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充笑道:“怎么样?你看明白了吗?”
张贤点了点头,于是将这招演了出来,王充在一旁指点,顿饭工夫,张贤便领悟了这路拳法。
王充捋须笑道:“这路拳法起于左手,而劲却在右手,而这并非是固定不变的,也可以起于右手,运劲于左手,你可记住了。”
张贤笑道:“我全懂了。”
王充点头道:“我这第二路拳法,叫做花前月下,你看好了。”说着王充左手快速伸出,呈莲花状,右手却自上而下掼下,掌似甚是飘虚,而劲力自生。王充练毕,道:“你来练练,我看看你掌握如何。”
张贤一笑,双手一摆,将师父刚才演过那招演练一便。王充看了,连连叫好:“不错,正是如此,没想到你只看了一遍,就如此通透,你真聪明。”
张贤搔了搔脑袋,心中得意,笑道:“先生过奖了。”
于是王充又将下面的招数一一传授,张贤在旁边看边学,不到两个时辰便学会了六路,可演到第七路“七上八下”的时候,王充突然停住了。
张贤问道:“怎么?”
王充嘘了一声道:“有人来了。”
张贤听说有人来了,也吓了一跳,赶紧回到桌旁,操起一本书。王充也来到桌旁,笑视着张贤。
不一会,书房的门便被推开了,张化出背着手,走了进来。王充见张化出进来,心中不禁有气,按礼数来讲,先生在屋内,外人入内理当敲门,但又不好明说,只好站起身,抱拳道:“张庄主。”
原来张化出并非无礼之人,只是心高气傲,压根就没瞧的起王充。
张化出抱拳:“王先生,失礼,失礼,不知小儿学的怎样?”
不等王充答话,张贤插话:“今天,我跟先生复习了《论语》。”
张化出道:“真是如此吗?小儿玩劣,先生可要加以管束。”
王充却不回答他的话,道:“现在天色将晚,王某告辞了。”说着转身便走。
张化出抱拳:“那我就不送了。”
王充一笑,便要离开西厢房,张贤叫道:“先生等等,待我送送你。”说着张贤陪先生一同出了西厢房。出了张家,张贤一直将先生送到庄口,此时太阳已经落山,王充转身:“不必送了,贤儿快回去吧,回去晚了你爹要骂的。”
张贤见先生叫自己“贤儿”,顿感亲切,道:“不知先生家在哪里?我好登门拜访。”
王充笑道:“我家在天下,你快回去吧,明天我会再来的。”说着转过身去,飘然而去。张贤望着王充的背影,有些依依不舍。
却说张贤回到家中,张化出便考他《论语》,张贤对答如流,张化出心中大喜,他哪知道他儿子以前便已经将论语背下。一夜无话,次日天一亮,张贤便起床洗漱,张化出奇道:“往日都得他娘叫他几次,才能起床,今日却怪了,看来我这先生是请对了。”一家吃过早饭,不一会王充便到了,于是张贤又在西厢房同王充学习武艺,只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就把儒拳中间的六式学会了,而这日下午,张贤又将儒拳的后六式学会了。天已见黑,王充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且慢,”张贤道:“我明日要去会一位高人,先生可否一同前去。”
“高人?”先生笑道:“我倒要见识见识。”说罢,转身辞去,张贤出去相送不提。
却说这日天明,张贤起的好早,换了一身衣服,吃过早饭,王充便到了。
于是二人一起去会张贤说的那位高人,张化出也知道他要外出,因有言在先,却不阻拦。
二人便上了路,往莲山莲花观而行。
路上,王充便问:“你说的高人却是谁呀?我倒想听听。”
张贤笑道:“他不让别人知道他的姓名,先生请见谅。”
王充笑道:“那这位高人有什么本事呀?”
“他有妙手回春之法,起死回生之术。”
“那你怎么会认识他呢?”
“我幼时淘气,那日上山去玩,不小心把脚扭伤,无法走路,是他把我救到观中疗治的,于是我们便成了朋友。”
王充奇道:“观中,却是什么观?”
“便是莲山的莲花观。”
“他是道士吗?会武艺吗?”
张贤摇头道:“不是,他会不会武功我倒不清楚,只知道他和我很合得来。”
行了足有一个时辰,二人已经来到莲花观了,张贤上前叫门道:“老朋友,快出来,小朋友带人找你玩来了。”
不一会,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老者,正是那日张贤在莲花观遇到的老者。老者一看到张贤,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娃子,怎么今天才想起找我来玩呀?”
张贤笑道:“我们不是约好了吗?我的狐狸呢?”
老者笑道:“我自然是给它医好了,你怎么谢我呀?”
张贤笑道:“不知道它在哪里?”
老者正欲答言,却看到了张贤身后的王充,先是一楞,接着便哈哈大笑:“穷书生,你怎么却也到了我的观?”
王充上前抱拳:“这位是黄易龙黄兄长吧?”
老者的脸便如同开了一朵花,道:“行,你记性不错,却还记得我。”
王充赶紧施礼:“兄长一向可好,小弟有礼了。”
黄易龙赶紧将他扶起:“都是自家兄弟,多什么礼。”
王充叹道:“一晃我们也有二十年没见了,兄长你可好?却怎么住进了道管。”
“我?我好的很呀,”黄易龙笑道:“年轻时候东奔西跑跑腻了,躲在这里却图个清闲,走,快跟我进去。”
于是黄易龙拉着王充进了道观,张贤在后面跟随。小观并不大,中央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供着三清圣像,长年没有烟火那圣像上已经落满了尘灰。
张贤进了道观,便四处张望,问:“我的狐狸呢?”
黄易龙笑道:“我把它医治好了,便将它放了,反正我看它在观里也呆不住。”
张贤撅嘴道:“你把放它放了,却没经我同意。”
“你要要我哪天再给你抓一只不就得了。”黄易龙回答了张贤的话,又转头对王充道:“老弟呀,你怎么会和这小娃子在一起。”
王充笑道:“他是我徒弟。”
“徒弟?”黄易龙笑道:“你这老鬼年轻时候却也没收个徒弟,怎么老了,老了,却想起收徒弟了?”
王充笑道:“这孩子聪明过人,我甚是喜欢,所以收为弟子。”
“也是,”黄易龙笑咪咪的捋着白须,道:“你曾说过,你收徒弟之时便是你找到比你聪明的人的时候,当年那么多人哭着喊着要拜你为师,你一个也没收。想必这孩子比你还要聪明。”
王充笑着点了点头。
黄易龙笑道:“其实,还有人比你聪明的。”
王充奇道:“比我聪明,他是谁呀?”
黄易龙笑道:“便是你老哥哥我。”
王充听他这么说,也笑了起来。
黄易龙又道:“兄弟收了好徒弟,却是喜事,老哥哥我却苦了。”
王充奇道:“黄兄无忧无虑,何苦之有?”
黄易龙叹道:“你不知道,最近山上来了一伙人,说是什么天狐教的人,见了人就抓,好不恐怖。”
“那兄长就没管上一管。”
黄易龙双手齐摇,道:“我管不了,我管不了,那天我和他们当头的打了一架,他们那当头的倒是打不过我,不过他们那群手下,拿来一堆烂绳子,险些将我套住,多亏我逃的快,要不我现在早见阎王爷了。”
“天狐教?绳子?我道没听说过?那他们当头的是谁。”
“当头的是个丫头片子,能有二十多岁,长的还挺俊的。”黄易龙摇着脑袋:“叫什么,什么亭来着。”黄易龙搔着脑袋,多半是想不起来了。
张贤插嘴:“是梅亭。”
“对,”黄易龙奇道:“你怎么知道?”
张贤抱着肩膀道:“那你就甭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