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州桥的装饰艺术更是享誉中外,是我国艺术写实性与浪漫主义风格完美结合的典范。赵州桥石雕艺术之美,张魐在《朝野佥载》中的评价是其他雕刻“莫能相类”。赵州桥计有栏板42块,其中年代最早的为隋朝雕龙栏板。隋朝雕龙的特点是瘦骨峻嶒,穿石而过,古朴有力,但布局却很活泼。在半圆形寻杖和方形地袱之间刻的蛟龙,或单现或双飞,或盘踞戏游或登陆入水;有的鳞甲披身,有的以花叶宝珠为托,变幻多端,栩栩如生,神态动人。其次是六朝风格的斗子卷叶栏板,其尺寸与隋雕龙栏板相似,但却在地袱与寻杖间加盆唇一道,盆唇之上铭刻斗子卷叶,叶数由二至四不等。盆唇之下有交错钻纹,其雕刻风格与附近天龙山、响堂山等石窟雕刻相类。而金代栏板的高度仅40~50厘米,一部分以桥刻艺术中不常见的人物山水为题,另一部分则以龙虎及卷叶荷叶为题。其他栏板为明代复制品,雕刻图案较为简单。赵州桥共有望柱44根,分为三式。其中雕刻最为精美的是蟠龙望柱。该柱以地袱为底,在地袱与盆唇之间浮雕蟠龙,龙身尾部盘绕,上部直立,怒目舒爪,势相搏击,十分生动。盆唇上连续用斗形撮顶和覆钵,顶部饰以四节竹节
赵州桥是集我国古代拱桥建筑艺术之大成的精品。李春等工艺大师们匠心独运,首创坦拱敞肩式的主体造型:主孔曲拱如波,四个小孔轻轻地静伏在主拱两侧,使桥梁的总体轮廓具有巨身空灵、驾石飞梁、线条明快、轻盈秀逸的特色,确为高度的科学性与完美的艺术性相结合的典范,并由此引发了历代名人雅士、专家学者对其不绝于口的赞誉。如“一虹横绝海神惊”、“石桥碧影架长虹”、“虹腰干丈驾云间”、“飞楹自夺天工巧,有窍能分地景幽”等赞美赵州桥的佳句,代有所见。美国建筑专家伊丽莎白·莫克在她的《桥粱建筑艺术》一书中由衷地赞誉赵州桥:“结构如此合乎逻辑和美丽,使大部分西方古桥,在对照之下,显得笨重和不明确。”
卢沟桥的石狮
卢沟桥位于北京西南15公里处,因跨卢沟河而得名。卢沟之名始见于《新唐书》,是古漯河的一个支流,又名桑干河,源于山西马邑县北之雷山,至北京西郊东北流经卢师山之西而得名。另一说则以其名源于河水本身,其河自上游夹泥沙而下,水流混浊,故又称小黄河、黑水河。“水黑曰卢,故以名之”。卢沟河又名卢沟水,系因“河径宛平葫卢沟,故名卢沟水”,但也称卢沟。
卢沟桥一带,远在战国时代,就是燕蓟交通要塞。在唐之前数百年间,人们沿太行山东麓前往华北平原,都要经过波涛汹涌的卢沟古渡。唐宋时期,鉴于该地地理位置日趋重要,曾置小桥和浮桥。《宣和乙巳奉使行程录》载:“过卢沟河,水极湍激,燕人每候水浅深,置小桥以渡,岁以为常。近年,都水监辄于此河两岸造浮梁。”从这种枯水期筑小木桥、丰水期置浮桥或凭舟船渡河的方法上不难看出:唐宋时代的卢沟桥还处于由渡口逐步发展为永久性桥梁的过渡阶段。此后,燕蓟地区通往华北平原和南方各地的交通日益发达,特别是金海陵王完颜亮定都中都(1153)后,为加强其对华北地区的统治,卢沟桥一带的地位显得更为重要了。为适应交通发展的需要,改造卢沟桥渡迫在眉睫。
经数年准备,金世宗遂于大定二十八年(1188)五月下诏,令于卢沟河上建石桥。未几世宗病故,继立者金章宗于“大定二十九年(1189)六月复以涉者病河流湍急,诏命造舟,既而更命建石桥。明昌三年(1192)三月成,敕名曰广利”。但习惯上人们仍因河名日卢沟桥。
卢沟桥是一座联拱石桥,由11孔不等跨圆弧拱组成,全长266.5米,是华北地区最长的古代石拱桥。桥面净宽7.5米。连栏杆及挑出桥面的仰天石在内,最外侧总宽9.3米,桥面正中稍微隆起,据实测其隆起高度为93.5厘米,约为千分之八的坡度,以便排水。两端桥堍的雁翅桥面,呈喇叭状。入口处宽32米,斜长28.2米。卢沟桥的工程结构,有许多独到之处,堪为北方石拱桥的典范。
卢沟桥所跨的卢沟河,自古洪患严重,经常泛滥,河道迁移不定,秋末冬初的枯水期封冻;春末夏初时节,又有流冰危害;夏秋之际,河水暴涨,汹涌澎湃。唐诗云:“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由此,卢沟河亦名无定河。在这样一条溃决泛滥无常的河流上造桥,其基础必须牢固。为此,建桥的工匠们为减少桥基的沉陷,采取了“插架法”。即在数米厚的鹅卵石与黄沙的堆积层上,打短木桩来承载桥梁的基础。建国后技术人员以经纬仪对10个桥墩进行测量,结果发现其最大误差仅±12厘米,基础十分良好。
数百年来,华北民间就流传着卢沟桥上有“斩龙剑”的故事。据传,有一天,忽然间天昏地暗,乌云滚滚,雷电交加,大雨如注。在暴风骤雨中,人们看到有10条凶猛的恶龙,簇拥着洪水,以排山倒海之势涌向卢沟桥边。人们的心都悬到了喉咙口,惟恐桥毁地淹,殊不知恶龙游到桥下忽然消失不见了,洪水也驯服地从桥孔中流过。从此。卢沟桥上有斩龙剑之说就传开了。
事实上,蛟龙作恶是不存在的,而洪水为患却是屡有发生。据载,由金代到解放前的750余年中,卢沟河就发生决口百余次,而这期间还包括经清康熙帝大规模治理而保持的200余年的安定期。特别是每年农历三四月时,浑浊的河水夹杂着大量浮冰由上游狂泻而下,如万马奔腾,但卢沟桥却始终安然无恙。其奥妙之一就在于它有数座形式特殊的桥墩。卢沟桥有11孔卷洞,除两岸金刚墙外计有10个桥墩。桥墩间的距离由16米至21米不等,由桥两端向中间逐渐加大,其状如一艘平面的船。墩宽从6.5米至7.9米不等,约为桥跨的一半。墩前迎水面砌筑长由4.5米至5.2米不等的分水尖,占整个桥墩的十分之四,分水尖宽5米,每个分水尖上,都垂直安放了一根边长为26厘米的三角形铁柱,以其锐角春击冰块夏杀水,这就是所谓的“斩龙剑”。时至今日,美国阿拉斯加地区桥墩的破冰设备,仍是如此。为使分水尖更加稳固,还在分水尖的凤凰台上加筑了6层厚达1.83米的压面石。为确保拱脚不被流水冰块冲坏,拱脚和拱址石与墩身分水尖之间,在流冰水位以下作流线形过渡。桥墩石顺水面,自出券洞后,作流线形,向内收进,状如船尾,使水一出券洞就迅速分散,以减少券洞内水流的压力。这种形制特殊的墩体,是我国古代桥工因河制宜的技术表现。故此,800余年间,任卢沟河盛夏洪汛,奔泻凶猛,春来流冰,横冲直撞,而卢沟古桥却稳如磐石。真可谓是“无定河”上的“永定桥”。
卢沟桥石狮卢沟桥11个拱券的跨径,由两岸逐渐向桥心增大。西侧最外的一孔跨径为12.35米,增至中心孔为13.42米。拱券为弧形拱,较为平坦,在联拱石桥中尚属少见。桥拱采用纵联式的砌筑法,使整个拱券结成一体。在券的两侧,各有单独的券脸石一道。为防止券脸石向外倾塌,各拱均用8道通贯的长条石与券脸石交砌,此又近似框式纵联的排列。在券脸石拱背上平铺厚15厘米的伏石一层,并挑出券脸石15厘米。拱券与桥墩各部分石料之间,均用腰铁和铁件,以增强砌石之间的拉力。清乾隆五十年(1785),在修理此桥、折除桥面时,还见到了“石工鳞砌,固似铁丁,坚固莫比”的内部构造,使乾隆帝大为惊叹,在乾隆碑记中对此作了翔实的记述:“朕因是思之,浑流巨浪,势不可当,是桥经数百年而弗动。非古人用意精而建基固,则此桥必不能至今存,然非拆其表而观其里,亦不能知古人措意之精。用工之细,如是其亟也。”1973年,北京市文物保护、交通运输、基本建设、市政设计等部门,曾协同一起对古桥负载量进行了科学实验,取得了大量数据。当最后加载至429吨时,桥孔瞬间最大挠越度东起第二孔为0.42毫米,第五、六孔(金代原物,跨径最大)分别为0.52毫米和0.49毫米。全桥各孔工作状态正常。当牵引车和400余吨的大型平板车平稳顺利地通过古桥时,人们皆惊叹它的“坚固莫比”。
卢沟桥桥面分为河身桥面与雁翅桥面两部分。河身桥面长213.15米,如前所述,其坡度为千分之八,其势较缓。雁翅桥面坡度较大,为千分之三十五。桥面分伏石、仰天石、桥面石三层。仰天石外侧,刻有简洁的卷叶云头纹,仅东部一小部分为康熙时配制的,余者皆为金代原物。雁翅形桥面上有清康熙、乾隆时修葺该桥的碑文。乾隆帝手书“卢沟晓月”碑和“过卢沟桥记事”碑及碑亭,雕刻十分精美。桥两侧有望柱281根,其中桥南为140根,桥北为141根,望柱高1.4米。柱头刻仰复莲座,座上刻有石狮。望柱间栏板计279块,其中桥南为139块,桥北有140块,平均高85厘米,长由1.9米至1.3米不等。断面呈梯形,上小下大,顶端厚20~25厘米,底厚23~30厘米。卢沟桥在建筑结构上如跨径、望柱、栏板等等,一反素以对称为美的我国传统建筑技术。究其原因,可能是受当时建筑材料的限制,在不影响总体布局的情况下,工匠们进行了一些变更,足见其用心之良苦。
桥东端栏杆尽头,两侧各有石狮一尊,其高为90厘米、长173厘米,都用头顶着最东端的望柱。桥西栏杆尽处,则以卷鼻抵足倾以全力的两头石象抵住最末端的望柱。狮、象在此的作用皆充抱鼓石,使栏杆不致外倾。两端桥头各有石华表一对,形似天安门前的华表,但雕刻与装饰上略有不同。华表高465厘米,底端为须弥石座,座上立八角石柱。石柱上端横贯云板,柱顶有莲座圆盘,莲瓣中间饰有珠串,圆盘上置石狮一只。
石狮子是卢沟桥上最珍贵的艺术品。《载司成集》载:“桥上两旁皆石栏,雕刻石狮,形状奇巧。”望柱头上的石狮,姿态各异,极尽变化之能,有的昂首挺胸,仰望云天;有的注目凝神,紧盯桥面;有的侧身转项,两两相对,似在娓娓倾谈;有的低首垂目,爪抚幼狮,似在轻轻呼唤;有的双耳竖立,宁神屏息,似在聆听桥下潺潺的水声。这些石狮皆有雌雄之分,雌者多在抚戏幼狮,雄者在滚弄绣球。大狮子身上的幼狮,小者几厘米,大者10余厘米,神态也很生动。它们三三两两,有的爬在大狮子身下,有的伏在大狮子背上、头上,有的躲在大狮子的怀里游戏,有的在戏弄大狮子的铃铛或飘带上的绣球,有的隐于大狮子的腹侧、腋下,仅仅露出半个头或一张嘴,真是千姿百态,活灵活现。由于它们若隐若现,神态迷人,加以数目众多,不仔细观察,就不易发现、数清。故此,就有了“卢沟桥的狮子——数不清”的歇后语,古籍上甚至也有这样的记载。如明蒋一葵在《长安客话》上载:卢沟桥“左右石栏刻为狮形,凡一百状,数之辄隐其一。”明刘侗的《帝京景物略》上亦云:“数之辄不尽。”而传说则谓:如果真的数清了,狮子就会全部跑掉。卢沟桥上的狮子真的数不清吗?
解放后,北京有关部门采取编号清点的办法。查出桥上共有狮子485只,其中,望柱头上的大狮子281只,大狮子身上的小狮子198只,顶栏杆上充为抱鼓石的大狮子2只,华表上的狮子4只。1979年,又在河中靠中心墩处发现一只大狮子,并复数小狮子为214个。这样,卢沟桥上狮子总计应为502只。这些狮子按其雕刻风格可分为四类:为数不多的身躯瘦长,面部较窄,腿脚挺拔有劲者为金元时期的原物;而那些身躯较短、足踏绣球或小狮、风化较甚者,系明代补配的;那些雕刻细腻、突胸张嘴、头上卷毛高突者是清康熙、乾隆及稍后一段时间内所增补的;而外表较新雕刻却比较粗陋的,可能是清末到解放前夕修补的。
雄伟壮观的卢沟桥数百年来,引发了我国无数文人、学者的遐想,留下了许多动人的诗词画卷。元张野和卢亘在《满江红》词和《卢沟桥即事诗》中,分别以“卧虹千尺”和“苍龙北峙飞云低”来形容卢沟桥的壮观。“卢沟石桥天下雄,正当京师往来冲”、“卢沟桥西车马多。山头白日照清波”、“桥下水,车流长,桥上客,纷如织”等诗词则生动地写出了卢沟桥的行旅风光。古代的卢沟桥还是京华洒泪饯别之地。金人赵秉文的“落日卢沟沟上柳,送人几度出京华”等诗,则道不尽故人依依惜别之情。而围绕“燕京八景”之一的“卢沟晓月”,文人们的诗赋就更多了。古代以卢沟桥为题的动人画卷亦为数不少。如明王绂的名画《卢沟晓月》图,徐渭也以卢沟桥为题作过画。在数幅卢沟桥画中,犹以现藏中国历史博物馆的元代《卢沟运筏》图价值最高。该图以卢沟桥为中心,桥下运送货物的木筏往来如织,桥上车骑往来不绝于道,鲜衣怒马的差人急急催动坐骑,桥头客舍林立,酒晃高挑,一派繁华景象,桥本身更是形象逼真,11孔连拱,华表、栏杆、石狮与今日卢沟桥极为相近,特别是桥头两端,分别以石狮、石象为抱鼓石,数百年后的今天依然如故。
卢沟桥既是交通要道,又是兵家必争之地。卢沟桥在其建成后的数百年间,曾数次成为战场。如金废帝(完颜永济)大安三年(1211),金人与蒙古成吉思汗(铁木真)在卢沟桥进行了长达4年之久的争夺战。元天历元年(1328)上都诸王忽刺台等人紫金关,大兵进逼卢沟桥,为燕帖木儿所败。明建文时,燕王朱棣举兵靖难,建文帝派“李景隆谋攻北平,燕将请守卢沟桥以御之”。明末卢沟桥又一次沦为战场。1922年直奉战争,两派军阀曾在卢沟桥进行了5昼夜肉搏战。古桥虽屡受战祸,却依旧紧扼京津门户。
1937年,日本帝国主义为了吞并中国,竟在此策划制造了震惊中外的“卢沟桥事变”,发动了全面的侵华战争。从这年的6月起,日本侵略军就在北平(今北京)西南宛平城附近连续举行挑衅性的军事演习。7月7日,日军又借口一士兵失踪,要求进宛平城搜查,被中国驻军拒绝,日军即炮轰宛平城和卢沟桥。驻守宛平的第二十九军三十七师吉星文团的广大官兵,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救亡运动的推动下,奋起反抗,揭开了抗日战争的序幕。卢沟桥事变由此成为中华民族兴衰史上的一个转折点。直至今天,卢沟桥头和宛平贼墙上的累累弹痕仍旧在向人们控诉着日本军国主义的滔天罪行,讴歌着中华民族奋勇抗争、不畏强敌的斗争精神。
西安古城
西安,古称长安,我国六大古都之首,曾经是历史上周、秦、汉、唐等13个王朝的都城,历时1100多年。这座永恒的城市,就像一部活的史书。一幕幕,一页页记录着中华民族的沧桑巨变。西安是华夏文明的发源地,它的深厚的历史文化积淀和浩瀚的文物古迹遗存使西安享有“天然历史博物馆”的美称。至今,西安与世界名城雅典、开罗、罗马齐名,同被誉为世界四大文明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