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用这样细腻疼惜的心来悲天悯人,却一直告诫自己不能这么轻快的原谅自己的妹妹。
记得昨日小娟跑过来告诉我,说三小姐的头痛的晕了过去,我听了又慌了,纳闷怎么前些日子妹妹早已安然无恙,怎么好端端竟晕了呢?
我追问原因,小娟才吞吞吐吐的告诉我,“二小姐要去看看那个摔下来的阁楼,不知怎么要回来的时候她就抱着头一直喊头痛头痛。”
我责怪小娟的粗心大意,她不敢吭声的低着头,见她这样的可怜,我也不好再怪她的不是。
后来我去看了看妹妹,发现她并无大碍,只是脸色比先前苍白了许多,她看着我,忽然握住我的手解释说:“姐姐,那天的事情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本来我是。不,是雅穆齐漪涟想拉住那个茗欢郡主,结果茗欢郡主却顺手拉着她一起滚下来的。”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会这样不知悔悟,甩开了她的手,说:“是到如今,你怎么还不知悔悟,居然还抵赖别人。”
见她一脸的错愕,我又说:“你好好反省反省吧,若是不知自己错在了哪里,就别叫我姐姐了,我愧不敢当。”我说玩直接走出了房间。
下午下起了小雨,灰蒙蒙的天正如我此刻的心情。
姐姐走了以后,我坐在椅上发呆,小娟一脸焦急的上前,微露为难之色,劝道 “三小姐,你就别在跟了二小姐怄气,赶快去给二小姐认个错,她就不会再怪你了。”
愁眉苦脸的我听了笑颜逐开问:“真的吗?”小姐微笑的坚定点头。我连忙起身往姐姐的房间走去。
当我到了姐姐房间的门口,见房门紧闭着,我轻轻叩门,唤道:“姐姐。开门啊。姐姐。”
里面传来姐姐清冷的声音说:“你走吧,我不想见你!”一句话把我堵得哑口无言,小娟在一旁说:“三小姐,二小姐此时正在气头上,我看咱们还是先回了,等她的气儿消了。”
我打断小娟的话,坚定的说:“不行,要趁热打铁,若是我和姐姐的这个心结解不开,我们都必须一直受着困惑与折磨,谁也没有办法好好的过着日子。”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天,果然是天时地利与人和啊,姐姐不是不爱我,若是牺牲一点点的话,原谅自己的可能性就快了许多。
没有多余的犹豫,我抬脚走入了茫茫细雨中,小娟忙呼喊道:“三小姐,您这是做什么,您的身体刚刚复原,若是再淋湿了雨,病倒了可怎么好呢?”她边叫边走入雨中要拉走我,我避开她的手说:“小娟,你别拦着我。”然后将眼睛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大声喊着:“除非姐姐能原谅我,否则我就一直站在这里被雨淋着,直到姐姐原谅我。”
最后小娟见我执意如此,也没有办法,就先离开了。
我不知在雨中淋了多久,身体有些发冷,后来见姐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我立即露出微笑,一声声呼喊着‘姐姐。’她要走入雨中时,小娟忙撑开闪随着她一起走到我面前,姐姐拿出手绢儿替我擦去脸上的雨水,目光瞬间又清冷几分,我微笑说:“姐姐肯原谅我了。”她忽然将我抱入怀中,嘤嘤的哭泣着说:“其实姐姐早就原谅了你,可我总是这样,明明很想原谅你,可是怕这么容易原谅了你,怕你不长记性,时时闯祸,连累了姐姐,姐姐是不会怪你,可是你要是这样被自己的鲁莽害了,心疼的是姐姐。”
我听着如此感人的话,也忍不住的热泪盈眶,带着一丝儿哭腔问:“那姐姐是真的不再生了我的气了,是不是。”
“傻瓜,你是姐姐心中的宝,姐姐怎么会怪你呢?只恨姐姐没能照顾好你。”姐姐终于笑了。
我忽然展开双臂,朝着天空喊着,“哈哈。终于雨过天晴了。”姐姐笑的更开心了说:“你以后可别再闯祸了,凡事都得掂量再三,知道吗?”我点头答应说:“知道了,不过姐姐笑起来真好看。”
“扑哧。”她忍不住的喷笑,伸出手指轻点着我额头笑说:“你呀,性子是变了,但这嘴啊,还是一样的甜。”
“嘿嘿。”我笑的有点傻的饶着头,此刻的我真的很开心,因为没有心结了,全体舒畅极了。
忽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脱口而问:“姐姐,我想问,额娘的离开真的和我有关吗?”
她的脸立即变色了,不过又笑说:“过去的事儿就算了,那时也不能怪你,你才四岁,顽皮不懂事,一次在河边玩时,掉进了水里,额娘为了救你,就这样没了。”
我的心里酸酸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我知道姐姐过的很苦。
而我淋了这场雨,足足打了三天的喷嚏。不过总体算来,我觉得还是值得的。在园中瞎溜了一圈儿,身体尽出了些虚汗,脚走得有些酸痛了。小娟跑过来告诉姐姐找我有事儿。
我回到屋中时,姐姐正坐在桌旁吃点心,见我进屋,笑着说:“瞧你,才几天的日子,你又坐不住了,非得四处瞎溜达,小心累垮了身子!”我嘿嘿一笑,姐姐又笑说:“瞧你那傻样儿。”
我一笑,坐了下来,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姐姐,姐姐满意的看了我一眼,才接过杯子,而我也自顾自慢慢地吹着茶叶沫子,喝了起来,走了太多路的,有些口渴了,一小杯不够瘾,又喝下了一杯,才慢悠悠的说:“姐姐过于忧虑了,多运动运动,才有利于身心健康。”
她看了看我的脸色说:“可记得适可而止哦!不宜太劳累了。”我随口应了一声“知道了。”忽然看着桌上那些诱人可口的小糕点,顺手拿起一块要塞进嘴巴时,姐姐微微沉了脸说:“规矩呢?忘了吗?”
我只能悻悻的放下糕点,心中暗笑,这豪门的生活可真不能过啊,想干什么处处受限制。此时就有丫头端正盆子半跪着服侍我洗手,我乖乖的把手洗干净了。这才看见姐姐才满意的笑了。
“嗨,命苦啊,难道以后我真的要看姐姐的脸色生活吗?”我连连翻了几个白眼,心里暗暗叫苦啊。
我吃着糕点,赞不绝口道:“姐姐,这糕点真好吃!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啊!”姐姐神情忽然有些恍惚,随即笑了说:“这是额娘自己研究的,只有妈嬷懂得做。”我深知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便不再追问,省的勾起姐姐的伤心事。
贝勒爷派人说要让姐姐回去一阵子,然后姐姐就走了,临走时她还不放心的再三叮咛我一定要听后,即使把整个望月府掀翻了屋顶,也不能到外头惹是生非。
为了让姐姐放心,我也再三保证,绝不闯祸。
她拉着我的手像慈爱的母亲说:“你在家里若是真的闷得慌,就学着妈嬷做做一些女儿红啊,或者可以请一些师傅教你琴棋书画啊。”
我用手拍着额头,忙打断姐姐的喋喋不休说:“谢谢姐姐的好心,教我学那些,还不如直接拿把柴刀来劈柴好了,那样倒还有趣些。”
姐姐“嗤嗤”的笑着说:“就你这样娇小的身体,能行吗?好了,好了,你也不用委屈了,你不喜欢,姐姐也不会强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