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清禅师缓步走到一副担架跟前,把那躺在担架上的和尚衣衫刷的打开,只见胸口之处有一个紫色的掌印,掌印覆盖之处全部塌陷,显然是胸骨齐断,经脉震断而死。
智清禅师站起身说道:“这名死者是死于‘裂天掌’裂天掌是你玄天观天枢门门主的成名绝技,陈掌门不会不认的吧?”
玄天观下分八门每一门有每一门的绝学,每一门的绝学绝不外传,天枢门门主便是依“裂天掌”成名武林,二十年前练成,“裂天掌”可以拍打任何一处致死部位。死在这“裂天掌”之下的人可以说不计其数,是依这“裂天掌”的效果人人晓得。
陈炳堂一看这僧人的死状也是一惊,转头向天枢门门主看去,天枢门门主也脸现惊疑之色,对着陈炳堂摇了摇头。
“不错,这的确是我观中绝学‘裂天掌’所致。”
智清禅师听了点了点头又走到另一幅担架跟前,把那尸体扶起,只见那尸体的头颅狠狠地低着,好像要掉下来一般,只有一处肉皮相连。
“索命手!”陈炳堂看后大吃一惊,不计觉得叫道。
智清禅师道:“不错,正是索命手,陈掌门眼力倒是不错啊。”说罢,竟嘿嘿一笑,笑声中掺杂着无尽的苦涩。
陈炳堂满脸惨白,转头向天玑门门主看去,天玑门门主也是一脸惊恐之色,猛烈的摇着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智清禅师又走向一副担架前,单手把那尸身托起,却见那尸身竟然头和脚堆叠了起来,智清禅师又道:“这‘金刚错骨拳’的威力,啧啧..可真是不小啊!”
陈炳堂一看想到“这“金刚错骨拳”乃是玉阳门门主汪建通的成名绝技,此功练之极难,须先打木桩再打铁桩再打钢桩最后再打纸条,纸条极轻极柔无处着力,极是难打,等把这些全部一拳打断方可练成,武林中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使,然则禁地之时七位门主与我寸步未离,又何以与千里之外而跑到少林杀人的呢?”喊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绝对有人陷害。”
“其余的人死状极其普通,相必陈掌门也不用看了吧?”智清禅师站起身来说道。
“不可能的,这几位的死法全部死于我派的‘裂天掌’‘索命手’‘金刚错骨拳’然则这些绝技除本派门主绝不外传,七位门主当时身在禁地,大师也是知道的,又怎会杀人于千里之外呢?”
“你陈掌门老奸巨猾,谁知道去禁地的那几位门主是不是真的门主,倘若你瞒天过海,肆意假扮,老衲也就真的不知道了。”智清禅师嘿嘿一笑说道。这话中之意便是说陈炳堂是带的七位假门主前去禁地的,真的门主谁知道去干什么去了,是杀人?是放火?就不得而知了。
陈炳堂一听怒道:“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陈掌门不会不明白吧?”
“我明白什么?!”
“我看你是不是老糊涂啦,是不是该换个年轻点的掌门坐一坐啊。”
陈炳堂怒极,说道:“换不换掌门恐怕还轮不到你这老和尚来掺和吧?七位门主反正全在那里你爱信不信”陈炳堂被说的无言以对,只好耍赖了。
智清禅师嘿嘿一笑道:“七位门主都在,我爱信不信,说的倒是轻巧啊,七位苦修四五十年的道士,轻功却不如一个手拿七八百斤的武器和手提道童的年轻后生,说出去倒是叫人好笑啊。”
陈炳堂听后忽然想到,从禁地走时秦玄的确一手提着道童一手拿着武器,超过了七位门主,当时只是惊骇,也没想到这些,现在真是有口难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得说道:“那么你想怎么样呢?我的门徒也是被你的弟子杀害,我又去找谁算?”
“我想为我死去的弟子讨个说法,你的门徒是被我的弟子杀害有何证据?”
陈炳堂一听这话,“证据?当时怒气当头就想着报仇,竟没带他两具尸首来,以至于现在无言以对。”转头对着身旁的一个弟子吼道:“尸首呢?”
“当时看到师兄弟们死的那么惨,不想让他们久久不能安稳,只好将他们入土为安了。”那道童颤颤惊惊的说道。
陈炳堂一听怒极,啪的一声把那道童扇的转了三圈,骂道:“混蛋!我让你入土为安。”
那道童捂着脸蛋抽抽噎噎得不敢作声。
智清禅师道:“陈掌门没有证据也不要动怒嘛,自家人打自家人可总不太好。”
陈炳堂听了这句,不怒反笑,说道:“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现在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智清禅师你看着办吧。”
众少林弟子一听到这话,齐举火把高呼:“报仇!报仇!
智清禅师把右手高高一抬,那报仇之声便渐渐隐去,等报仇之声减去之后,接着又道:“陈掌门,我们出家人慈悲为怀,不愿徒增杀孽,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话直接推向了陈炳堂,让自己看着办,其实是最难办,是就这么算了还是把在场弟子杀他个人家愿意为止,不杀吧,人家证据确凿,咄咄逼人。杀吧,我这玄天观死去的人还没要个说法,真是彷徨无计,骑虎难下。
“只得先杀自己的门人给他一个说法后,再回去找来证据要他给个说法了,正义总是这么的注重道理正规,理亏就得挨打,就得挨着别人的屁股说话,反倒不如邪派来的痛快,是我杀的又怎么样你们能奈我何?”陈炳堂想到这些苦笑的摇了摇头,心中的酸苦,又有谁能够理解。
他抬起了头看着自己的弟子一脸的期待,期待着自己的掌门给他个说法,然则这就是我给他们要来的说法吗?怒气冲冲斗志昂扬的来,却被弄成这个自相残杀的惨境,这就是他们的期待?还是这就是我给他们的说法?
我这掌门真是做的可以啊!愧对师父愧对祖师愧对八门弟子啊!
他拿起了剑抵着一位道童的胸脯,眼泪涑涑而下,说道:“你不要怪我,不要怪我,为了几千年所形成的道理,我也只好这么办了,你死了不要怪师父。”
那位道童看到自己的掌门,自己的师父把剑抵在他的胸前,直吓得瑟瑟发抖,只说:“师..父..,不..不要..。”
“师兄,你要干什么?”三位门主看到这一幕也大吃了一惊。
陈炳堂含泪的转过头,说道:“我干什么?你说还能怎么办?你说!”说到这里声音竟嘶哑了起来。
三位门主想了想的确是没有别的办法,事情到这地步又能怎么办呢?三位门主悲丧的转过了头,深深的舒了口长气,便不再言语。
陈炳堂狠了狠心,眼睛一闭,把剑向前一送,只等着那一声痛苦的不甘的冤屈的惨叫,只听“铛”的一声,陈炳堂的剑被打出了三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