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福国邦托给村长包富明予搬迁重任,但动员全村人搬迁并非易事,这就考验村长包富明的办事能力了……
换水村其实是块宝地,据说村落下面储藏了大量金矿。
早在一年前,福国邦就已经带专家来勘探过了,确确实实有大量金矿埋在换水村这块土地下。这一年福国邦一直忙于办理各种手续,所以今年才又来到换水村。
整个换水村背靠青山,两侧又有略低的两座小山怀抱。居高临下,山脚下便是一条清澈的大河;风景秀丽,好山好水,不愧为宝地啊!
在这个地方,一下雨便是一整天,绵延不断。
邻近傍晚,原本气势汹汹的雨也收敛许多。水珠一个接一个的沿瓦槽滚落,连成一条条水帘;透过水帘,堂屋里的方桌上放好了两碗面条,清汤白水的,看上去就没食欲。男孩正在一旁的凳子坐立不安,看得出来是在等着某人回来。
突然,一个推开门的声音在整个堂屋的空间响起,男孩猛的站了起来。是姐姐回来了,一个穿着粉红色长袖衬衣的女孩径直走了进来。
黑色的布裤子黑色的布鞋,扎了两个辫子垂在肩前。面相像极了男孩,清秀的脸上打满了雨水,全身被雨水浇得透彻,一进屋就打了个哆嗦,于是又赶紧跑进偏房。
再过不一会儿,她便又换穿了件蓝色布衣服搭配条白灰色布裤子光着脚出来了,衣服和裤子都偏大,娇小瘦弱的身躯显得更加娇小。双辫打散开来,蓬乱的长发让她显露出了些微的成熟和稳重,一个傻傻的微笑又显得她可怜可爱。
然后,在男孩的邀请下,姐弟俩在黑暗来临之前共进了晚餐,那两碗清汤白水面姐弟俩却吃得津津有味,不留残羹。
换水村唯一一家吴姓便是这两姐弟家,男孩叫吴羽,姐姐叫吴霞。父母早在三年前在外打工时双亡,当时吴羽才两岁,姐姐六岁,都是少不更事的孩子。
事故工地负责人托人送回了两罐骨灰和一万五千块钱,显然这个赔偿是极不合理的。但由于两个孩子还小,村里又没人愿意出面,就不了了之了。年幼的弟弟一直以为父母还健在,姐姐虽然已经接受了父母离世的事实,但还是瞒着弟弟,骗他父母还在外面打工。
天色已晚,雨水的滴落伴随着夜的深入逐渐变得小声,蛐蛐也渐渐叫响起来,夜静了。漆黑的房间里清楚的对话是这个夜里唯一的秘密。
“姐,爸妈今年过年会回来了吧?去年就没回来了。”这显然是男孩的声音,带有男孩没变声前的稚气和温柔,他坚信地问姐姐。
姐姐当然不会不回答。“恐怕不能呀!他们钱还没挣够呢!不然谁给你买新衣服啊!快睡吧!只要你乖乖听话,等爸妈挣了大钱,他们就会回来了!”。声音同样温柔,不过更像大人哄小孩似的,声音里充满了故事。
姐姐没等弟弟发出下一个问题就接着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停顿不到一秒的时间便开始了她的故事。
故事来源于父亲。“很久很久以前,那是在古代,还有皇帝和公主的时代;西南有个小货郎,他能说会道半斤八两,聪明又有样,人们叫他去做官长,湖南湖北两广闯,不见悲也不见伤,是个好儿郎……”。
每每听到这个听了千百遍的故事,弟弟都睡得出奇的快,在姐姐没讲完之前弟弟准去找周公了,而姐姐每次都要把故事讲完才会睡。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小时候的成长环境和形成的性格直接影响我们长大后的种种。
福国邦已经回到春城。这天,福国邦正端坐在一张黑色老板皮椅上打电话。
淡蓝透明的玻璃窗一大片,位于福国邦右侧,对远处的景观一览无遗。左面墙壁上挂有几幅字画,一副徐悲鸿的八骏图正挂中央,左边挂一副水墨竹子。右边则挂一副字,写有诗句“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在福国邦背面还有一副鹏程万里图,大鹏展翅,气势磅礴,右下角又写“顺财赵军红夫妇赠”。皮椅子和那张褐色办公桌显然是一套,桌上有书刊三两本,一部电话,一叠办公纸和一支红色钢笔。室内还放有灰白色布沙发一套,简单大方。从这办公室不难看出,福国邦是个简约的带有点文学气的有远大抱负的人。
他所在的位置是一幢二十一层高厦的最高层。建筑呈扭曲的三棱柱形状,往上逐渐收小变尖,整体用淡蓝色玻璃贴满,即宏伟又漂亮。
此时,一个嬉皮笑脸,大概三十来岁的男人开门走进了办公室;见福国邦正在打电话,便扭身躺靠的坐到了沙发上。他双眼死命地关注着福国邦,双手手指交叉抱在腹前,大拇指不停的来回绕圈;两腿劈开,颠晃个没玩没了。看上去就一副公子哥的架势。
一条红色西装裤十分抢眼,圆头系鞋带的黑色皮鞋擦得倍儿亮,白色宽松的T恤还印着个狰狞恐怖的金黄色虎头。再加上一头黄毛,看上去的确很“费神”。身材偏瘦,中等个头,相貌方面到还算是清秀。他就是外表光鲜亮丽,实质没什么内涵的李明虚。
李明虚是个油嘴滑舌的仗势乡愿之人,而又尤其怕老婆,凡事都会请示老婆大人,由她那主意。
见福国邦打完电话,李明虚立即起身走过去,对福国邦又是点头又是哈腰,一脸哀求的和福国邦说了好一会儿。一副走狗形象被他表现得淋漓尽致。
经过几轮的口水战后,终于,李明虚把换水村搬迁之事讨到了手,接着便摇摇晃晃的走了。所谓“人摇福薄,树摇叶落。”想必他便是如此。
鸡鸣鸟叫牛羊嚣,滚滚青烟向云霄,换水村又开始崭新的一天。
一切事物一如既往的发生着,唯有村长此时最坐不住,因为福国邦委托的事他还没去做。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了解村民的想法。
万般思索后,坐立不能安的村长包富明决定不能再等了,他是一村之长,他坚信他的话语是有魄力有说服力的。于是,村长开始挨家挨户的游说。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整个村庄变得不再安静,有人支持有人反对还有人中立,事实上保持中立态度的人要占大多数。
反对者态度强硬,坚决不搬。他们认为农村才是永远的靠山,城市的不定因素太多,对于爱好稳定平静生活的他们来说,农村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支持者则认为在镇上交通便利,教育医疗较农村完善,无论是孩子上学还是人们看病就医都很方便。认为反对者阻碍整个搬迁的进度和可能性,并表示强烈的谴责。
整个村子炸开了锅,众说纷纭,僵持不下。
急得跳脚的村长见事情不如想象那样容易解决,便给福国邦打了电话。
包富明办事不利,全村人争辩不休,纨绔子弟李明虚又获权势,搬迁之事能否顺利进行!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