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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寒暑,小试牛刀

转眼这苦修的生活已经过了五个寒暑。

庄外的人早已忘了玲珑山庄的庄主叫七玲珑,而庄内的人只依稀记得他们有一个行踪神秘的庄主,至于长什么样子早忘记了。

若云走出湖心小筑时正值冬季的第一场雪,空中飘着鹅毛般的雪花,结着薄冰的湖面如毡毯般铺了厚厚的一层。若云伸手接了几片,看着它在掌心慢慢融化,双唇间浮起了一丝笑意——天地间的美丽永远让人心动。

若云回屋披了一件黑貂斗篷,纵身一跃,转眼间已飞到了对岸,湖面上未留下丝毫痕迹。出了桃林,若云半回身挥出右掌,劲风过后雪地上的脚印霎时踪迹全无。

庄里的家丁正忙着扫出一条路来,看见突然出现的黑袍蒙面人全愣了。若云吩咐道:“去找文山,武海,就说庄主在大堂等他们。”等若云走远了众人才回过神来——这个黑袍人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庄主。有人慌忙去找二人。

五年时间若云变化很大,这五年来只有汉文见过她,因此并不觉得新奇,秦武却愣了,眼前的人穿着男装,一幅面具遮住了半个脸颊,只依稀觉得比五年前更加清瘦,但双目却炯炯有神,似乎能看到两簇小火苗在霍霍跳动,可见内力已到了一定火候。脸色因长久不见太阳而显得有些苍白,微微透出些象牙色,搭在扶手上的手指修长瘦削但又绝对的有力、灵活,左手的食指上戴了一枚银戒。

若云起身向二人走来,汉文微一欠身,秦武这才回过神来一抱拳道:“见过小……”汉文狠狠的踩他一脚,秦武忍痛将后话收回,改成了“庄主”

若云淡淡一笑,请二人坐下道:“这五年,辛苦你们了。”

汉文摇摇头,秦武道:“庄园是我们自己的,自然就该多尽心尽力,现在玲珑山庄的范围扩展了很多……”

若云摆摆手道:“山庄的事物交给你们我很放心,不用跟我说什么,我想听听这几年江湖上的事。”

秦武道:“这几年江湖上最有名的要数柳若风了,短短两年时间,他网罗了江湖上几十位高手为己所用,这些人有的作恶多端,有的阴险奸猾,还有的亦正亦邪……个个都是厉害的角色。他将玉昔宫作为自己行事的总舵,并在一年内将分舵遍布中原,但是又没有人知道这些分舵的确切位置,掩藏的极为巧妙,我们担心等柳若风实力一天天做大,江湖上必定会有一场大事发生。”

汉文道:“有人曾请蟋蟀帮的人查探过,但没有任何结果。”

“蟋蟀帮?”若云疑惑道。

“哦,它是近几年才兴起的帮派,专以帮人打探消息为生,而且从未出错,不管这个人隐藏的有多巧妙都会被他查出底细,就像一只无孔不入的蟋蟀。好多江湖人士都找它帮过忙。”

若云想了想缓缓道:“既然它的本事这么大,那么就不可能打听不到柳若风的事,我看他们只是不想招惹强敌罢了。如果有一天有人想知道我们的消息,也不是什么难事了。蟋蟀帮在什么地方?”

“就在扬州。”汉文道。

“明日投一张我的拜帖,我要会会这蟋蟀帮的帮主。”

第二天,云开雪霁,若云三人前去拜会蟋蟀帮。门前没有守卫只有两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在玩。汉文道:“小蟋蟀,回去禀报你们帮主,玲珑山庄庄主前来拜访。”一个少年一溜烟的跑了进去,另一个少年不住的打量着若云。不大一会,一虬髯大汉大步流星的冲了出来,上下打量一翻若云道:“玲珑山庄庄主的神秘果真名不虚传。”若云退后一步躬身施礼道:“晚辈见过前辈。”虬髯大汉一愣突然嚎啕大哭。若云三人均是一愣,虬髯大汉道:“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恭敬。”一句话说的是声泪俱下。若云顿时愣了,她决没有想到蟋蟀帮的帮主竟会这么孩子气,三人莞尔。等哭够了,虬髯大汉揩了鼻子,顺手擦在了衣襟上左手一挥道:“三位里边请。”豪气顿生。若云忍着笑进了蟋蟀帮的大门。

落座奉茶,若云道:“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人们都叫我‘老虫’。”

见若云有些迟疑,“老虫”道:“别跟我客气,你要是和我客气我就和你不客气。”

若云微微一笑道:“好一条豁达的‘老虫’那在下就不跟你客套了。能否让这些小蟋蟀回避一下?”

老虫哈哈大笑道:“孩子们,出去玩吧。”

人都走了若云道:“这次我来找您不是要查什么人,而是想让您为我破个例。”

“破例?什么意思?”

“玲珑山庄兴起五年,现在虽然是一个普通的山庄,每天收收租子,但用不了多久必将在整个武林大放光彩。到那时必定有人要来打探我的消息,我希望您到时候能在这件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就是说让老虫帮着你保全你的面具?”

“对,您可以开出您的条件,在下无不应允。”

“真的无不应允?”老虫诡异的笑着问道。

汉文道:“当然前提是不违背礼法和道义。”

“好,我的条件是你与我结为兄弟,并且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

若云做梦都没想到老虫会开出这样的条件,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老虫又道:“你是我所见过的最为投缘的人,我是真想和你做一回兄弟,你可以考虑考虑,想好了让小蟋蟀来找我。”说罢出去了。

若云在厅里度着步,然后问道:“你们俩觉得怎样?”

秦武道:“我觉得可行。假如老虫是真心结交那我们在江湖上就多了一帮朋友,如果是心怀不轨,也只是互相利用罢了,终究是利大于弊。”

“汉文你呢?”

“凭蟋蟀帮的手段想知道你的身份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没有必要提出这样的要求。”

若云点点头道:“那就试试吧。小蟋蟀,去找你们帮主就说我答应了。”

老虫兴高采烈的进来说道:“我就知道你会答应。来人,摆香案。”待香案摆好,汉文、秦武及帮众退出大厅,随手关上了房门。

若云站在老虫的面前缓缓解下了束发银冠。老虫惊愕的瞪大了眼睛道:“你……你竟然是个姑娘。”若云浅笑着拉过老虫跪在香案前对天盟誓,“今日,我于若云和老虫结为兄妹,一生患难与共,唇齿相依。”说完看向老虫。老虫也说道:“今**高飞和于若云结拜为兄妹,今后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二人站起身,若云盈盈下拜道:“小妹见过大哥。”老虫连忙扶起说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你放心今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若云恢复原样,打开房门,对老虫说道:“大哥,如果小弟求你帮我查一查咱们扬州是否有柳若风的势力,您会给我一个答案吗?”

老虫沉思片刻后说道:“天下第一庄。”

离开蟋蟀帮,若云道:“我们首先要将柳若风在扬州的势力消灭掉,马上投一份战书到‘天下第一庄’,三天后,将和‘天下第一庄’有一场大战。”

玲珑山庄要挑战天下第一庄的消息一夜间就传便了江湖,不少帮派都派人前往扬州观战。

决战之日,若云一身似雪白衣,披着黑貂斗篷,缓步行走在街道上,商贩们今天都歇了业,整个大街冷冷清清的,突然从斜刺里窜出一人拦住若云的去路道:“兄弟,你不能去。”看到来人若云冷寂如冰的脸上露出一丝暖意,“大哥,我为什么不能去?”

“这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叫做毕战,但这是个假名字,江湖中根本没人知道他的底细,你这样一无所知的前去,大哥怕你会吃亏。况且他的武功确实高。”

若云道:“大哥的好意,小弟心领了,今日一战已成定局任谁都无法改变。再说得胜的也未必是他,大哥还没有见过小弟的武功,不如一同前去为小弟观战。”老虫无法,只好忧心忡忡的陪同若云前往。

天下第一庄外围满了江湖看客,待看到从清冷的街道上走来的四人时喧声四起,“来挑战天下第一庄的人就是这四个人?真是不自量力。”“看来这年轻人的性命今天要葬送在这里了”……若云充耳不闻,气定神闲的穿过人群进了天下第一庄。庄主毕战坐在厅前的太师椅上,见若云进来突然放声大笑:“老夫还以为敢挑战天下第一庄的必定是一个厉害人物,没想到只是一个藏头藏尾、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看你这弱不惊风的模样,怪不得起了个娇滴滴的女人名字。”

若云冷冷道:“我这毛头小子是否厉害试一试才知道。”

“好,今日老夫让你一步,你带帮手下场,咱们三局两胜。否则该有人说我毕战以大欺小了。”

“不用那么麻烦,一战定乾坤。”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说道:“这是生死契约,输得人不仅要赔上整个庄园而且还要赔上自己的性命。如果你不敢签,现在就认输,并将天下第一庄的匾额摘下来。”

毕战听完大怒道:“小子太过嚣张,今**毕战就签了这生死契约,管教你有来无回,来人,拿笔墨来。”

写好契约若云道:“请在场诸位作个见证。”说罢一扬手,手中契约晃晃悠悠的飘到了园中的石桌上。众人均是一惊,须知要想把轻便的一张纸扔到十丈之外没有过人的内力是办不到的。毕战也收敛怒气,开始小心提防此人。

若云解下披风递于汉文。毕战走下台阶在与若云相距五米处站定。大战在即,在场诸人均屏息凝神,细细观看。

若云双臂轻松垂在身侧,不见一丝担忧和战前的蓄势待发。突然毕战一声暴喝,一掌劈向若云,掌心微呈红色,掌风过处一股滚烫之感。若云侧身躲过,反手切向毕战脖颈,毕战向后滑开数步,险险的躲开,若云的招数越来越快,但见一双肉掌上下翻飞,招招直取要害,突然人群中有人惊呼,“掌刀!”众人定睛看是,赫然发现若云掌到之处必有一刀光闪过,均到吸了一口凉气。谁也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内力竟已达到了如此境界,这在整个武林恐怕也找不出十个。汉文、秦武也是一惊,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就在众人惊异之间,毕战已呈败相,几招之后,若云左手切向毕战小腹,右手削向胸口,毕战立时捉襟见肘,被逼到了廊柱之下,全场一片死寂。若云双目如电,轻声道:“你输了。”说罢右手一挥,毕战全身瘫软倚在了廊柱上强撑一口气道:“你到底是谁?”若云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说道:“总有一天,柳若风会亲自去告诉你。”

若云拍拍手,重新披回斗篷,不理会两旁的人像来时那样缓步而去,出了庄门抬头看看上方的匾额,一跃而起,挥手间几个烫金大字消失无踪。众人一片惊叹,能在半空停留片刻其轻功也不容小觑。老虫一脸惊愕的跟在若云身后说道:“兄弟的功夫可真让我开了眼界了。”

秦武道:“庄主,为什么不留下活口问一问其他分舵在哪?”

“他们这些人是绝对不会说的。”

老虫道:“你放心,只要你一句话。哥哥我一定为你查清他们的底细。”

“不了大哥,你帮我一次就够了,其余的我自己想办法,这一战已经让玲珑山庄声名大震,我们以后也不能来往太密切免得连累到你。”

“哼,我老虫还没怕过什么人。”

“我知道,不过还是小心些好。”汉文道:“今晚我们再入天下第一庄,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若云冷冷一笑道:“你大可放心,决不会让你等到晚上的。”正说着,天下第一庄内火光四起,人们四散逃窜,风助火势,顷刻间烧了个片甲不留,若非人多势众,两旁的民居也将受损不少。

秦武恨声道:“真够狠的。”

若云胸有成竹道:“靠我们自己一样可以得到想要的。”天第一庄顷刻间土崩瓦解,而玲珑山庄却是声震武林,七玲珑的名号也成了江湖中茶余饭后的话题。不仅因为他的武功,还因为他的神秘。大战后小试牛刀的若云第二次躲进湖心小筑潜心练功,因为她明白真正的对手都在后面。等若云从湖心小筑出来已是草长莺飞。

出关后的第二天,若云吩咐秦武道:“你尽快去趟洛阳,好好查查近几年洛阳有没有什么新的帮派出现,他们当中又有谁屡次与燕荣山庄作对,打探好了就马上回来。”

“是。”

汉文送秦武出门,分别时说道:“小姐其实还有话没有说。”

“什么话?”

“她一定想让你去看看燕少庄主过的怎么样,可又不好说出来,这次去洛阳,记得去看看。”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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