派人来通报一声,可是迟迟没有任何的消息。
心下十分着急不安,派人去贝勒府打听消息,才知道我根本不在,于是才想起我可能在鄂卓府,当她和老管家,妈嬷匆匆赶到鄂卓府前门时,见我早已昏迷在雨水中,不省人事。
我问了小娟,爷是不是有来过看我,她摇头说,她派了人去通知了四贝勒爷,可一直不见他来,只是派了最好的御医前来替我诊病。
“漪涟呢?漪涟怎么样呢?”我猛然从床上挣扎了起来,小娟上前按住我,微笑说:“二小姐,您躺下吧,三小姐没事儿,没事儿,十四阿哥将三小姐送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受到一丁点的伤,十四阿哥还说了,以后茗欢郡主再也不会找三小姐的茬了。”
“十四阿哥将妹妹送回来的。”我感觉有些意外,心想难道是爷去找了十四阿哥说情了吗?看了看小娟又问:“那妹妹醒来了吗?”
小娟说:“仍是昏迷不醒。”
身体好了以后,我回了贝勒府一趟,可结果却被家丁们阻挡在门外,我问,“为什么不让我进去?”秦顺儿笑着说:“对不住了,漪主子,这都是贝勒爷下的命令。”
我心里惶惶的看着秦顺儿,“难到他永远要把赶出了府吗?”秦顺儿低下头,不答话。我此刻已经明白了,原来他在怪我给他丢尽了颜面,堂堂四贝勒府的侍妾尽堂而皇之的跪在仇人的门槛下,让他堂堂四皇子的颜面情何以堪呢?我笑的凄凉,迈着步子一步步的离开我熟悉了六年的府邸。
他把我赶出了家门,这一去,是永别了吗?心底百般不是滋味,我伸手摸了摸脸,竟然发现没有眼泪,也许眼泪早已干涸了。
没有泪,只是痛,心痛,十分的难舍。
“漪姗。漪姗。你等等。”有人在呼唤我,我回头,看着嫡福晋那拉氏急匆匆的朝我走来,我微微朝她福了身说:“嫡福晋吉祥。”她伸出双手虚扶了一下,笑的温柔贤惠说:“妹妹不必多礼。”接着握住我的手安慰说:“妹妹,你也不必担心,贝勒爷这会子在气头上,这件事,你也就不必多想多心了,你就先回了望月府小住几日,等过了一阵子,他气消了,我再说几句好话,去接你回来。”
我感激的跪下说:“谢谢嫡福晋。”那拉氏忙扶我起来说:“自家姐妹,客气可就是见外了。”对于嫡福晋我一直是敬而远之,她的确是一个厉害不平凡的女人,将偌大的贝勒府上下治理得井井有条,没想到今日我有难了,她竟是第一个出来帮助我,安慰我,就这样我对她的亲切多了几分。
我和那拉氏相视而笑着,却远远看见大门口气的脸色铁青的李氏恼怒的朝我们走来,我的心开始变得不安,那拉氏也察觉到了我的不安,便笑说:“你先走吧!”我点点头说:“谢谢姐姐。”
妹妹就这么安静的昏迷着,而我安静的在佛堂念经,为妹妹祈福。
对于爷是不是已经原谅了我,在礼佛的这段时日,我尽量做到心如止水,不想让一些杂念影响我的虔心。
又过了几日,秦顺儿亲自登门望月府,我客气的会见他,他瞅着我淡然不惊的神色,眼里闪过茫然之色,顿了一会儿才说:“爷发话了,晚上必须回贝勒府吃饭。”
“有劳公公了!”我朝他微微颔首,他轻哼一声,便离开了。
我回去了,一顿饭吃的了无乏味。
贝勒爷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也不敢看他,害怕看到他眼底的某种情绪,那拉氏只是沉默的低着头,偶尔给我投来几个安慰的眼神,倒是李氏在其他人都撤走了以后,跑到我面前谩骂了一通,说我这样低等的身份竟能与他们同桌吃饭,说我使用了狐媚的手段把贝勒爷给蒙蔽了双眼,是狐狸精都分不清了。我都是一笑置之。
我正在房中坐着发呆时,秦顺儿跑过来告诉爷让我过去一趟。在他的领路下,我来到亲雅阁,只见爷正在门口等着,我无声的走到他面前,秦顺儿便识趣的退下了。
他沉闷的携了我的手进了屋中,方才叫了一声儿“漪姗!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我错愕,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沉皱着眉头,他在矛盾挣扎什么?
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让人震惊的话呢?他不是早就冷落了我吗?
“贝勒爷!”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这样叫他,他也不说话,将头低了下来,冰凉的唇畔吻着我的额头,然后又将我纳入怀中,我静静的依偎在他厚实而温暖的怀抱里,苦涩还是甜蜜呢?
要回来的时候,我告诉他,我想住在望月府照顾妹妹,他没有答话,我知道他没有说,就是默认了。
第二日一早,我回了望月府,小娟又匆匆跑出来说妹妹有反应了。我一听,激动得不得了。这时秦顺儿也带了一大群的御医来替妹妹诊病,全府山下忙得团团转。
御医说妹妹的气息有所好转,很快就能醒来了。
我听着悲喜交加,多日来的隐忍与委屈如火山爆发一样,侵蚀着我的心,却是那样的千疮百孔,此时我却对妹妹有一种莫名的恨意,我惊讶,是为什么,她醒来我该高兴啊,我怎么会萌生恨她的心呢?
我在佛堂里平复自己的心,念了一些经书,我把对妹妹的那股子恨意全都除去了。一个丫头兴奋的跑过来告诉我,妹妹醒来了。
我赶了过去,发现妹妹正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而且她看我的眼神竟是那样的陌生,而且还糊涂的不认我这个姐姐。
那股恨意又袭击着我,我只是用冷漠的态度对待她。她醒来的好几日,我都未去看她,只是每日吩咐小娟送些一些补药之类的汤药,并从她口中得知妹妹已经没事了,而且吃好睡好,我就放心了,但我知道我不能这么快就原谅她,我怕她下一次会闯出更大的祸端,结果连自己的小命都玩没了。
但听她一口一口亲热的叫我姐姐,向我撒娇说她知道错了,乞求我的原谅,我心软了,但仍是告诫自己必狠心肠。
那日,我去她房中找她,竟没有在房中,我又是担心又是焦急,怕她身体恢复好了,会再去找十四阿哥。
我派人找了,可是翻了整个望月府都不见她的踪迹,后来小娟告诉妹妹失忆了,不可能去找十四阿哥,我送了一口气,忘记了也好。
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妹妹醒来了,脾气是变得温顺懂事了,但我们刻意的隐瞒过去,是不想她纠结于过去不放,可我们越守口如瓶,她就越偏激的想知道前因后果,她居然以绝食来逼我们开口。
记得那日,我才回贝勒府几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相约来找贝勒爷,说要出去骑马踏青,贝勒爷见我终日郁郁寡欢,也约了我一起出去骑马。
我点头答应了,当走到门口时,望月府的家丁急匆匆的走到我面前说:“二小姐不好了,三小姐闹脾气,绝食了两天,昏死过去了。”我一听,险些摔倒,还好贝勒爷扶住我。
我歉意的对他说:“我不能去了,我要去看看我妹妹。”贝勒爷难得说:“一起去吧!”十四阿哥脸色也不好看的说,“我也去。”
最后我和爷,十四阿哥一起去了。
她是又醒了过来,结果我心急之下,将额娘的死跟她有牵连的事儿告诉了她,她一直想否认这个事实,一直说,“姐姐,不是这样的。”我不理她,事已至此,隐瞒了也没有用了,我想小娟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跟妹妹说的清清楚楚,灾难接踵而来,妹妹不知怎么忽然又撞破了额头,为了妹妹真是操碎了心,忽然我觉得自己活得好累好累。
那****从妹妹屋里跑了出来以后,一个人在湖畔里无助的哭泣,我不知道贝勒爷居然也会追出来,并且柔声的安慰我,我靠在他的怀里,只听他心疼的说:“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我听着心情反而没有好转,倒是越哭越凶,贝勒爷还调侃我说:“这么端正娴雅的一个人儿,哭了起来可是不比任何人差哦。”哭完了心中的委屈,我看着他温润的眸光,忽然感觉我们之间又回到了初见的那一刻。
昨夜一晚儿的细雨霏霏,一早醒来,好多残花落叶。
我就很早醒来,一人独自漫步在幽静小路上,晨风拂过,片片残花败落,我俯下身,轻轻的拾起,用那细腻温柔的心轻轻的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