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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他们在追寻什么

少年时期的性格养成,对一个人的一生究竟有着怎样的影响?起着怎样的作用?

几个60岁左右的人,提起一个初中同学聚会的由头,便不管不顾,丢弃手头的杂事,踊跃着前去参与。这是一种什么心理?他们在追寻什么?

前几日,晚10点过一点了,突然发现手机上有5个未接电话。立马回了一个,得知远在兰州的一个初中同学回来了,几个当地的同学出面招呼,是从6点开始找我的。显然很迟了,可我几乎没犹豫,很快出门赴约去了。

在一家小餐馆,六七个同学已经酒酣耳热,谈得正投机呢。我们有初中4年的同窗之谊,其中,两年是学习生活,两年是参加“文化大革命”。十二三岁到十五六岁的年纪,在那样一种社会背景下,留给彼此的是什么呢?与其他的几位,我时常能见到面,兰州的那位同学,却是26年没有见面了。出乎我的意料,他竟然变化不大,倒是我们当地的同学中,有那么两三个变化挺大的。

回忆是老年人的毛病,谈话自然从花季少年,红领巾迎着朝霞,做完了一天的功课,大家来到操场上开始。谁是班里的学习尖子,谁的篮球打得最好,谁最爱劳动,谁最怕考试,谁的歌唱得最好,谁的字写得最漂亮……那些飘逝的往事,突然间竟然如此清晰地飘到了同学们眼前。牛家坊劳动背坷垃,吴老师一次背4块;高闸割麦子,X同学割破了左小腿;枣园插秧,天天吃白萝卜拌韭菜,全班同学放屁不止;古城薅稻子,M同学掉进了烂泥坑……那时候,我们一个学年间,停课到农村去劳动的时间至少有4周。到广阔的天地里,大家最开心,逸闻趣事也最多。赶初中毕业,城市的同学对于农活也成了半个子行家。当然,大家回忆最多的,还是在学校的学习生活。

40多年,真正是弹指一挥间哪!少儿的趣事仿佛还是昨天,可大家都已经老了。举座8人,只有我一人还上着班。于是大家感叹,人生苦短,任何一个年龄段,对每一个人都是十分重要的,都要十分珍惜才对。

那么,初中时期的学习生活,对一个人一生的发展,究竟起着什么样的作用?这就是那天我们大家共同讨论的话题。在座的8人中,有2人一直在企业搞机电工作,由于他们刻苦钻研,升职为企业的中层技术领导。有2人分别干到了县一级的科部长级干部。有3人一直在企业当工人,退休时,因没有特殊的技术,仅仅被称为老工人。用大家的话说,唯有我从事的岗位最多,成绩最丰。是什么原因促成了走出中学之后,各自的社会角色、事业成就大相径庭?

我想原因主要有三。

最重要的一条是学习。当然这个学习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学习,而是特指国民教育中,各个阶段教育的学习。我认为,大学阶段教育,是现阶段一个人成就任何一项事业必须完成的学业。一个人缺少大学阶段教育的学习,就没有完成国民教育的基本学习任务。而由于历史的原因,我的初中同学接受正规大学教育的人很少。在社会角色的选择方面,自然就比别人差了一点。

另一个是机遇。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参加工作的人,绝大部分是在工厂里当工人。街道企业、国有企业差别大了去了,企业的大小、行业的不同,对于一个青年人的成长来讲,绝对是鱼缸里的鱼和大海里的鱼的差别。

还有就是人的个性。一般是讲性格,所谓“性格决定命运”,讲得就是这个意思。以那天在座的我们8个初中同学作分析,虽然那时还没有表现出十分鲜明的个性,即性格特点,但大体的习性是个什么样子,已初步形成,且基本上是能看得出来的。譬如:Z同学的大咧咧和玩世不恭,Q同学的热情上进和周到顺畅,W同学的聪明却顺从懦弱以及M同学的自强不息和百折不挠,等等。这些个性特点几乎影响了他们一生,甚至成了他们今天社会角色和人物命运的写真。Z同学虽然说不上有太大的成就,可40多年来,无论风云如何变幻,他都能沉着地应对,潇洒自如地处理社会、工作、家庭等一切关系。企业红火的时候,他是技术尖子;企业快要倒闭的时候,他率先干起了个体户。他以及他的家庭,始终是难不住、吓不倒、饿不着的主。Q同学学技术没人比得了,在企业,很快成为领导群体的第一外围成员,上下左右人员关系极好。现在退休了还是宝贝,马上被大企业聘用。W同学一辈子逆来顺受,虽能吃得千般苦,可无大成就,生活的状况也比一般同学差一些。M同学一路摸爬滚打,由社会生活的底层,走到了灯火阑珊处。

到了我们今天这个年龄,回过头去看,我们越发感到中学时期对一个人性格养成的重要性。最近看一部电影,主人公说,中学时期的孩子,一定要培养他自信、自强、自立的人格特点,绝不能在那个时候就让他感到比别人差。我认为,这句话,或者说这个观点,应该成为所有家长教育孩子的重要关注点。任何一个家长和教师,都不能作影响孩子健康性格养成的罪魁祸首!

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前程远大?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人头地?可是没有一个好的性格,即使我们教会了他很多技能,当他走向社会,独立面对纷繁复杂的社会生活的时候,也会茫然的。由于性格的差异,就必然造成了碰到具体问题时,处理态度和方法的差异,而这种差异有时候可能就影响了他的一生。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一步错,步步错;一步顺,步步顺。

当然,中学时期毕竟是一个人性格走向基本定性,但仍然有着很大的可塑性的时期。长大之后发生变化,甚至发生逆转的可能性都是极大的。这些都与后来接受教育,碰到的社会机遇关系巨大。而关键之关键,是既要有良好的性格特征,更要珍惜人生中碰到的可以让自己“走向光明”的任何一次机遇,执著追求,不屈不挠!

我想,这就是老人们相聚,“打完了仗,才想起了拳”的“假语村言”吧!

2011年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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