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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情意绵绵,爱之幻影(6)

心里其实一直都是有点羡慕徐静蕾的,所以没有非常喜欢她。这份“不喜欢”多少掺杂些许女人之间微妙的嫉妒成分。这一次,老徐不当导演了,安安分分地做回轻松的演员。所以如果抛开植入式广告之类的老问题,《将爱》比之前的《杜拉拉》更拿捏得住,也更好看。徐静蕾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没有任何人会拒绝关于已经逝去的青春的回忆,也没有任何人会不珍惜已经逝去的爱情。这样的题材,怎么拍都赢。何况电影版《将爱》的画面唯美,音乐动人,整体的结构也是大众最容易接受的形式,导演在杨峥、文慧毕业后的无数种生活可能性中选择了三种来讲故事。可惜,三种生活的可能性,最终都没能成全爱情。

第一个可能也许是最平淡的一段故事:文慧与杨峥毕业后结了婚,并让文慧过上了他承诺过的那种生活。然而每段婚姻都会有它的过程——“七年之痒”。

像《革命之路》,像《蓝色情人节》,像《一夜迷情》,当爱情渐渐褪去,剩下索然无味的平淡生活,为了丁点小事相互猜忌,甚至买望远镜租房子窥视另一半的生活。曾经深爱的人会如何面对彼此的不信任?婚姻不能真正消灭孤独,但它并非没有用处。它可以用烦恼来代替孤独。七年甚至更长的婚姻以后,我仍爱着你,你也仍爱着我,平淡的生活磨去了爱的印记,而爱却从没消失过,当我重新了解你之后,我们是否能再次牵起手?

第二个可能是最精彩、笑声最多的一段故事:文慧与杨峥毕业后失去了联系,几年后成立了各自的家庭,彼此都有一段失败婚姻。在一次大学聚会上两人相遇,一连串啼笑皆非,一连串故地重游,埋藏在二人心中多年的爱终于迸发,面对彼此失败的生活,两人决定放纵。或许是上天不愿破坏青春残留在他们心中的美好,两人度过了一个让人无可奈何的夜晚。第二天,当文慧试图挽留即将回去的杨峥,他回绝了,回绝得如此干净:“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还能怎么样,还想怎么样?

再折腾下去,连内心中残留的那份美好,也会消失殆尽。”两人最终没有走到一起。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再也无法挽回,倒不如保存心中那份最纯净的感情,彼此远远地望着,默默祝福。

第三个可能终于让我红了双眼:杨峥毕业后一直未婚,某天深夜他接到文慧醉酒后拨出的电话,直觉告诉她文慧出事了。他赶到文慧的城市,波尔多。文慧已经变成一位贤妻良母,帮老公打理公司,独自教育孩子,并且需要面对老公的出轨。年轻的小三、悔过的丈夫、无奈的生活,文慧让杨峥帮助她拯救即将失去的爱与家庭。就在她将要回到老公身边的时候,杨峥离开了,留下了自己的手机,里面有这十二年来杨峥一直以来信守的承诺——海的声音。文慧疯一样跑去海边试图找到杨峥。那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一直在“等你爱我”。杨峥在海边举起腾空的手,音乐响起,我的世界也安静了。之所以感动,是因为曾经有过失望。“一辈子”这种话是不能轻易说出的。每个男人在追求你的时候都会这样说,都说可以等一辈子。但如果你一年不理他,你看他还等不等你。早就跑了。而杨峥,真的付出十二年“等你爱我”。

同样两个人,三种不同的爱情,这让我想起米兰·昆德拉的《生活在别处》:

我们的生活究竟有几种可能呢?每当我们下定决心选择了一种,就已经拒绝了其他千百种更加幸福的机会。当回头看走过的那些路,才发现,这也是我们唯一的路而已。但人要坚定果断,为了做一件事,必须头也不回,告别留恋的一切。过去了的时光与另一条没有选择的路,哪怕再好,都是死去了的——也只能不回头了。

青春逝去了,爱情在哪呢?不要怕,将生活进行到底,爱情自然水落石出。

《亲密敌人》

和前男友打一场爱情大战

导演:徐静蕾

主演:徐静蕾/黄立行/梁咏琪/钟丽缇/赵宝刚/李治廷

上映日期:2011年12月23日

说起徐静蕾,有多少人会躲起来以不言而喻的心态暗自等着看好戏?要说她怎么也是个文艺女青年,当年那部《梦想照进现实》多有文艺范儿,尽管不卖座也不叫好,但人家那是独立的电影艺术啊!如今,人们已经不能再厚颜无耻地把电影当作艺术来聊,除非你想把周围的人恶心死。所以老徐一个转身,摇身成为商业电影的卖座大导演。这让那些内心仍旧怀有文艺情结的大堆文艺青年感到除了失望,还是失望。然而,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完成从少女到花瓶,从文艺到商业的非凡转变,于老徐而言,她现在拥有的一切足以见证她某个方面的成功。

据说见过老徐的人都说她不漂亮。但不漂亮又怎么样,哪一场宴会她不把在场的男人迷倒个七荤八素?拍戏,做杂志,当导演,长相不漂亮,可难得的是,人家活得漂亮。尽管绯闻名单排个老长,但即将四十的她在感情的状态上依旧保持着神秘,甚至私下里跟朋友说:“只有脑子进水了才会去结婚。”你看,这才叫洒脱,才叫大气。然而,于我们而言,看到的不应该只是她一直“单身”的状态,而是作为一个大龄熟女,她比谁都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她聪明且潇洒。

谁也无法判断她是否真的幸福,她却让那么多局外人仰望羡慕。

看《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时我就觉得老徐擅长对一个女人的成长进行细致的剖析和描写。而在《亲密敌人》中,爱情的冲突犹如商场上的战争,一发不可收拾。其实每一次职场上的战斗也都是他们化解矛盾、试图重归于好的过程。

但两个人都倔强,因为谁都不想输。爱情这个江湖,其险恶程度不亚于那些传说中的刀光剑影。在利益面前,最容易被出卖的就是感情。反正爱情没有证书,没有字据,随便挥霍透支,甚至坑蒙拐骗都可以。爱的时候,可能是真的爱;恨起来,也绝不含糊。最幸福的是,爱恨情仇都过去后,还有在一起的冲动和愿望,这大概就是文人口中的真爱了。

黄立行说着性感的英文和膈应人的普通话出演徐静蕾的蹩脚男朋友。虽然是职场精英,但电影呈现更多的是他作为一个男朋友是多么“不合格”。他自以为是、小心眼、不近人情、不懂事,仅仅是女朋友把他的车开走了,就被他记恨在心,念叨很久。这个时代,不要说宠坏了孩子,连大人都被宠坏了。此时再添油加醋扯上自尊心、公主病什么的,一个傲慢自我,一个偏执小气,两个性格上都争强好胜的人聚在一起谈恋爱,确实很有看头。

有人说,在爱情中,使用任何心机和手段都是合理的。但说到底,电影不是生活。所以节节退败的徐静蕾眼看就能置前男友于死地的时候,情感又战胜了理智。他们又回到最初相爱的地方,眼神中又透露出温柔。死命折腾过后,他们终于看透了风景,准备停下来看细水长流了。曾经的善男信女在爱情里摸爬滚打那么久,谁还不长点心眼。爱情的江湖,你争我夺,心机算尽,却往往看不到天涯海角啊!

“无论我们有多么不同,无论你有多少缺点,我,还是爱你。不管世界末日何时到来,此时此刻,让我们在一起。”当这几行字幕出现时,我一声叹息,感慨着公主和王子终于过上了没脸没皮的幸福生活。但是不要担心,甚至可以窃喜,因为生活远没有电影那般美好,幸福背后还会有无数艰辛的日子要熬。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寻找金钟旭》

把命运留给命运

导演:张由政

主演:林秀晶/孔侑

上映日期:2010年12月8日

我想知道,印度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地方,有着怎样的景色,怎样的味道。

她经历了什么,十年了还念念不忘。

——《寻找金钟旭》

电影《寻找金钟旭》改编自韩国最具人气的音乐剧。不但有笑料,还有勇气、命运和印度的空气。职场不顺的韩基俊人高马大、穿着体面、有点洁癖、为人善良,开办自己的“寻找初恋事务所”。在帮助第一个正式顾客徐智友寻找初恋金钟旭时与她产生了爱情。而这个不拘小节的女生其实有着自己内心的细腻,十年前她在异乡印度邂逅初恋,从此对初恋男友念念不忘,哪怕这份爱早已逝去,她仍旧守护着执念的爱情。

这个美丽的小女人始终缺乏勇气面对最终的结局,这却又是她性格的一部分。她吃东西总习惯留下一点,对喜欢的故事却避免看结局,因为“只有那样,才觉得安心。不看到结局,才能把好的感觉保留下来”。所以后来,当她终于找到金钟旭时,却再次逃避,喜欢的人她不敢尽全力抓住,亦不想破坏记忆中那场艳遇的美好,印度的阳光,明亮的色彩,混杂着各种气味的街道,她宁愿将其全部封存起来,以便往后的日子还能拿出来自我欣赏。把命运留给命运,这就是她对待人生的态度。

总归是有这么一类人,用不屑的表情掩饰内心的伤害,用随意的微笑掩饰心中的恐惧,也正是她们,最最善良,最最单纯。命运偏偏爱和这样的人开玩笑,制造一个又一个巧合与分离。但是我们总是要去爱了,受伤了,完结了,成长了,之后才能有新的开始。如若始终没有直面恐惧与失败的勇气,怕是什么都得不到的。

你还怀念初恋吗?还会梦见第一个牵你手的身影吗?故事中,金钟旭似乎从未出现,即便出现也是韩基俊的分身。为什么最后机场相见时,金钟旭又变成了另一个人呢?我以为,徐智友“不愿知道结局”的性格让她以为自己还无法忘怀初恋,然而潜意识中却在遇到韩基俊时便产生了情愫,以致她自己也分不清楚她要寻找的金钟旭是否还是初恋的那个人。第一个爱的人几乎都以失败告终,我们也许会在以后的漫漫人生路中寻找初恋的影子。初恋,并不一定就是第一个人。

结局并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在现实的感情面前,缘分和命运都不重要了。

徐智友不再需要金钟旭,因为她的身边已经有了韩基俊。

男主角韩基俊的扮演者孔侑那时候刚刚退伍,身材像衣服架那么好,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女主角也是清纯可爱,个性、魅力十足。如此出色的演绎搭配电影恰到好处的节奏,如梦如幻的回忆,还有印度式的异域风情,可谓赏心悦目。那些回味起来发人深省的台词,有如品读一本内涵深刻的古书,会感动也会反思,不禁想起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前尘旧事,有遗憾也有成长。把命运留给命运,我们尽管前行,走到尽头也许什么都没有,但仍旧要敢于拥抱下一刻。最终将会发现,我们真正需要的,是面对的勇气。

《分手说爱你》

爱情何苦与世界为敌

导演:黄真真

主演:薛凯琪/房祖名

上映日期:2010年5月1日

我一直很中意香港导演黄真真的风格,新鲜随意,视角独特。在《分手说爱你》中,镜头里大部分是房祖名和薛凯琪这对小情侣间的甜甜蜜蜜、吵吵闹闹、分分合合。但这样的拍摄手法却让人感到真实、不做作、不夸张。毕竟我们凡人的生活是这样,凡人的爱情也是这样,哪有黑白分明的对与错。比如两个人出去旅游,因为迷路而吵架,你一句我一句,琐碎、具体而真实。电影外的我们知道根本没有吵架的必要,两个人争得固执、倔强,还有一点点任性。

这不就是爱情原本的样子吗?尽管她伤感、脆弱、有小脾气和小心思、小暴躁,但同时她真实、自然、甜蜜、窝心、小鸟依人。在爱情的世界里,每个女孩不都是这样让人疼爱吗?他们青梅竹马,他对她好,会讨得她的欢心,她生气了他会主动认错,对于她的无理取闹也全部包揽,带她去旅行,为她制造浪漫。

这样的方式对于情侣而言简直恰到好处。可是对于人生,她不断拼搏,他得过且过,分歧难免发生。这时候,另外一个集才华品位于一身的魅力型男出现,对她说:“这个世界好大,你的中环其实很小很小。我可以带你去巴萨罗那。”她会怎样选择?如若是你,又会怎样选择?

与其说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竞争,倒不如说这是爱情和世界的竞争。爱情很窄,世界很大。我爱你,但没法和你在一起;我爱你,但我更爱这个世界。是选择继续爱你,还是选择更爱我自己?爱情本来就敌不过世界。毕竟,对某时某地的某些人来说,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不是梦想的全部,甚至不是爱情本身的全部。可是,爱情何苦与世界为敌呢?在爱情里,有太多人挖空心思为自己留下后路,也仍旧没法漂亮地全身而退。也许,爱情真的就是一个过程,通不向任何地方。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会毅然决然选择那个带我去看世界的男人。但随着岁月的积淀,我越来越相信身边不离不弃的陪伴。别以为你有通往世界的钥匙就多么了不起。其实,大部分女人都不会因为某项单独指标而爱上谁谁谁,更不会因为一时的欢愉感受而头脑发晕、忘乎所以。我们在乎的是:想起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无须掩饰的快乐;眼神相交就恰好明白对方所想的那种默契;在凌晨突如其来的脆弱迷茫时分正好有一个怀抱可以安慰的温暖;那个人会给你回应,就好像你在这个世界上的回声,让你知道宇宙间你不是孤独的,不是站在悬崖上朝深不见底的深渊中扔石子也许永远听不见下面传来的那一声。我们在乎的是有人可以一直陪我们玩人生这场游戏;希望他可以了解我们的生活就像我了解他那样;他除了倾诉还可以像我倾听他讲话那样倾听——那才是一种被叫作爱情的东西。

电影的最后,导演设置了开放式的结局,他们会怎么样呢?爱情最终敌过了世界吗?伴随着黄诗诗写的片尾曲《手分手》,我宁愿相信:早晚,他们都要回到不能使其幸福又不肯放其离开的现实世界,痛,并乐在其中。

这就是黄真真电影的独特之处,很多时候她更愿采取纪录片的拍摄手法,企图向我们传达一个理念:要真实,不要太文艺。就好像真的有个人在跟你抱怨说:“像我这样一个女人,为什么总是以难题的形式出现在感情的世界里?”岂不是觉得太“作”了,这份“作”让人感到不舒服,很多小情绪都渗透到生活中,将一切琐碎都上升到要死要活的高度,以至于真正的苦难反而显得那么无足轻重。

或者说,文艺腔会使真正苦难的生活像一种戏仿,蒙上了玫瑰色的面纱而变成了浪漫轻浮,然后在麻醉中沉沦,永远无法摆脱人性中真正苦的那一面。能够将我们救赎的,还是真实。

《爱很复杂》

轰轰烈烈的迷失

导演:南希·迈耶斯

主演:梅丽尔·斯特里普/亚力克·鲍德温/史蒂夫·马丁/蕾克·贝尔/约翰·卡拉辛斯基/亨特·帕瑞斯

上映日期:2009年12月25日

有人说,爱很简单;有人说,爱很复杂。二者都没有错。说爱很简单的是那些会一头扎进爱情不可自拔的年轻人,他们还处在既能为爱情飞蛾扑火,又能对生活了无牵挂的年纪。而说爱很复杂的人们大部分度过了“爱是唯一”的阶段,转而开始向生活索要其他东西,事业、物质,甚至梦想,此时如若再夹杂着爱情,又怎么可能不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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