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在母系氏族部落里
泸沽湖,以其“高原明珠”而饮誉予世,醉倒四方来客。其婷婷玉立的群岛,翠绿如画的湖水,巍然矗立的格姆山,养育着天各一方的摩梭人,打造了友善、憨厚的摩梭人品质。
位于云南省宁蒗县与四川省盐源县交界处的泸沽湖,海拔高约2700米,是由断层陷落而形成的高原湖泊。总面积50多平方公里。湖水平均深度约40米,最深处达70多米。是一个远离市井嚣市,未被污染的处女湖。在基督教的辞典中,泸沽湖被称为“诺亚方舟”,本世纪初,一位美国学者,名叫洛克先生到这里漫游时,感慨地说:“这是一个适合神仙居住的地方”。
泸沽湖那如诗如画的旖旎风光,居住在这里的摩梭人保留完整的母系氏族,迄今盛行的成丁礼、阿夏婚、母系家庭、丧葬等,个个原滋原味,举世无双。其独特的民族风情,给这翡翠般的世界,涂上了一层古老而神秘的色彩。
居于此的摩梭人,目前总人口达五万人之多。在中华大家庭的56个民族中,找不到摩梭人的位置,只因其量达到要求,只能寄人篱下。因此,居于泸沽湖境内摩梭人,处于云南省境内的,归类为纳西族进行管豁,而居于西川省境内的,则划归为蒙古族进行管豁。为了验明证身,摩梭人曾作出了不懈的努力。目前在相关省属与地区政府的工作报告中,终于找到了摩梭人的定位,在政府给出的居民身份证中,摩梭人被堂堂正正地印制在自己的居民身份证中。
清晨五时,随着几声呜聱!呜聱!!的天鹅叫声,把我们从梦中唤醒,于是我们端着相机迅速地跑出门外。
这是泸沽湖内的一片草海,总面积达16000多亩,她如翡翠般镶嵌在泸沽湖的东面。草海内,芦苇如墙,37种水生植物,42种珍禽异鸟,11种鱼、虾、贝、螺、蛙,在这里争艳斗丽,占据着属于自己的位置,谁也不去惊动和破坏它的宁静。清晨六点,万物仍处于甜睡中,只有个别贯于早起的蜻蛙,在那里发出喔!喔!!的叫喊,似乎在向外界发出了求情的信号。一些习于早起寻吃的天鹅,随着几声叫喊,以唤起同胞们的共鸣,但丝毫也看不到起飞的迹象,生物大观园的美称因此造就。看到此情此境,这份自在,这份逍遥,心醉了,人也痴了。
上午8时,当我们踏上摩梭人提供的猪糟船时,一切神奇与新鲜也将从这里开始。船体是摩梭人从一巨木中挖掘出来后,由于其形仿如猪糟,猪糟船因此而得名。随着舵手噼啪!噼啪!的划行击水声,小船在湛蓝色的湖面上溅行,这时十多艘猪糟船,从不同的方向同时向王妃岛驶去,恍如穿越在湛蓝色的大空中航行,我们的心浪也随着行船随波逐流,早与湛蓝的湖水融为一体。
我们环绕山间小路拾级而上,门楼的正前方,一个“王妃岛”的大牌,以一个拱字形呈现在我们的视线里。王妃岛的传奇也开始进入我们的领地。
那年,摩梭土司喇宝臣,到四川雅安拜见西康省主席刘文辉,请求拔给一些枪支弹药,以守护家乡故土。刘文辉育有一女,名叫肖淑明,与土司喇宝臣一见钟诚。从此一个年仅16岁的少女肖淑明,远走他乡,成为摩梭土司的填房。而土司喇保臣则把肖淑明视为掌上明珠,把她安置在博洼岛上(后岛屿更名为王妃岛)。肖淑明的命运也因此而改变。她以自己的高材,与摩梭人一起,建学校,传汉文,平土匪,骑飞马,打双枪,同时著书立说,宣传摩梭文化,从而架起了摩梭人与汉人联结的桥梁,而被誉为“当代王昭君”。老人于2008年去逝后,摩梭人把她当作神一样,在王妃岛设灵堂,建展馆,对她生平进行了传颂。现在只要提起王妃及王妃岛,无一不拍手称赞,成为摩梭人心中的一个活神。
岛内,那三层高的汉人风格建筑,倾注着土司对爱妻的一片心思,留下了几多尊重;那枕着生肖特性与八字喜忌的床铺,记录着土司与王妃共度连理,留下无数缠意绵绵的故事;在那40多平方米的王妃生平展里,生平照片、生活用具、著书留下的笔迹,处处感人肺腑,沁人心脾;与土司共同走过的行程图,她把自己的一生与摩梭人的命运紧紧地捆绑在一起,汇聚的是当代王妃的风彩;楼宇的背面,在一个以水泥打造的平台上,摆放着几张桌椅,仿如看到土司与王妃拼着肩,在那里自在地欣赏湖水的秀美,共议保护湖水纯洁的信念。在这里,王妃岛叙述的是一位汉女子,走进摩梭人的怀抱,引导摩梭人走向社会的故事。既神奇,又给后人留下了不少悬念。
在旅途中,有一个与摩梭人面对面的议程。接待我们的是一位年过40的中年妇女。在她那白皙的脸蛋上,留下了许些斑点。她是由摩梭人出资,供她到汉人学校深造,高中毕业后,回到故里报孝家乡的学子。摩梭人世代身居高山,远离城市,所以靠山吃山,寻医问药,练就了一手根治奇难杂症的绝活。在她款款而论中,专业知识的真知卓识,使随行者无不投去了敬慕的目光。
她的家园不算大,全由方木垛成,呈井干式木楞子结构。内室分为正室与住室两大类。火塘作为正室,成为全家的中心。住室,楼高二层,是家中青壮年、妇女与他们的“阿注、阿厦(走婚男子的称谓)”居住的场所,保留着母系氏族的特点。
那天,那位中年摩梭女,领着我们进入了她家的正室。在那个100多平方米的大厅里,靠南的正壁前,置放着一个用砖块架起来的火炉。火炉的中间,一根木条串着一个水煲横架而过,水煲下面留下的一堆厚实的炭恢清晰可见。她家的烧水、做饭、炒菜便在这里进行。火炉旁,一张由木条掌起来的木床,为祖母的睡床。在母系氏族的环境里,睡床至高无尚,任何人不得触摸。睡床下,一个用木板打造的柜子,为祖母的钱柜,显得神秘兮兮。里面到底存放着多少钱财,我们不得而知。由于长年生火做餐的原故,加上四面窗户紧闭,室内的墙壁、家私显得发黑,空气明显局促。火炉的对面有一独立间,房门紧闭,被誉为生死门,谁也不准触摸,神秘得很。这是家中的人死后的置放地和小孩的降生地。一旦女子生了小孩,则由祖母在这里护理,直至满月后,才交给其生母亲喂养。
在二层楼结构的住房里,未婚少女住舍的窗外,挂着一个神秘物,即铁钩。这是专供走婚男子时,挂靠帽子之用。一旦男子看上了称心女子,便佩带着钩镰,摸着黑,借助钩镰的力量,沿着墙体悄悄地往上攀爬。一旦进入女子房间后,便把随戴的帽子挂在那个铁钩上,作为走婚的标志,以免与其他男子发生撞车。一旦双方进入感情,男的就得摸黑到女家住宿,走婚制就是这样修成正果,摩梭人的来历也因此而来。一旦生了孩子,一律由女子抚养,男子可不负养育责任。在摩梭人的母系氏族天地里,奉行男不娶,女不嫁的习俗,从而使走婚制横行乡里。在我国推行的婚姻法中,摩梭人可算逍遥法外。
这是一条联结南北的桥梁,被称为走婚桥。它横跨草海与泸沽湖面,总长度300多米。在这里,没有工匠们精雕细刻工艺的付出,没有值得向人炫耀的豪华造型。透过那石灰加泥土造就的路面,倾注了不知多少代摩梭人的心血。路面上留下的,几乎无法计量的斑驳脚印,仿佛看到了摩梭青年男女,为爱而奔走的脚印。道路旁,林荫树下,楼阁里,荡起的阵阵情歌,曾无数次地在空中漂荡,仿佛就在耳边回响。道路以其弯曲的造形,伸展延伸,其意为,通向爱情的道路不会平坦。“湖上开藻花,风吹阵阵香。我的思念在远方,在远方。难忘那一夜,歌舞篝火旁,眼睛说了多少话,我俩相亲情意长。阿哥,玛达咪,阿哥,玛达咪。”“我托风儿捎个信,千里送花香。山花烂漫泸沽湖,阿哥哟,正是好春光,玛达咪。阿哥哟,玛达咪,阿哥哟,玛达咪,我托风儿捎个信,千里送花香。山花烂漫泸沽湖,阿哥哟,正是好春光,玛达咪。正是好春光,阿哥哟。”这些来自于摩梭人的情歌,辞曲简朴,但发自内心,随口而出,句句写满着真情,我们百听不烦。那天晚上,在参加当地村民举办的篝火晚会上,现场男女情歌对唱,终于扇起了阵阵心浪,醉倒了无数的年轻人,给我们留下了终生难忘的记忆。
在泸沽湖,每个景点,就是一部关于摩梭人发展的史书;每一座山岭、土地与村落,串着摩梭人千年不老的神话。在泸沽湖的环境里,无处不新奇,无处不歌声,无处不故事。她把不老的传说、传奇的故事埋在自己的土壤里,传播给后人。她把一个个悬念留给人间,造就摩梭人不老的神话。
格姆女神山下的摩梭母系部落,古老的民居建筑,民风民俗的原生态,把一个完整的原始村寨部落留给人间,任由人们去探求、去追索与品味;镶嵌在泸沽湖东面的那一片草海,恍如一片翡翠,以一身的纯结光照后人;立在草海旁的黑喇嘛寺,以独具一格的宗教神话(****寺庙)屹立于世,以其成律的法事活动,传播着宗教信仰;经过草海,进入亮海(泸沽湖深水区),直达博凹岛,这是摩梭人实行民族聚集,举行大型摩梭歌舞的场所,现已成为摩梭人传播文化,联结社会的聚集地;博凹湾,以其凹状造型而得名,成片的菠叶海菜,把一生的洁白与晶莹浮于水面,宛如繁星的布局,装点着泸沽湖多彩的世界,使人如坠入瑶池仙境;情人树,以其两树融汇相交,背负蓝天绿海的得天独厚,成为青年男女追梦,发泄情感的场所,不知有多少青年男女在这里定下自己的终身。还有诸如博凹岛、小草海、鸭子垭口、祭神台、鸟觉湖湾、转山古道、情人滩、洼垮湖湾、安娜俄岛、格姆女神山等,个个极具诗意,寄托着不老的传说,给后人留下了个个悬念。
为规范管理,政府在摩梭人集居的范围内,设立了村委会,上设镇级管理,行使区域管理权。而当政的,除派出所,公安机关外,大都为女性。从而在高度发展的现代社会里,一个完整的母系氏族社会得以完整保留,为多彩的社会添上了浓重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