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近几个月逃走也就罢了,可整整被骗了三年多里,在这三年多里,她竟然还傻傻地相信司璧安然无恙的待在右相府里。
这就是她的好妹妹!
“妹妹不是有心要欺骗姐姐的!”司璧慌怕地解释道:“太后贺寿当夜回到府里,我发现绛士被人带走之后,一直想找机会告诉姐姐的,可是我又害怕……姐姐怪罪,所以……一直拖到至今……”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皇贵妃几乎听到她说什么。
皇贵妃冷冷一笑:“今夜要不是绛颜自暴这件事情,你是不是打算瞒本宫一辈子?”
“不……不是……”
“够了!”皇贵妃大声怒道:“司璧,你该庆幸你现在是右相夫人,不然……”
司璧全身发颤,不敢多言,就怕再次惹怒皇贵妃。
“从现在起,本宫不想看到你!”皇贵妃冷冷喝道:“滚!”
“是!是!”司璧连滚带爬地的跑出芙华殿。
司璧刚出宫殿,公西冉迁走了进来,扫过一地碎片,用眼色示意宫女赶紧打扫干净。
他来走到皇贵妃的身边,轻轻扶着满腔怒火的母妃坐到太妃椅上,孝顺地替她揉着额穴,温和地安慰道:“既然事情已经木已成舟,母妃又何必动怒伤神!”
皇贵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咬牙道:“眼看聚宝地图与乾坤钥匙就要落在我们的手中,岂知……”
“母妃应该往好的方面想,如果绛士没有逃走,恐怕至今我们还不知道聚宝地图的下落,不是吗?”
皇贵妃深深吐气:“话虽如此,可要是绛颜说的老者是别人冒充的……”
“不管聚宝地图在不在绛颜的身上,我们可以在偷取乾坤钥匙的时候,顺便在她身上找一找聚宝地图!”
皇贵妃一听,笑了出来:“还是本宫皇儿聪明!”
随即,拧了拧眉头:“不过,皇后应该对绛士的死起了疑心!”
公西冉迁微眯起深邃的眼眸:“皇后向来沉得住气,必是等我们动手,她才会出手,现在我们该担心的是绛颜!”
皇贵妃听到他的话颇感惊讶:“绛颜?”
公西冉迁温润的唇角,牵起一丝复杂之色:“嗯!虽然儿臣不知道她这三年多里是怎么走过来的,但是,她的身手绝非一般。在石澜国的时候,我们好些人都栽在她的手上,现今她又住别苑里,有皇宫里的禁卫军保护,想要从她从身上下手,是难上加难,而且,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躲在儿臣背后的小丫头,她……”
不简单!
宴席散去,停放在皇宫内门的马车陆陆续续离去。
绛颜翻上马背,就听到身子下传来不淡不咸的声音:“绛大人!”
她低头一看,就见绛天带着迟疑面色左右望了望,确定周边无人之后,方开口问道:“她……可好?”
他?
绛颜扬眉,绛天难道是在问绛士的事情?
“右相大人,不知您说的他是指何人?该不会是在宴会上我所说乱认亲认戚的老者吧?您要是问他的话,真是抱歉,他早就被我打发离开了!”
绛天紧紧抿着双唇,摇摇头,眼底闪过一丝伤痛,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难道……她还没有认你吗?”
绛颜豁然明白绛天所指的是她而不是他,而他是在问绛雪的事情。
难道他知道绛雪还活着?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派人去找绛雪?
“抱歉,我不知道右相大人所指的是何人!”
绛颜面无表情地调转马头,身后立即传来焦急的声音:“藏隐,我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他怎么知道藏隐的存在?怎么知道藏隐就是绛雪?
绛颜眼底闪过疑惑,再次把调回头,看着急切渴望的面容,讽刺的勾了勾唇角:“您是高高在上的右相大人,而藏隐只不过是个低贱劳隶,她又何得何能得到右相大人的关忧,我认为,右相大人该把这份心思放在自家夫人身上。”
随即,她故作忽然想起的模样:“对了!忘了恭喜右相大人在两年前喜获麟子!“
绛天怔怔仰看着她嘲讽的面容,脚步踉跄退了一步,像是给绛颜让道。
绛颜讥弄勾起唇角,调转马头离去。
绛天望着离去的身影,愣在原地,直到司璧从芙华宫出来,才坐上马车离宫。
马车上,静得骇人,司璧悄悄瞄眼沉着脸的绛天,双唇动了动,不敢吭声。
静得骇人的气氛,让她有些坐不住,不时的动动身子,但又不害怕惊扰了绛天的沉思!
“爹没死!”绛天突然说道,却没有看着司璧。
“怎……怎么可能!”司璧露出僵硬的笑容。
绛天缓缓抬起眼眸,深深看她一眼,没有出声,却看得司璧的心头直打颤。
两人回到右相府,绛天直接进了天璧院,进了房,坐到椅子上,就看到司璧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并且关上房门。
“夫君,天色不早了,早点歇息吧!”司璧陪笑走前为绛天宽衣解带。
绛天伸手一挡,拦下她的动作,冷冷看她一眼:“你到现在还想对我说谎吗?”
司璧心底‘咯噔’一下,扬着牵强的笔容:“夫君,我何时对你说过谎了?”
绛天对她露出失望之色,起身说道:“你先睡吧!我隔壁书房看公文!”
司璧一慌,知道绛天不再信任她,赶紧上前死死楼住他的腰际:“别走!我说!我什么都说!”
绛天直挺着身子,没有转过身。
“绛……爹,他的确没有死!”
司璧说完这话的时候,感觉到绛天的背脊一僵。
她赶紧解释:“是姐姐想要杀他!”
司璧双手紧紧楼着绛天不放,陆陆续续地把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姐姐为了得到聚宝地图,就吩咐我给爹服用假死药,待大家都以为爹死了之后,我就把他关在竹泉的地牢里,每日我都会让宁妈妈去送给他送饭菜,并且威胁他说出聚宝地图的下落。”
绛天猛然拉下她的手,缓缓转过身,发红的眼目直直盯着她瞧:“你太让我失望了!”
当年连连发生不幸的事情,让他没有注意到绛士的死有蹊跷。
就在之前的宴席上,让他发现皇贵妃的神情有异,就立即觉得当年绛士的死,也许跟皇贵妃有关,可是,她常年在宫里,与绛士接触并不多,再者,当年绛士因绛雪的死,哀伤过度,终日待在府里,皇贵妃想要下手,就只有通过右相府里的人,如果真是这样,最好的人选就是司璧。
刚才的话,他也只是试探,没想到真让他猜对了!
司璧看到绛天的模样,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心头更慌了:“夫君,我从来没有想要害爹……”
绛天朝她怒吼:“你不配喊他爹!”
司璧一怔,成亲以来,绛天还是头一次凶她。
绛天愤愤扯回衣袖,转身走往房外。
司璧大惊,心慌冲前,脚步一个踉跄的铁倒在地,同时,伸手抱住绛天的大腿,害怕哭着喊道:“夫君,我真没有想过要害他,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保住绛家。当年,爹……绛士因绛雪的死,终日郁郁寡欢,躲在屋里不出来,对绛家的事不闻不问。皇后就想趁此产除绛家,暗中与许多大臣联手,想在皇上面前参绛士一本……”
绛天痛心说道:“你可以找我商量!”
司璧激动道:“你当时只是一个小宦,而绛士在朝中的势力早被皇后收入囊中,你们根本没有能力对抗他们,最可恨的是,皇后想要诛绛家九族……”
她抽泣两声:“姐……皇贵妃知道这事,就悄悄找上我。她对说,如果想要保住绛家,就按她说的去做,虽然我不知道皇贵妃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我知道她不会害我这个亲妹妹。之后,只好让绛士假死,扶你上位!”
绛天闭着上发红的双目久久不语。
司璧见绛天不出声,胡乱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痕:“我要是想要绛士死的话,早在三年多前,绛颜把聚宝地图藏在红玉中赠给辟亲王的事就告知皇贵妃了!”
绛天睁开双眼,疑惑看着她,怎么说到绛颜身上了!
司璧把三年前送绛颜逃出梵净城的事都说了出来:“我知道绛士是你的亲人,对你有养育之恩,哪怕绛颜说的都是真的,我也没有把事情透露给皇贵妃!”
她在心底冷冷哼了一声,从今夜的宴席来看,当年绛颜说的话定是骗她的。
幸好,她没有告诉姐姐,不然,以姐姐的手段,不管能不能打开红玉,怕也不会给绛士留下生路。
司璧仰着头,哀声说道:“夫君,我句句说的都是实话,绝对没有骗你!”
绛天缓缓扯下腿上的双手:“今夜我想冷静冷静!”
司璧听到他说‘今夜’两字,心底稍稍字了心,没有再抓着他不放,哽咽着看着离去的背影。
守在门口的宁妈妈赶紧走到进屋里,扶司璧起身坐好:“夫人,你这是何苦呢!”
司璧再也忍不住,扒在宁妈妈肩膀上,放声哭了出来。
翌日一早,绛颜起身来到大厅,就看到公西冉迁、公西冉夏与几名花枝昭展的公主坐在里面等候多时。
绛颜勾唇讥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太子与二皇子的兄弟关系已经好到能形隐不离了!”
两人拧了拧眉,没有表现不快之色,也不想与她费口舌争执。
公西冉迁温和说道:“绛大人是苍域国的贵客,我们身为主人,就应该要尽到地主之宜!不过,绛大人是未出阁的姑娘,而我们身为男子,自有诛多不便之处,只好带上皇妹们一起出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