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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匪生民生

英雄识英雄,惺惺相惜,大刘诚心诚意邀请大秦加入自己的弓箭队。大秦听了大刘的话,自己想想,觉得也对,母亲自己留在庄里也不放心,接去县城,也好相互照看,母子心安。银子也有,买房租房都够用。大刘见大秦同意了,立即去找县太爷,禀明了自己的意思,县太爷也欣然同意。大刘派五个士兵,去帮助大秦搬家。这一下,经过大刘的努力,县衙的兵房里,又添一员悍将。

俘虏们一出营,就被各家亲人接着了。妈妈拉着儿子掉眼泪,妻子拉着丈夫的手傻笑,父亲抱住儿子拍打着儿子的后背,也不知说什么好。家人们对俘虏们看了又看,亲了又亲,仿佛三十年没见面似的,都不知往回走了。县衙的人看到这有哭有笑的场面,也都眼含泪水,激动不已。生死两重天那!怎么能不如此?都暗暗佩服县太爷的胸怀与胆识。三个刺客又见面了,他们帮助家人扶着伤者,抬着死者出营,还有几个死的,家人也都抬着死尸,痛骂毕元这个魔头。李士林见此,对刘平说:“你去拿银子,受伤的给十两,死亡的给二十两,安抚一下。”

刘平一听,愣了一下,就去找到师爷,要了银子,带着十来个士兵去追有伤亡的家人。家属们不知何事,当刘平说奉县太爷之命给他们送银子时,顿时人丛中想起了一片感激之声。这些人一齐回身朝军营跪下,叩头,各个泪流满面。

送走俘虏,李海平、李宝他们也回来了。李士林听了详细情况后说:“我们路途不熟,没带干粮雨具,追击困难极大,暂时就不追了,回到县衙再详议此事。但我们必须捉拿毕元归案,害人的元凶我们定然让他认罪伏法。接着,他下令全体人员都出来,把陷坑填死,把寨沟平了,准备第二天早上拔营回城。

到了晚上,由于没了寨沟,都觉不安全。李士林下令多设岗哨,勤一点巡逻。

在毕元的佣人之中,有一个中年人,他就是管家毕志才,他也出去十来年学过武,会轻功,使得一手好镖,鬼头刀耍得也不错,但此人会算账,善于理财,毕元就用他做了管家。十几年来他帮助毕元敛了大量银子,积累了巨额的财富,他也没少贪占,得了很多的好处。这次毕元逃走,本也想带他走,可他有家有业,年龄已过五十,不想走了。毕元看他犹豫,只好作罢,但求他在自己的一伙人走后,把床再摆好,别让官军找到洞口,一旦听到他的死信,一定找机会给他报仇。毕元见管家都答应下来,就告诉他一个秘密:在仓库银箱底下,有一个小小的地下室,里面有一个大铁箱,箱里有三千两金子,一千两银子,还有一些珠宝,其中有一个缅甸猫眼石很珍贵。如果大难不死,他日东山再起的时候做经费,如果不幸死了,这些东西就请妥为保管,儿子回来时再给他,以那一千两银子做为酬谢。接着,将所有钥匙都交给了他,然后就下暗道走了。管家急忙将床收拾好,就去了仓库,一见银箱,眼睛都红了,但搬不走,没有办法。急忙拿出几个,揣在怀里,又拿出十几个藏在一边,用破袋子盖上。官军若发现,就得拿走,不发现,就是我的。这时,听到有大队人马来了,就急忙出来,到自己办事的小屋,将银子藏了起来,混到佣人当中。待官军都走了,他就跑到仓库去看,见自己藏得银子还在,就又找了锁头将门锁了。后来,他又与新庄主商议,将仓库及附近的房子买下,自己重砌了围墙,独开一门,自成一家。

这毕志才的庄院如今就是匪徒恶霸们插进京海县的一枚钉子,他日恶徒归来,倭寇报仇又有了一个落脚的地。等到阴谋败露,被县衙抓去受审时,他是死是生,他儿女作何想来了,宝藏是否能换回老父之命,这猫眼石到底是何种宝物,于朝廷又有何益?这是后话,暂且不提。总之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李士林只是同情毕家庄百姓原本都是良民,却没有想过,这些所谓的良民当中自然也有和毕元一个鼻孔出气,顽固、强横到底的匪类,毕志才就是其中的一个。

到了晚上,他吃完晚饭,越想越气,主人走了,银子财物也都被拉走了,这官军也太贪婪了,出去看看,要能杀几个官军也能出口气。于是,他带上多年未用的镖囊,趁黑夜来到官军营前。只见营里灯火通明,站岗巡逻的很多,想进营是做不到,那就杀两个站岗的出出气吧。他想着,拔出镖来向站岗的打去。站岗的怎么也想不到毕元跑了还有人敢来报复,听到镖飞来时的破风之声,还没分辨出怎么回事时,砰砰两声,镖打进了人的身体,一个打进肩窝,一个打进左臂。“有贼!有贼!”两个伤者大叫。

这是发镖之人多年未练,再者也是年令稍大一点,又嫌夜黑。否则,还有他两人活命之理。毕志才一见未能打人至死,知道自己年老不中用了,只得运起轻功逃走。

两个受伤之人一叫,立刻惊动了全营。李宝等带人来到救起哨兵就出营搜查,围着营转了一圈,什么也没看到。回到营里又增加了岗哨,加强警戒。李士林听了报告说:“原来以为破了庄,毕元等人跑了,就会无事了,现在看来,这是错了,还不能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这一定是庄里还有毕元的死党,他来报复我们,继续与我们为敌。看来,以后我们的麻烦事不会少了,还得警惕起来,防备他们捣乱破坏。”

众人听了都有同感,一度极度轻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

第二天,州兵和县衙的人全都撤回了县衙。一回到县衙,李士林什么也不顾,马上就与师爷商量给州衙报捷,他说:“所缴获的银子,武器,粮米都如数报准,但说粮米以作军粮,银子留下一部分作军饷,毕元一伙,九族之内的青壮男子都在历次的战斗中丧生,凡近亲人员都已逃走,去向是狮子山。县衙准备剿山灭寨,抓捕毕元一伙归案,州衙之兵是否回去,望知州大人训示。有功人员附有名单,怎么奖赏听州衙大人指示。”

师爷一边提笔写字,一边在心中体会老爷的爱民之意,这算是瞒上,可是他在救无辜之人的生命啊!这瞒上呢,也很巧妙,上宪又不得不信。师爷一边写,一边自己点头,暗自佩服县太爷机智。他想:这人常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县太爷整个人心都变了,可比金子还金贵。

接着,他又告诉毕家庄的新庄主毕云青,和庄兵队长毕军,等待领人回去。李士林告诉李班头,毕家庄的人除两个杀人重犯不放,其余全放回去。李班头担心毕元的亲随卫兵与那个来拉尸体的管事人,一旦放回去以后会捣乱。李士林就对他说:“宽刑薄赋是德政,为政之人要谨记,德化教育比刑罚更重要。秦朝刑法极严,动羁就是死刑。否则,就不会有大泽乡农民大起义。我们现在要作的是:可抓可不抓的,一律不抓,可杀可不杀的一律不杀。毕元的卫兵都叫他们去吧,如果以后他们不法,再抓他们也就是了。”

李班头听个似懂非懂,出去传达命令。

李士林是决心将仁德的治民之念贯彻始终了,也因了这个念头多少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因为李士林知道:现在官贪民怨,盗匪,倭寇又齐来害民,失地农民多么艰难,他们只得依附在庄主身上,租点地耕种,惟持半饥半饱的生活,庄主的话怎么敢不听。现在要一味重罚他们,只能激化已经很深的贫富、官民之间的矛盾。自己这样做虽然不能挽救大明王朝将倾的大厦,但也是对自己这一方百姓小小的安抚,对自己的良心也是个安慰。自己不是官,但作了这个官,深知百姓疾苦和百姓现在想什么?能做这点事情也算对神明,对死去的李士林一个交代。一想到死去的李士林,就想到了老伴和女儿小妹她们思念丈夫和父亲的心情,一想到小妹那哭泣的样子,李士林的心情就悲愤不已,就更加痛恨毕元与贪官草菅人命,更加体恤民众。他的这个决定就是基于这个思想意识。作秀才时,他觉得自己一旦考上官,能做个好官,解民众之疾苦。但他的思想不符合统治阶层的意愿,所以屡考不中,阴差阳错成了官,思想还在为百姓时的阶段,为官以来,更看清了官场的黑暗。他痛恨黑暗的官场,痛恨欺压百姓的行为。所以作出的决定总是以爱民为主。可就是这个决定,救了毕家庄普通庄兵的命,安定了全庄的人心。使这个遭受重创的庄子,在也没有受到伤害。

这时,就听县衙门外人声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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