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来源:《2007年:中国文化产业发展报告》,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年,目在世界范围内的支配地位。但在我国,一个十分矛盾的现实是:我国报刊、电视剧等多类文化产品产量均居世界首位,但文化产品国际贸易一直存在严重的逆差。据文化部官员透露,”我国文化贸易的进出口存在严重逆差,前几年的粗略估算显示,进口和出口的比例大约是10∶1,目前这个差距可能会更大“⑤。同时,我国具有大国市场的特征,但关于东方文化的国际化产业开发却落后于日、韩,甚至美国。这与中国在国际上的经济、政治和文化大国的地位极不相称。我国文化产业的国际贸易表现出的这种”大国规模,小国贸易条件“的特征,其原因何在呢?在对我国文化产业发展影响因素的调查中,传媒体制和传媒政策被认为是我国文化产业发展的首要制约因素。在14个国家文化产业国际竞争力排名中,我国政府行为综合竞争力排名第13位;其中,传媒政策的”透明度“、”健全性“和”科学张乐:《我国成世界第一电视剧生产大国,投资创作繁荣》,新华网(http:/www.xinhuanet.com,2006年5月30日)。
勾晓峰:《国产电视剧海外市场愈走愈窄,尽显“文化逆差“》,《经济参考报》,2005年12月转引自黄升民:《2004-2005年中国动画产业发展报告》,《2006年中国文化产业蓝皮书》,中国社科院哲学研究所网站(http:/philosophy.cass.cn/org/zxin/whzxin/lbs/06/06ml.htm )。
④考林·霍斯金斯等著:《全球电视和电影产业经济学导论》,刘丰海、张慧宁译,新华出版社,2004年,第56页。
周婷玉、周玮:《我国文化贸易严重逆差,观念滞后是主因》,《中华工商时报》,2006年4月性”三项指标得分均为最低。打破源于计划经济体制的国有经济的垄断,建立一个全国性的、以公平竞争为基础的文化产业市场体系,引入多元化的资金进入文化产业;同时,政府作为产业运行的守护者,以政策法规为竞争搭建公平的舞台,这些或许都是中国文化产业真正兴起所需要补的课程。
风险投资基金
风险投资(venturecapital)又称创业投资基金,它通过集合投资筹措资金,以组合投资方式分散投资风险,通过管理增值赚取利润。它是投向无形资产的一种权益资本,具有高风险、高利润、流动性差、无抵押担保要求、着眼于长期性和未来的特点。美国全美风险投资协会将风险投资定义为:风险投资是职业金融家投入到新兴的迅速发展的有巨大竞争潜力的企业中的一种权益资本②。一般而言,其投资主体可以是政府、企业、民间投资、外资、科研单位。投资对象包括两类:一个是高新技术企业,一个是处于创业期间的企业,也有人认为是处于创业期的高新技术企业。从风险投资广义上的概念出发,风险投资的对象应不仅仅局限于高新技术,而是处于创业期的具有潜力的企业,尤其是具有创业性质的中小企业。风险投资过程包括融资、投资、风险管理和退出四个阶段。退出阶段是风险资本变现和撤出渠道,其顺畅与否,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风险投资对投资者的吸引力。
文化投资一般有两大形式:一是产业投资,二是风险投资。所谓产业投资,是指对有市场前景的文化经营项目进行投资,在文化产品和商业服务通过市场出售之后,获得投资的超值回报,它看重的是迅速扩大市场的占有率和销售后产生的利润,是一种基于价值理念的投资,具有长期性。而风险投资与产业投资不同,是对文化企业的盈利和管理能力进行投资,通过证券市场和产权交易市场出售股权,或者自行转让股权之后,兑现投资的盈利。它看重的是资本的快速扩张和市场值的不断提升,更多时候是一种可进可退的短期或中短期投资。
那么,风险投资近年何以对文化产业显示出高度的热情?这是因为文化产业具有较高的成长性,同时,它又是依托人的精神创造力为基础,属于人力资源密集型产业类型,尤其是近年兴起的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媒体,更是将创业者的智慧发挥到了极致;而兴盛于英国的创意产业更是如此。风险投资作为一种新兴的投资方式,改变了以往资本雇佣劳动的关系,而更多祁述裕:《中国文化产业国际竞争力报告》,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年,第37页。
②参见闫冰:《国际风险投资理论综述》,《经济纵横》,2006年,第2期。
表现为劳动雇佣资本的关系,创业者凭借智慧力量,寻求与资本的合作。作为典型的以精神创造力为核心的文化产业来说,创新性要求远远高于其他行业,其面临的风险也要高于其他行业,选择风险投资方式发展文化产业体现了文化与资本共担风险、共同发展的双赢价值诉求。1998年摩根斯坦利《全球投资报告》中对11种产业中的企业成长为世界级有竞争力的大企业所需年限作了统计分析,通过分析,发现传媒产业所需年限为8年,其收益远远快于医药、日常消费品、银行、电力、能源和建筑等行业。而对于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媒体来说,8年也许还是一个过长的时间,1999年11月创办的以网络游戏为主营业务的盛大网络,借助软银亚洲基金提供的4000万美元的风险投资,于2004年5月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其资产迅速超过了10亿元。以进入中国最早、也是最成功的风险投资商IDG(国际数据公司)为例,该公司自从投资了搜狐、百度、腾讯等数十个互联网项目后,获得了5倍的盈利,投资回报金额达到10亿美元。以百度为例,IDG 在1999年投入120万美元拥有了百度4.9%的股份,2005年百度在美国纳斯达克股市上市后股价迅速攀升至每股150美元。按此价格计算,IDG 单此一项投资即可获得1亿美元的收益。
根据资源条件、制度基础、市场规模、科技知识积累以及经济发展阶段等存在不同,国外研究把风险投资发展模式分为三类:证券市场中心型、银行中心型和政府中心型。总体上,美国、英国风险投资主要是以其发达的资本市场为基础,日本、德国属于银行中心型的创业投资模式,对于以色列、韩国等一些风险投资后起国家,政府发挥着较大作用。
美国的文化产业风险投资已经形成了一个由风险资本家、风险投资家、各种中介机构组成的高效运作的市场。风险文化企业都具有较强的市场意识,善于通过资本市场为自己的新产品、新技术寻找资金的支持,同时也通过市场中风险资本家的职业眼光,检验自己的创新设想,保证创新企业能够比较健康、快速地发展。政府不再参与具体运作,只是通过制定法律和政策调控资本市场的发展,规范市场行为。具体而言,美国和英国风险投资介入文化产业方式还存在明显不同。美国主要采用“赤字模式“,即在新产品开发中,风险投资者和制作者分担投资风险,投资者可以获得该产品的使用权,而制作者因承担部分市场风险而享有产品的二级和三级销售权。英国则是”成本附加模式“,即投资者委托制作者制作产品并支付全部费用,并预付利润(10%),作为回报,投资者不仅可以获得初级权利(如节目首播权),见周正兵:《我国文化产业的风险投资研究》,《中国创业投资与高科技》,2006年,第2期。
还可以获得大部分二级权利(如多次播放、影碟发行权等)。两种模式因创新者承担的风险不同而享有不同的权益,从而形成对创新者不同的激励。
而韩国表现出的则是国家资本与私人资本相结合的风险投资运作模式。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后,财阀集团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逐渐下降,政府积极扶植中小企业。尤其是在风险投资中小企业的政策引导下,中小企业逐步开始取代财阀集团在国民经济中的主导地位。以高科技密集为特征的风险投资中小企业给韩国以往比较臃肿与僵化的产业结构注入新的活力。就文化产业而言,韩国文化产业的投融资体制从”文化产业专门投资组合“开始。这是以动员社会资本为主,官民共同融投资的运作方式。文化产业振兴院2000年至2001年两年期间,成功运作”投资组合“17项,共融资2073亿韩元,其中,政府350亿韩元,民间1723亿韩元,并计划以后每年通过”投资组合“,至少融资1000亿韩元。以电影业为例,1997年11月,韩国通商事业部宣布电影业及相关产业属于风险投资产业,到了2001年,韩国电影振兴公社通过”电影专门投资组合“融资3000亿韩元,为韩国电影业的振兴提供了重要的资金保障。如今,风险投资已经成为韩国电影业的”孵化器“和”引擎“。
风险投资在中国的发展,大约有近20年的历史,大体分为四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从1985年到1997年,大多数人都还不了解风险投资这个概念;第二个阶段从1998年到2000年,随着新浪、搜狐、网易的出现,很多企业开始了解并涉足风险投资;第三个阶段是从2001年到2003年,网络经济遭遇低潮,风险投资在全球,也包括中国,开始变得更为谨慎;第四个阶段是从2004年到现在。首先是美国搜索引擎巨头Google 在2004年的成功上市,引发了网络IT 业和风险投资业的又一个全球性热潮。在中国,则是随着携程网等十几个网络公司在美国纳斯达克的成功登陆,创业投资在逐步成熟的过程中也随之步入一个高潮时期。目前,中国的风险投资业已形成年投资额100亿人民币左右的规模②。创业投资企业考察目标企业,最主要还是看其是否具有高成长性,其次退出机制如何。在很多情况下,创业投资最关心的还是这个公司是否能有机会上市③。因此,在中国运作的风险投资主要集中于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媒体行业,其次是电影业。这也是为何中国新媒体行业和电影业国际化水准较高的主要原因所在。不同于1998、1999年风险投资企业更愿意做前期投资,2005年以来,70%-80%的风险周正兵、李娟:《韩国电影业的风险投资》《,银行家》,2006年,第3期。
②见周笑:《中国文化产业与风险投资问题研究》,《视听界》,2006年,第5期。
③傅璇:《风险投资为何关注中国传媒业》,《国际融资》,2005年,第2期。
投资都集中在中后期,希望以此来规避风险。这将使自主创新面临市场失灵的风险,引入风险投资的初衷被改变,对成功商业模式跟风式的复制,成了一种典型的发展策略,且蔓延到整个文化产业。2005年”超级女声“的成功,引发了2006年全国对电视真人秀节目的狂热追捧,其深层原因也即在此。
2005年风险资本量的60%集中在北京、上海和深圳三个地区,其中排在首位的北京占33%,第二位上海为10%,第三位深圳为6.8%。同时,目前全国三分之二的省份提出了建设”文化大省“的发展目标,这将导致各地文化产业创新对风险投资资源的竞争将空前激烈。在这一背景下,打造文化产业高地首先是打造风险投资资源竞争优势,这将是文化产业实现率先创新的关键。2006年,中国风险投资行业被认为”将出现拐点,进入新的发展阶段“,如何抓住这一机遇将变得对中国文化产业发展极其重要。
文化产业的集群效应
产业集群是指在某一特定区域内的一个特别领域,存在着一群相互关联的公司、供应商,关联产业和专门化的制度与协会。对集群功能的早期研究仅集中于降低交易成本等,但哈佛大学商学院教授迈克尔·波特的深入研究表明,集群最重要的功能是改善创新的条件;而且,”钻石体系的基本目的就是推动一个国家的产业竞争优势趋向集群式分布“②。”钻石体系“是指迈克尔·波特在其《国家竞争优势》一书得出的结论,作者认为各国产业国际竞争力的差异,源于生产要素、市场需求、相关与辅助产业、企业的策略、结构,及竞争对手、政府与机遇因素的不同。该结论被称为”钻石理论“,并成为当代国际竞争力研究的主流框架。与我国当前行政力量主导的集团化以追求规模扩张、强化区域壁垒为目标不同的是,集群主导的创新网络更强调要素的自由流动、聚合与集体创新。集群既是一种经济发展的思考方式,又是引起变革的一种手段:它对外以产业集群为单位参与竞争与合作,内部则形成大中小共生、规模与竞争均衡发展的格局。文化产业集团在集群的生态系统中处于中枢地位,通过集团与中小传媒的互动,能够有效地解决创新规模经济性与创新活力之间的矛盾,因而更加富有效率和创新动力;同时,集群创新网络体现的是一种集体性创新能力,不易被复制,便于在国内、国外两个市场聚合资源,获取竞争优势。因此,文化产业在特定的城市迈克尔·波特:《国家竞争优势》,李明轩、邱如美译,华夏出版社,2002年,第2页。
②同上书,第13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