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走进魔鬼医疗站
鼻炎,它长在人们的鼻框里,让不你死去(鼻癌除外),也不让你舒舒服服地活着,叫你一辈子不好受。据医学介绍,慢性咽炎、鼻炎,如病毒性感冒一样,来之无音,挥之不去,临床称之为“非特异性组织性的鼻炎咽炎”。结论是:鼻炎是一种顽症,不可治愈。
我是一个20多年的鼻炎患者。鼻炎另加过敏性并发症,形成了一个鼻炎、咽炎、感冒“三位一体”的疾病群。最近听到一位邻居说,廉江市的塘缝镇同留管区医疗站,有一位专治鼻炎的医生,对根治鼻炎有一套中医药祖传,并具有药到病除的效果,于是冒昧一试。
从广东的廉江市往北,在通往广西的乡间道路上,虽没有了当年的狭小与崎岖,但那6米宽的水泥路面连同两边的黄土铺垫,所以车辆所到之处,仍免不了尘土飞杨的景观。站在那个“Y型”的路口,便是当地四镇的交汇处,也被称为“镇四角”。在那个“Y型”路的周边,座落着几间七零八落的砖瓦结构商铺,看不出什么市场氛围。从风水先生的角度看,这自然是一片平庸之地,因此出不了人才和造就富贵。但听说中国公路两旁油站加油机的发明王子——黄先生便降生于此。
根据路人介绍,我依着那“Y型”道路西行,走过了一段“S字型”的路段。在一个道路的转弯处,在两棵弯曲树木的遮掩下,隐隐约约地露出两条木桩子支撑着瓦面的门柱子。走近一看,这分明是一间过旧的商铺。为了扩大店铺的面积,主人分别在主屋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按160度角的斜度向外增搭,四周全是用木桩子作支撑。屋的左则在增搭的瓦屋下,停放着一辆小巧别致的小轿车。据主人介绍,这是为着出诊而专用的,使我第一次领略到了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滋味。当我弯着腰探头向里观看时,门额的左上方挂着一个“塘逢镇同留管理区医疗站”字样的招牌,这也算是唯一的广告了。
当我俯身钻进这间平庸的乡间医疗站时,这里的一切家档均由铁钉加木板做成,如中药架、办公桌、办公凳、接待室等。右边增搭起来的那个正方型的内室,周边摆着几张凳子,依着墙体而放着,旁边放着的两支水烟简,隐约看到吹烟时喷出的堆堆烟恢,看样子平时到这里的人不在少数。进门的右侧停放着的一张竹椅,也许是唯一的病床了,扶手两边留下的汗渍黑溜溜的有点发亮,这也许是人多和长久使用的缘故。
仿佛这里的一切都是祖传的,难道药方、连同设备、具械、运营模式,都是原汁原味的祖传?我有点纳闷了。
正门处,一张靠右停放着的办公桌前端坐着一个人,他背靠墙体伏案在桌面上,正全神贯注地审视着桌面的什么。依我的猜测,他便是这里的主人了。他红润的脸上,书写着安康与幸福,那耿耿有神的双目,书写着专注与壑智。客人来了,他连头也不抬地专注着。
“请问有一个专治鼻炎的医生是你吗?”我不解地问。
“专治鼻炎正是我,但我姓冯,是这里的医生”。他头也不抬,不冷不热,不快不慢地回答着问话,没有半点打招呼的样子。
专治鼻炎的医生是别人对我介绍时得来的。当我举目向道路两旁打量时,道路两旁除三三两两的商铺外,再也找不到其他什么医疗性质的商铺了,确定就是那位鼻炎医生无疑了。
“如果你不信可以打电活问清楚再说。”当我处于半信半疑时,主人以自信的口气回答着我的问话。
从我的到来到主人的答话,他始终头也不抬地伏案在桌面上,全神贯注地审视着桌面上的东西。也许是过于专注,也许是返璞归真,还本来的“自我”?从他的神情,丝毫也看不出任何的高傲与怠慢,平淡中显得实在,就连墙面上张贴的,除用镜框表好的医疗站岗位责任、服务准则外,再也找不到其他任何的东西了。而与其他个体医生则不同,什么华佗再造、九阴真经、峨眉山真传、、、、、、普天盖地,应有尽有。而这里连一张“奖”字号的张贴都没有,反而使我踏实多了。
约等了三分多钟,主人仍没有任何表示,我看到桌前摆放着一张凳,便顺势地坐了下去。
“我的鼻炎已很长时间了,辛苦得很,我是亲自来找你治疗的。”看着主人头也不抬,我终于开口了。
这时主人仍头也不抬地专注着。约过了一分钟,他脸也不打个照,连我是男是女他也不知道的情况下,便劲直地把手伸向了桌面下的那个抽屉,取出了一支手电筒,然后用手电往我的鼻子照了个遍,后说:“左右鼻道均有充血发炎,右边的比左边的严重,鼻中膈向右偏曲,有过敏性鼻炎,鼻息肉”。话语间平和,肯定,没半点可能可能之类的话,表现出行家里手的技能。
这时我看到桌面上那个直劲约4公分的园型碟子上装着许些呈绿色的药粉,估计这是医治鼻炎专用的真家伙了,分明是平时配制好了的。这时医生挤上些药膏,拿起了一支棉纤在那园型的碟子里拨弄着。药膏是作为药粉的粘合物还是消毒之用?我不得而知。搅拌完后,他用棉絮蘸着药物,然后指向那一张两边扶手黑溜溜的竹椅对我说:“你坐在这里吧,我给你上药”。他的话语与动作干炼而直截,连一个多余的话语与动作都没有,表现出主人踏实而干练的风格。
当我顺势坐到竹椅时,医生左手拿着粘满药物的棉絮,右手拿着一个医用的钳子,把上好药的棉絮往我的鼻子塞,然后用钳子把塞上的棉絮用力地往里塞,尽可能使药物与鼻孔内壁紧贴着。
哇!药到之时,鼻子的神经系统如鱼群被赶进了绝路一样而活蹦乱跳着,我这个平时没有流过眼泪的硬汉,顿时眼泪顺着两颊潸潸而下,鼻子被塞得严实实的。一时觉得鼻翼煽动,胸闷,心跳加剧,于是我急地张着嘴在呼呼地喘着气,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抓着竹椅的两边扶手,两眼紧闭着。
“不要紧,过了20分钟就好的。”医生用安慰的口吻对我说。
我闭着眼在默默承受着魔鬼摧残的这一刻,并不时地迷开双眼朝着前方墙壁上挂着的钟看去,巴不得尽快结束这魔鬼统治的20分钟。当我在默默忍受的时候,仿佛在隐隐约约中感受到药物与病灶发生着撞击,似乎有东西在微微地流动,痛苦中略有一丝儿的舒服。
与我同时到此求医的,已有十多人在此等候,使医疗站那仅有的20多平方米的空间,立即被挤得严实实的。他们中有的是其它方面的疾病,但大部份是鼻炎的患得。这一天恰逢是星期天,冯光兴的两个儿子同时出现在诊疗的现场,与他的爸爸一起,拿来顺手地操纵着诊治工具,为鼻炎患者进行诊治。有一个约十岁的小孩,出生没多久就患了慢性鼻炎,药到之时,立即发出了哇哇的叫喊,约过了几分钟便相安无事了。
人家说度日如年,我这20分钟也仿佛渡过了一个漫长的光阴。当医生使用医用的钳子将鼻子里的药棉絮取出来时,棉絮中的药剂伴着如血丝一样的东西。医生告诉我,十天前可能会感到有点不舒服,以后就慢慢舒服了。这时他向我递过一张他本人的卡片,他姓冯叫冯光兴,是广西英桥人,高中文化,到这里已30多年了,也算是一个老地头了。
棉絮和药物是取出来了,但在一个小时内鼻孔仍觉得被什么东西塞着,感到有点不自在。
“以你目前的技术,治好率达到多少”我在问。
“一般鼻中膈不弯曲的情况下就好办得多了。如果出现鼻中膈严重弯曲就麻烦点。”他没有作出100%治愈的肯定,证明医生是一个很实在的人。
离开这个魔鬼医疗站约一个小时后,紧塞的鼻孔开始了透气,呼吸开始了畅通。当我承坐在返回广州的班车路上,仰躺在那个50公分宽的床铺时,对着缓缓吹来的空调冷风,鼻子没有一丝儿的感觉。并越来越舒服了,难道真的药到病除?我真的等待着奇迹在我的身上降临。
最终不到20天,只用了一剂中草药的铺贴,便终结了我这个20多年的鼻炎患者的历程。现在重新回想起来,如在梦幻中经历了这一段传奇般历史。
据国家耳鼻喉专家称,全国慢性咽炎、鼻炎发病率高达87。3%。在工业发达的珠三解、长三角,由于空气污染的原因,鼻炎却有增无减,其势有重无轻。有的从娃娃坠世,便与鼻炎结缘,与生命同在。据医学介绍,慢性咽炎、鼻炎,如病毒性感冒一样,来之无音,挥之不去。
冯光兴,一位个头1米70的个头和80公斤的大个子。可能是世代在乡间经历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痛苦,也可能是自幼身处在贫困的群体中,人们对疾病缠绕而发出的疾呼,从而深深地激发了他对医学的追求。因此,他不满足于十多平方米的教堂对自己的容量。于是,70年代初期,他便毫不犹豫地从教书先生的岗位上卸下浓装,开始了求学从医的漫长道路。
在冯光兴的一生中,怎也忘了一个人,他名叫阮明新,是某地级市人民医院的院长,他医科大学毕业后,参加了美援朝的救死扶伤的战场,学述卓著与赫赫战功,早就在社会上栽下了一棵学术与权威的不倒大树。由于历史造成的家庭背景,在那几乎红色的大环境下,被下放到了边缘的山区支医了。
于是冯光兴叩响了阮院长的大门,拜他为师,在阮院长开办的门诊中当了名学徒,从此翻开了师徒创造历史的一页。在报到的那一天,阮院长语重心长地对冯光兴说:“医生这个职业,尤如一个如行走在高空钢丝的作业,面对群众的疾苦,要有一丝不苟和不怕苦的精神呵!”名师此言一出,几乎改变了冯光兴的一生。
那天阮院长悄悄地凑近到冯光兴的身旁,交给他一个任务,从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找出一个关于医治痔疮的药方,以减少病人在治疗痔疮上的痛苦。经过一个多有的阅读和半年多时间的研制,一个利用中草药治疗痔疮的药方,终于在师徒的合壁中出台了,终于终结了利用开刀动手术治疗痔疮的历史,一无痛苦,无反作用的中草药治疗痔疮的历史,从这里迈开了坚实的脚步,治好率达到100%。
于是在中国医药历史上,在徒合作下创立的纯中草药根治痔疮的历史在这里写上了新的一页。而这一历史,汇聚了导师阮院长的一番良苦之心,同时记录着冯光兴这个名字。
在草草地送别了良师傅阮明新后,怀着用中医药拯救中国医药的雄心,冯光兴决意独创一片属于自己的天下,聚到了与广西交界的广东一侧,一干就是40多年,一举成一名老广东人。
这个从中国版图上找不到,而在中国医药学上也找不到其名的魔鬼医疗站及其疗法,面对现代化大医院束手无策的顽症,却在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乡土医生面前拿来顺手,药到病除。使我对现代大都市的医疗产生了疑虑。器械的现代化,为人们提供了对病情诊疗的科学性,但是否已成为医生们得以迷信而依赖的工具?医生们是否已成为现代设备和流程的奴隶?对于那些称之为顽症的疾病,是否需要抛开现有的程序与禁锢,进行一番逆向反思,去探索新的诊治流程和全新的药物?看来这需要反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