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这词听起来很暧昧,但对于女人却很受用,不过一般来说,多是男人在私下里称呼自己心爱的女人。女人一旦在男人的眼里可爱起来,也就成了宝贝。
网络上的宝贝大致是才气横溢又眉目娇好的女子,因在众多网民,特别是男网民的眼中可爱起来,就成了大众宝贝,比如安妮,比如卫慧,比如菊开,比如珊瑚,等等。
安妮在众多宝贝中一枝独秀,并非她在网络上码的文字多,而是无论我们随便走进哪家书店,在显赫的位置都会摆着她的书。
我常逛书店,并不买安妮的书,主要是因为我也常常在网络论坛上拨拉文字,可从心底里来说,自己也是看不起像苍蝇一般爬在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文字。尽管书店里摆着纸做成的安妮的书,但像安妮宝贝这样的名字是属于网络的,所以,对于网络作家安妮的东西我便不认真地去读。
安妮在2月份出版了她的新作《莲花》,我开始不知道,有一天一个并不熟悉的朋友给我短信,推荐我读安妮的《莲花》。我回答了“好的”,却没有真正放到心上。后来朋友烟发给我这样一条手机短信:“我在读安妮的《莲花》,感觉很好。”她说感觉好应该是不错的,因为我信任她的品位。
于是回复:“在网上读还是书?”
“书。”
她是喜欢网读的,但我常常对她说,如果真要享受文字,还是读书好,安静地躺在床上,把灯光调得适宜,然后泡杯茶,这样才能真正读出书的味道来。我很高兴她读的不是安妮的网文而是安妮的纸文。
“怎么个感觉好?”我这样问她。
“少了网络文字的痕迹。”她这样回答我。
于是就去书店里找到了它,灰白的封面,干玫瑰花瓣色的两个字——莲花。简洁得像一本经文。朴素的装帧,却看得出是用心设计的,是我喜欢的风格。
走出书店的时候,又接到了一位远方朋友的电话:知道安妮最近出的一本《莲花》吗?你应该去读读,我觉得你一定喜欢。这位朋友曾经从很远的地方专程来看我,记得她当时说过:“我从你的眼中能够看到莲花。”也许她觉得安妮这本书更像是给我写的。后来她在自己的一篇文章中这样写:“我想,读任何一本好书,不同的个体都会有不同的感受,所以,我很少与人分享。可是今天,我却迫不及待地给友人电话,告诉他我的感受,希望他去读《莲花》。我想,我对那些文字的感受,只能与他分享,又或者说,只有他会有与我共同的感受。这是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很奇怪的感觉,在众多的朋友中,我觉得只有他能与我分享这样的文字。分享,与性别无关,与爱情无关。”美好的东西,能够与人分享,与心灵相通的人分享,该是一种快乐吧。
《莲花》的确是一本不错的作品,传承了安妮一贯的风格,清冷孤傲,灰色的华丽,这样的句子“有些人即使在认识数年之后都是陌生的。彼此之间总似有一种隔膜存在,仿佛走在河的两岸,遥遥相对,不可触及。而有些人在出场的一瞬间就是靠近的。仿佛散失之后再次辨认……那种近,有着温暖真实的质感。可以刚刚见到,就与之拥抱……即使彼此的路途交汇之后也是各有终点”,读来让人怦然心动。
安妮的《莲花》盛开在一个叫墨脱的边疆藏区。“墨脱,它是地图上的一个标识。在地理杂志里看到关于它的报道,是很多年之前。一幅照片,赤脚的背夫背着货物走在森林之中。泥泞沼泽。树枝藤蔓潮湿交织。那段文字里写到,此地曾被称作莲花隐藏的圣地。如果不经历艰辛的路途,如何能够抵达美好的地方。神秘的象征。它所发生的意义,是一种指引。”
安妮的莲花是这样的:“有人说众生如同池塘中的莲花:有的莲花在超脱中盛开,其他莲花则被水深深淹没沉沦于黑暗淤泥。有些莲花已接近于开放,它们需要更多的光明。在这本小说里,写到不同种类生命的形态。就如同写到不同种类的死亡,苦痛,和温暖。他们的所向和所求,以及获得的道路。如果任何路途必须获得终局,那么它应该被认作是一种顺乎其道的安排。”
莲花是个很好的东西,其实我想到的莲花自然和水中的荷是没有多少关联的,它应该是精神的,应该是宗教的,安妮的莲花也大致如此。而于我,记忆中是摆不脱的禅意,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我的凡心更浓,事非经过难为空。安妮说:“莲花代表一种诞生,清除尘垢,在黑暗中趋向光。”这感觉就像哪吒托了莲花重生一般。
欣喜的是安妮也重生了,一改过去先网后纸的写作路径,已经将自己努力地拉回了主流媒体——通过出版社出版,然后任由网上怎样地游弋,已不能影响它的品位了。安妮的转变值得肯定,也许这也是“代表一种诞生,清除尘垢,在黑暗中趋向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