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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上册(2)

“中国话很麻烦。”麦当娜白了丈夫一眼,说:“我是中国的儿媳妇,我会说中国话,不用你教我。有人说掐虎口穴就好了,我就掐虎口……那个穴位。我掐了半天,还是不管用,你还是在我肚子里捣蛋,害得我大吐特吐,搞得我特别难受。”

“我一个多月时就搞得你特别难受?这怎么可能?”谢辽沙不信。

“我作证,当然可能了。”爹地说:“你妈怀你时,妊娠反应很强烈,跟地震一样强烈。”

“什么是妊娠反应?”谢辽沙不懂。

麦当娜抢过话头,说:“男人没权回答这个问题,我是女人,我才有权回答这个问题。妊娠反应是孕妇的一种生理现象,有食欲不振、头晕、体倦和恶心呕吐等,这些症状,用你奶奶的土话说,叫害什么病?”

谢金光说:“不叫害什么病,叫害喜。其实呢,女人害娃娃挺好玩的。”说着,沉浸在了幸福的往事之中,对麦当娜说:“你怀儿子的时候,每天晚上,我都给你唱那首害娃娃民歌,你还记吗?”

“当然记得,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候,怎么会忘了呢。”麦当娜说着,在丈夫谢金光的脸上亲了一口。

“注意!夫人注意!”谢金光提醒着:“这是中国深圳,不是美国纽约。”

“我要听你给妈咪唱的歌。”谢辽沙要求着。

“唱给儿子听听吧。”麦当娜说:“虽然你唱得跟青蛙叫差不多,但我也爱听。”

“说话呢还是撇杈呢?”谢金光很不满地瞪了老婆一眼,轻轻唱着《害娃娃》:

“正月里,正月正,

雪花花飘上身;

小河湾湾水冰草,

妙妙地扎下根。

娇妻怀得二月二,

有话对谁说,

问一声娇妻呀,

孩儿几个月生?”

“怀孕就像小草扎根,太好玩了,太有意思了,接着说,我爱听。我想听听你们是怎样把我生下来的,快说啊!”谢辽沙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着。

麦当娜说:“我生你的时候是难产,费了十牛二虎,不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生下来,你把妈咪害惨了。”

“我很难生下来吗?”谢辽沙好奇地问。

“当然,你是个小淘气嘛。”麦当娜回忆说:“生你那天,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天气很冷,很冷,雪下得很大,很大,我的肚子在深更半夜突然疼痛起来,跟狗咬一样疼,疼得我彻夜难眠。你爹地催我去医院,我没去,因为还有一个月才到预产期,我想不会这么早就生产,我说挺一挺就会过去了,以前老发生类似情况,我没有在意。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我疼得实在受不了了,头上的汗跟下雨一样,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稻草一样……”

“又瞎说了。”爹地谢金光抢过话头,说:“我不由分说,赶快连夜把你妈咪送到附近的一家医院,医生检查了一会儿,说是难产。”

“我难产吗?”谢辽沙问。

“别打岔。”谢金光说:“你妈咪生你时难产,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医生跑来问我,是保孩子还是保大人?我没加思考地说,大人孩子我都要,你们都要给我保住,我求求你们了!医生听了直摇头,说大人孩子只能保一样,我给你五分钟时间的选择。那是我经历过的最长的五分钟,那五分钟比五个世纪还要漫长,我想了一会儿说,我能见见我妻子吗?医生说不行。我有些绝望了,突然拉开产房的门,冲正在产床上的你的妈咪喊叫了一声:‘儿子!快快诞生吧!爹地求你了!’我刚喊完不久,就听见一声嘹亮的婴儿的哭声,你大喊大叫着来到这个世界上!你诞生了,但你妈咪为了生你,使尽了浑身的力气,昏死过去……”

“妈咪后来怎么样了?”谢辽沙急切地问。

“你妈咪被推进急救室进行抢救。”谢金光说:“你妈咪的生命危在旦夕,我急得起了满嘴的燎泡。经过两天一夜的紧急抢救,才把你妈咪抢救过来,我这才放下心来。”

谢辽沙听得眼圈红了起来,跟妈咪拥抱了一下说:“妈咪,我爱你。妈咪的怀抱很温暖,离开了妈咪的怀抱会很冷。”

“妈咪也爱你,妈咪会给你世界上所有的温暖。”麦当娜跟儿子拥抱着,用手轻轻拍着儿子的后背。

跟妈咪拥抱完,谢辽沙跟爹地也拥抱了一下,说:“爹地,我也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宝贝,爹地也爱你,就像老母鸡爱小鸡。”谢金光说。

谢辽沙听着有点儿别扭,说:“爹地,你是男的啊!”

“没错,我是男的,我是长胡子的妈咪嘛。”谢金光的幽默,逗得全家人十分开心地哈哈大笑。

第三、我得的是中国感冒

深圳的冬天没有雪。

深圳的冬天温暖如春。

满街绿色的树木是那样枝繁叶茂,墨绿一团。放眼望去,满目苍翠,人们可以尽情享受这绿水青山。

这时的纽约已经是真正的冬天了,寒风刺骨。

谢辽沙记得,在纽约的时候,每天晚上,他都要把电热水袋放在被窝里才能进入梦乡。没有热水袋帮忙,他就会变成一个冻得浑身发抖的寒号鸟,跟爹地妈咪见面打招呼第一句话也渐渐变成了:好冷!爹地妈咪晚安。

现在好了,远离了纽约的冰天雪地,可以尽情享受深圳的温暖了。

但天有不测风云,谢辽沙到深圳的第二天,就赶上了降温,北方的冷空气袭击了深圳,天空阴沉阴沉的,东南风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转为东北风,气温突然降下来,还带来降雨,小雨不大,淅淅沥沥的,显得很阴冷!

小雨淋着树木,也淋着谢辽沙的家。

他家住在靠近海边的别墅区,一幢一幢豪华气派的别墅,拔地而起。

在这里居住的都是富豪,有投资商,炒股高手,金融家等等。A区8号别墅,典雅的银灰色,有一种气宇轩昂的样子,就是谢辽沙的家。

谢辽沙的老爸是老板,所以他家住豪华别墅。

谢辽沙在美国时,他的个头并不显得高,来到中国后,比他同龄的孩子高半头,显得很挺拔,像棵干净的小白桦树。

谢辽沙跟大多数五年级的孩子一样,爱玩,有时玩疯了,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当玻璃球弹着玩。

深圳冬天下雨,让谢辽沙感到很新鲜,他就穿着衣服淋浴,觉得不过瘾,把衣服脱了,裸露着上身,一边在雨中跳舞一边狂叫:“太爽了!太爽了!”

谢辽沙的喊声惊动了家里人。

首先惊动的是妈咪麦当娜,当时她正在屋看录像机里的毛片。那是他们在美国时拍摄的一些家庭生活纪录,她想把毛片编辑一下,准备把它放在自己的博客上,让大家分享他们全家的快乐。

麦当娜一看儿子淋冷雨,乐坏了。

她不但没有制止儿子,拿起扔在沙发上的雨衣,胡乱穿在身上,乐颠颠地拿着录像机,跑出来给儿子录像。

她要把儿子洗冷雨的情景也拍摄下来,也放在自己的博客上去。

美国人最会抓住机会了,这么好的机会,她当然不能放过了,这可是儿子在中国深圳的成长记录,多珍贵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谢辽沙似乎天生就有明星相,妈咪披着皱巴巴的雨衣给他录像时,淋冷雨的谢辽沙受到鼓舞,他像个表演的明星一样,洗得更欢了,边洗边叫:“冬天的雨啊,你大大地下吧,我热烈欢迎你!”

正在屋里闲聊的爷爷奶奶也被惊动了,他们隔着玻璃一看,吓得大惊失色,连忙跑出屋来。

奶奶吓坏了,她脸色蜡黄,边跑边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着:“不要!不要!造孽啊!造孽啊!”

淅淅沥沥的小雨,如烟似雾。

阴冷的风急促地吹着,吹得雨丝飘飘荡荡。

天太冷,奶奶一出屋,冻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谢辽沙全然不顾天气的寒冷,依旧满脸的阳光灿烂。

这么冷的天,孙子光着身子洗冷雨,奶奶心痛得要死,冲孙子大呼小叫着:“不要!不要!沙沙!快回屋!你要冻病的。”

“没事儿!这点儿雨,小菜啦!”谢辽沙满不在乎地说。

“快进来,奶奶给你吃糖。”奶奶开始使用欺骗的手段了。

“我这会儿不想吃糖,只想洗冷雨,哈哈哈……”谢辽沙在冷雨中继续手舞足蹈,快快乐乐像个小神仙。

“麦当娜!”奶奶开始搬援兵了:“快让你儿子进屋,他会冻坏的。”

“妈!没事儿,你放心吧。”儿媳妇支持儿子的行为,一边继续给谢辽沙摄像一边说:“在美国的时候,每年冬天,他都要和小朋友们进行冬泳,在冰冷的河水里进行捉鸭子比赛,把鸭子追得嘎嘎乱叫,特别有意思……”

“太可怕了!美国太可怕了,你这当妈的太可怕了!”奶奶抱怨着。

“我不是狮子也不是老虎,我可怕吗?”麦当娜问公公。

“你不可怕,你挺可爱。”爷爷说。

奶奶一听不愿意了,冲爷爷瞪眼说:“她可爱?那我往哪儿放?”

“你可爱,你可爱。”爷爷马上改口说:“你是老可爱,行了吧?”

“我不跟你说这些,没趣!”奶奶冲爷爷说:“你是一根木头啊!你孙子都快冻成冰棍了,你还站在这儿笑,我命令你快把孙子拉回来!”

爷爷今天根本不想听奶奶的命令,他跟洋儿媳站在一起,支持孙子光着身子进行冷雨浴,笑眯眯地说:“让他洗吧,没事儿的。俗话说,冬天动一动,少闹一场病,冬天懒一懒,多喝药一碗。”

“爸爸说的没错。”麦当娜笑吟吟地说:“洗冷雨跟冬泳一样,都是能增强体质、提高机体抵抗力和免疫力,集防病、治病、健身为一体的冬季健身项目。经过锻炼会吃得香,睡得好,精力充沛,身体素质也增强了,还不容易患感冒,有些慢性病也会自然消失。”

“不听,不听,黄狗念经。”奶奶捂住了耳朵。

“妈妈你向我道歉。”麦当娜突然有些不高兴了。

奶奶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问:“我又没得罪你,向你道什么歉?”

“你污蔑我是黄狗。”麦当娜认真地说:“我是麦当娜,不是黄狗。”

“我没污蔑你,你就是……”奶奶没什么文化,也正在生儿媳妇的气,一着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说话结巴起来:“我……没说你……是那个……黄狗麦当娜,其实你比黄狗还黄狗,我被你气糊涂了。”

“我不是黄狗,我是麦当娜,我跟黄狗没关系。”麦当娜阴沉着脸子,没好气地说:“你快向我道歉。”

“这是个语言错误,是因为着急造成的。”爷爷连忙出来解释说:“她不是说你是黄狗,那只是个比喻。”

“别吵吵了,快把我孙子弄进屋才是硬道理!”奶奶心疼孙子,怕他在冰冷的雨里冻坏了,她懒得跟儿媳妇解释,也没时间解释,眼下只想把孙子弄进屋,就冲谢辽沙喊叫着:“快进屋!快进屋!别淋坏了,这是冬天的雨啊!”

“妈!别管他,让他锻炼一下身体吧。”麦当娜说:“我把他锻炼的情景录下来,制成一个DVD,一定很棒!”

“有你这样当妈妈的吗?你太狠心了!”奶奶冲麦当娜喊起来。

“我这妈当的不好吗?”麦当娜不服气地说:“我觉得我这个妈当得很好!”

“好好,你这妈当得很好!比……美国的那个……好莱坞还好。”

麦当娜听不出那是婆婆在讽刺她,显得很高兴。

“快去!你快把我孙子拉回来。”奶奶又使唤不爷爷了。

“不要把孩子当温室的小苗苗,要让他们经经风雨,见见世面。”爷爷没动窝,说:“没听一首歌里唱嘛,不经风雨怎么能见彩虹。”

奶奶一听气坏了,摆着手说:“我不听那些破道理,你快把我孙子拉回来,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谢辽沙觉得大家为他吵架很有趣,那味道就像吃肯德基。

“谢谢爷爷和妈咪的支持!”谢辽沙兴高采烈地说着,开始脱裤子。

“不要!不要!”奶奶声嘶力竭地冲孙子喊着。

在奶奶的喊叫声中,谢辽沙把裤子脱掉了,身上只剩一条裤衩了。

“爽啊!”谢辽沙在冷雨中边跳边说:“爷爷!你也来吧,很爽啊!”

“爷爷老了,身上没火力了,你玩吧。”爷爷说:“我年轻的时候生活在北方,每年冬天的时候,都要去冬泳。记得有一年寒冬腊月,天上飘着鹅毛大雪,我要下河冬泳,那时你奶奶刚跟我谈恋爱,吓坏了,死活不让我冬泳,说怕我冻成冰棍或者冻鸡……”

“爷爷,你最后变成了什么?”谢辽沙饶有兴趣地问。

爷爷笑着说:“我冬泳以后,没有变成冰棍,也没有变成冻鸡,我变成了冻豆腐,越冻越结实了,哈哈哈……”

“我也要变成结结实实的冻豆腐!我也要变成结结实实的冻豆腐!”谢辽沙喊着叫着,打着胜利的手势。

“叭!”他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一不小心,脚下一滑,跌倒了,与此同时,他使劲儿咳嗽起来。

“啊!”奶奶惊叫一声,顾不得雨淋了,跑进雨里把谢辽沙扶起来。

“奶奶,我没事儿。”谢辽沙不让奶奶扶。

“都淋病了还说没事儿,别充英雄。”奶奶着急地说:“快跟奶奶进屋,奶奶给你熬红糖姜水喝。”

“红糖姜水是什么东西?”谢辽沙问。

“治感冒的,你感冒了。”奶奶说着,拉着孙子就走。

“我发誓,我没感冒。”谢辽沙赖着不走。

“骗人不打草稿。”爷爷这时也跑过来,他有些害怕了,他怕孙子冻坏了,他今天可是支持孙子洗冷雨的罪魁祸首啊。万一孙子冻出个好歹,奶奶决不会放过他,会跟他没完没了,说不定会罚他站墙角。

很多年前,爷爷就领教过老伴的厉害。那时他们还生活在乡下,有一次他犯了个错误,老伴罚他掏大粪,他整整掏了一天的大粪,弄得浑身臭不可闻。进城后没有大粪掏了,他再犯错误时,就罚他站墙角!不过,这些年他表现比较好,很久没有罚他站墙角了。

为了将功赎罪,爷爷改变了支持儿媳妇的立场,协助奶奶把孙子弄进屋,把他按倒在床上,把被子盖在孙子身上,为孙子取暖。

“身上冻得像冰根儿棍,太惨了!”奶奶摸着孙子冰冷的身子,眼泪落下来。

“没事儿的,暖和一会儿就好了。”爷爷安慰着奶奶。

“你给我站墙角去!”奶奶突然向爷爷大喊了一声。

爷爷吓得一哆嗦,脸色红红看看儿媳妇麦当娜,小声说:“当着儿媳妇的面,你就给我留个面子吧,不要太过分了。”

“不行!你们摧残我孙子,就要受到惩罚。”奶奶不依不饶。

“万一,万一……”爷爷说不下去了。

“万一什么?”奶奶不满地问。

“万一,万一儿媳妇把你罚我站墙角的事儿写成文章,发表在她的博客上,你不是让我在全世界面前丢人嘛。”

“丢人活该!”奶奶满脸怒火地说:“少废话,站墙角去!”

“我站!我站!”爷爷没办法,只好像个乖孩子一样,站在墙角罚站。他觉得当着洋儿媳和孙子的面被罚站,很没面子,他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一边站墙角一边跟洋儿媳说:“你婆婆有心脏病,我不站的话,怕她生气。”

“你才有心脏病呢,我什么病也没有。”奶奶说:“我身体结实得就像那个……铜墙铁壁,比铜墙铁壁还铜墙铁壁。”

“不懂啊!”儿媳妇麦当娜摇摇头,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问婆婆:“妈妈,你这是对我爸爸干什么?”

“罚站啊。”奶奶理直气壮地说。

“这是谁给你的权力?”麦当娜看不懂地说:“你们中国不一直是男尊女卑吗?怎么今天变成了女尊男卑?”

“这是中国特色的男女平等,嘿嘿。”爷爷宽厚地笑着说:“这种惩罚带有一种娱乐性,我站一会儿墙角,也是一种锻炼,对身体有好处。”

“我不懂,你们中国的事情真怪。”麦当娜又摇头。

“孙子,你躺好了,别动,奶奶给你熬红糖姜水喝,喝了感冒就好了。”奶奶说着,匆匆忙忙熬红糖姜水去了。

麦当娜这时拿出几粒感冒药,接了一杯矿泉水递给儿子,说:“宝贝,你很勇敢,妈咪为你骄傲。吃药吧,吃了就好了。”

谢辽沙看了看药,说:“这是从美国带来的感冒药,我不吃。”

“为什么?”麦当娜不解地看着儿子。

谢辽沙慢条斯理地说:“我得的是中国感冒,不能吃美国的感冒药,美国的感冒药不能治中国感冒,我要吃中国的感冒药。”

“感冒没有国籍。”

“感冒有国籍,我现在在中国,我得的当然是中国感冒,这个都不懂,你还当护士呢。”谢辽沙振振有辞地说:“我要是你的老板,早炒你大虾了。”

“那叫炒鱿鱼,不叫炒大虾。”爷爷纠正着。

“炒大虾比炒鱿鱼好吃啊。”谢辽沙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麦当娜命令着:“这感冒药什么感冒都治,不管是中国感冒、美国感冒,还是俄罗斯感冒,都治,吃吧我的宝贝,乖。”麦当娜说着,把感冒药喂到儿子的嘴里,然后把水递到儿子手里。

谢辽沙有些不情愿地接过水喝了一口。

麦当娜怕儿子耍滑头,怕他把药压在舌头底下,就冲儿子说了一声:“啊!”

“啊!”谢辽沙张嘴啊了一声,才算过关。

真狡猾!谢辽沙对妈咪有些不满,但没敢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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