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区教委工作期间,接受报刊、电台、电视台记者采访若干次,正如俗语所说,报上有名、电台有声、电视有影,一个时期内大小也算是个“人物”。但这些都不是我个人的成绩,我们区 “双基”的显著成果、教育改革的深化,应归功于甘井子区委、区人大、区政府、区政协四大班子及全区人民的共同努力。采访我的最高级别的是国家级刊物《人民教育》,而且是人物专访。
记得是1997年初冬,《人民教育》编辑部派一位叫张新洲的男性年轻记者,来我区要住一周左右,准备为我写一篇人物专访。此前,《人民教育》记者任小艾曾采访和撰写过我区“双基”和教学改革的经验,同时,该刊也发表过我写的文章。所以,小张记者此次是带着任务,掌握了一些资料,有备而来的。我也给他准备了一些资料,他说,您不用特意安排,如果不妨碍您工作,这一周您干什么,我就跟您干什么,只要您不把我当外人就行。小张是位很懂礼数,也很随和的人,所以这一周我像平时一样工作,我吃什么他跟着吃什么,没有一次吃“大盘子”,也没搞过一次观光旅游一类的活动。到哪儿去他都准备了笔和本,但却很少记录,总是静静地听,总是注意观察各种场景。星期五下午我在办公室看文件,他就坐在沙发上读报纸。我俩不时地闲聊几句,我说小张这一周采访的内容够不够,还需要我提供点儿什么资料和内容?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材料够了,就是感觉还没找准。“什么感觉?”我问。“这很难说,如果硬要说,就是人物定位,或者说作者的激情……”小张漫不经心地回答我。我还是阅文,他还是看报。我打开铁皮柜找材料,小张不知怎的向我这里瞥了一眼,问我那里堆放的几摞笔记是什么材料?我说是工作日记。小张可能对这几摞工作日记很感兴趣,他让我拿几本给他看看。他大略地翻翻,问我这是几年的工作日记,共有多少本。我说,这是我在区教委工作至今十二年的工作日记,共六十二册。我的日记本用的都是那种统一的“备课本”,每册前面扉页上都有目录,封皮上都有编号,并有(某年某月~某年某月)时限记录。我之所以张口就能回答小张的问题,就是我在教委工作的年头是“大整账”,最上面本子上编号是“62”。小张凑过来,自己蹲在铁皮柜前翻阅。过了大约十来分钟,小张站起来,兴奋地说:“跟了您五天,现在看了您的工作日记,我的感觉找到了!从全国的教委主任中找,像你这样敬业的恐怕找不到第二个,您这个典型发现晚了……”
小张回到北京后,第三个月即1998年2月,《人民教育》就刊登出《教育改革者的情怀》,副标题是——大连市甘井子区教育“三大战役”扫描。文章从三个方面介绍了我的工作表现,分别是“第一战役”:抓住机遇,以改善办学条件为突破口;“第二战役”:1.抓好“两支队伍建设,为教育可持续发展注入活力。2.建立督导评估体系,向管理要质量”;“第三战役”:落实“两全一主动,培养四有新人”。全文近万字,是历年来该刊人物通讯文字比较多的一篇,并配有照片。不久,慕名而来的电话和来访者不少。张新洲和任小艾来电话说,这篇文章刊出后反响不错,我们收到不少来电来信,问我是否也收到了?我如实地回答了他们的问题,并感谢他们对我的青睐。小张说:“这篇文章的篇幅,在我们这个刊物上算是重量级的,也算是给您老人家一生辛劳工作画个完整的句号吧!”
我的工作生涯真的不幸被小张言中,当年年底,我就退二线,离开了我一生火热、激情、辛苦、作为和幸福的第一线。步入人生最后一个拐点,开始适应退下来的生活。
感悟
人的任何成果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是靠日积月累,积沙成塔,汇溪流而成江河的。人的一生能得到世人的肯定、褒奖就该知足矣。命运和机遇给我创造了在区教委十三年创业好时机,得以施展平生所习所悟,也算尽己所能为甘井子区教育事业贡献了绵薄之力。应感谢组织培养,同仁支持,全区中小学干部、老师们相助。
小的时候高人批“八字”,说是有“当差”的命;然而命运多舛,受极“左”路线压抑二十余年,这十三年正是“厚积而薄发”,也许命运就是这样安排的。但我已很满足,因为我毕竟没有枉过一生,“得失进退俱成诗”这不是一种很好的人生境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