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和朋友去逛书店,我买了一本菊开那夜的书。菊开那夜当然是一个网名,拥有这个名字的女孩,一定喜欢菊花绽开的夜晚,或者她相信暗夜花会开。但暗夜花开,一定是慢慢溢开的忧伤,不深不浅,有些淡然。
“从来不敢说自己在写作,这是一个沉重的词语。我没有使命感,没有宏大抱负,所以一直徘徊于风花雪月。”这话干吗就让她说了,因为想说这话的还有我,或者还有别人,因为我们都是一群没有理想、没有抱负的人。但是我比她更糟,因为她是女人,风花雪月于她是合适的,于我就多少有些不伦不类,好在我可以用望舒、志摩的萎靡来搪塞。
后来我见到过这个女孩,在北京的一个文学论坛的笔会上,一身暗色衣服,显得朴素如水。有人曾问起过她,一个女孩何以喜欢暗色,她说“越暗越安全,暗至唯有眼睛是可能的一抹光亮”。所以夏天的她常常是“黑色的,无袖的衣裳,还有长长的裙子”。我认为,女孩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个性使然,有个性的女子,大致都这样吧,“喜欢穿拖鞋,披头散发,吃一大堆零食”。因为当年的卫慧小姐也是如此。
她原来是靠网络成就了的女孩,但她又说了“网络的事情,只消一次停电,便失掉位置。所能呈现的不过是一个ID,或者许多个ID”。没有电当然就不会有网络,但却不能埋没这女子的才情,因为点上一根蜡烛照样可以写出优美的文字来,只是我不能很快地读到。不过我还是喜欢到书店买她写的书看,那是因为她同样不喜欢网络文字的轻薄感,也常常会“怀疑自己的文字,它们一个个从思想里游离出来,那样苍白,都散落着,形不成拥有”。我们都一样,更多的时间都是随性地写着苍白又散落的文字,但也同样地喜欢甚至热爱着文学,只是她这样的才女往往能够让“那些故事从手指里流淌出来,如同弹钢琴一样”。而我不能,于是我就很羡慕她那种“写文字就像吃饭一样,已经潜入发肤”的生活习惯。
喜欢吧,就这样的一个喜欢写散文的小女子,一个迷恋细节迷恋拥抱的小女子,一个眉目精致举止洒脱聪明且不嚣张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