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陌生男人身受重伤,男孩生死未卜,又有天降滚石,两人到底性命如何呢?
话说陌生男人在滚石坠落之前接听了谁的电话……
大雨朦胧,忽有一群****从雨幕中显现出来,渐行渐近。来者或提锄,或扛绳,或提斧,或举铲,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汉子,气势汹汹,似乎对即将要做的事势在必得!大雨早已将他们淋成了“落汤鸡”,但他们信心满满,精神抖擞!
这群人沿山间小路匆忙而稳健的来到了山脚之下,只见山脚有块巨石狠狠的压在那辆无力而脆弱的黑色汽车之上。车上的黄灯一闪又一闪,再闪又再闪,大家并没有‘‘一闪一闪亮晶晶’’的闲情,他们赶紧就开展了工作。
巨石砸到了车子的尾部,显然,那陌生男人没被砸到,应该没有致命的危险。在一个看似经验老道的中年男子的指挥下,几个人砍来几根树棍将那个陌生男人捆绑抬走了。而另外一组人则用锄头和铲子撬开了车门,一人将头探进倒卧的车内,然后从里边缓缓的拖出了小男孩。此时此刻的小男孩也是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忽然,一阵并非雨落的稀里哗啦声刺耳的响起。不好!又要有滚石下落。‘‘跑!’’那个精明的中年男子大声喊道……一群人拼命的往左方向跑,携带着小男孩。瞬时间,一大堆沙石泥土将整个车子埋没,没有一丁点烟尘的就将那辆车变没了!
于是,整个世界又恢复了只有雨落的宁静……
一年以后……
这一天还如之前一样,又是一个雨天,男孩同样送姐姐上学,又恰恰遇见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又恰恰还请男孩坐车,只不过换了辆车。他们的目的地还是“换水村”……
不过,这一次却是顺利的。
他们来到一处村落,村口一棵板栗树尤为显眼。虽已没了枝头,却还在风雨里硬撑着,沧桑而坚强。年轮记录着村子里每个人的去去留留,显然已近百年之久。
此时的雨已经变成毛毛雨。
男孩恭敬的跟那男人报告似的说:“大爹,前面没路了,这是我们换水村,要不然你先去我家吧!”。
男人没多想就下了车,顶着碎碎的毛毛雨走到左边,打开车门,抱下男孩,紧接着又迅速关上车门,说了句“走吧!”。
于是,男孩便领着那男人往村子里走去。
穿过错落有致的村庄,沿着条弯曲向上坡度明显的小路,两人终于来到了个位于半山坡上的一所木房子。
房子不大,是标准的对称三隔房。左边一隔房顶的瓦被风刮走大半,漏出了个大窟窿。右侧则另有三小间水泥砖搭砌的小屋,灰黑色的石棉瓦上压几块水泥砖,看上去应该是禽圈和厨房。主房屋全由木材建成,颜色深黑陈旧。八根笔直的木柱吃力的撑着整个建筑,但已经裂条竖生,虫洞密密麻麻。整体看来这房子可以说是饱经沧桑,千疮百孔。
男孩一把推开正屋的双扇大门,请男人进屋;接着他也进了屋,留在外边的就是雨声和门上挂锁的铁扣敲打房门的声音。
门是木门,两扇合并时的中央钉有铁扣,是锁门时用来挂锁的,只不过光有锁扣却不见有锁。
男孩并拿不出任何东西来招待那个男人。不过他还是面带羞涩的微笑,双手抱了个木凳给男人,并说:“我给你煮碗面条吧!你坐会儿。”。
说话间男孩从正屋天地下的供桌柜里小心翼翼的抱出了一把红色塑料袋包裹的面条,接着往右边厨房奔去。
见男孩出了屋,男人便在屋里四处游走,观看。
布满灰尘的天地红纸紧贴在大门正对的木板壁上,红纸颜色略淡,其上赫然写有“天地君親師位”六个大字。左上角一个“福”字,右上角一个“禄”字。“天地君親師位”两侧又分别写了“玉皇大帝”、“觀音大士”、“灶王府君”、“文武財神”、“高堂福主明神”、“吳氏門中宗祖”的字样。又有对联一副,上联写“燭花落地地生財”,下联写“香煙敬天天賜福”,横批“祖德流芳”。字全是用毛笔手写上去的,大字雄浑有力,小字柔中有刚,写得十分漂亮。
天地下面是供桌,四尺来高,杉木所制,两开门三抽屉,抛了光,还用油漆点有红色小花三两支。玻璃瓶装上灰,灰里插了几根烧尽和没烧尽的香。玻璃瓶旁边有三两根点剩的白蜡烛及未用过的纸钱和香。
所有的东西都布满灰尘,好久没人用过的样子。
除有几个木凳和一张黑色方桌外,堂屋再无其他布置和摆设。
从大门向里的方向看,左右均留有过道门,靠近右侧过道门处有一木梯通往上梁隔层。右侧过道门紧闭,左侧过道门半开。
透过仅有的缝隙向屋里看去,里面照样简单。一只大木箱笨拙的靠在角落,两张木床都顺墙由南向北摆放,靠堂屋的床上几个大大小小的袋子乱七八糟的摆放着。
另一张床上铺盖,最底层是一层黄色草席子,上面有一层蓝色布垫子,再上面就是一张并不厚的深绿色被子。三个蓝布枕头,看样子是装荞壳的那种,仅此而已。
男人又走出堂屋,转到右边的厨房去。
只见灶上有个黑漆漆的铁锅煮着水,男孩正用张硬纸片小心翼翼的扇着木柴火。
灶上摆放着刚刚那把塑料袋装的面条,另外又有两个切切巴巴的小碗分别装有盐巴和白砂糖。
男人见此便上前阻止男孩说:“我还有事要找你们村长,不要煮了,我走了。”。
男孩向来就很服从长辈,所以并没有挽留。
男人转身顺着来时的路走了。
男人走后,男孩就迅速将灶里的柴火抽出,扔进了雨中。
由之前残留的记忆,那男人几经辗转来到一处人家。
乃村长包富明家,也就是上次救人时指挥的那个中年男子的家。当时那个电话也是他打的。
这幢房舍同样是标准的对称三隔房,只是基部用了些青石包装,看上去维缮得甚好。
走进房屋就能感觉到比刚刚吴家好很多却又好不了太多。
建筑风格和吴家别无二样,就连天地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仅仅是将“吳”字改成“包”字,笔迹一模一样。
包富明家的供桌柜和吴家的也没有太大分明,只不过颜色稍微光亮些,上面摆放的东西虽然并不整齐,但还是较为干净的。
一个装糖的铁盒用来插香火,蜡烛纸钱同样有,其余就是些瓶瓶罐罐的杂乱摆放着,当然是不会出现脏的东西的。
一张长条黄布沙发靠左边墙摆放,供桌柜右边角落有一张黑色方桌,梯子下面长凳短凳一个反摞一个的有四五对,紧挨着方桌。
包富明正好在家,不过这样的天气他也去不了哪里。
与那男人寒暄问候一番后,两人便坐在黄沙发上开始严谨的交谈起来。
从话语中可以了解到,那男人叫福国邦,是顽石矿业有限公司的老板,此行的目的则是动员换水村村民搬迁。
说是要在换水村下面开矿,具体是什么矿,福国邦没说,包富明也没问。
福国邦承诺在镇上每户分配一套单元房,按占用土地的多少,平均每户能领到八到十五万的补偿金。
另外,福国邦还打点包富明一万元,让他动员村民搬迁。
谈话间,包富明不停露出喜色,仿佛是捡到金银财宝似的。
村长包富明留福国邦在他家吃饭,还说要杀只鸡,可福国邦还是执意要走。
最后在临近中午时分,福国邦开车走了。
搬迁之事,可大可小!欲知迁成与否,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