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要有人奏乐才行!”她什么时候成的舞姬,让她堂堂纪国云织小姐当舞姬,也真是一出笑话,让人知道了,纪国候恐怕要气死,纪国的子民日后连头都太不起来吧!
御龙克己回过脸,指了指不远处桌子上的古琴,又看了看贺玉郎,随后便见贺玉郎走到桌子旁就坐,把古琴摆放舒服,‘当’‘当’弹弄了两下,试了试琴弦,怪不得带着贺玉郎一起前来,是给她找了个伴乐的人。
“要我弹个什么曲子?”贺玉郎春花灿烂的一笑,胸有成竹,任凭姜灵儿挑选曲目,弹琴他可在行的很,什么曲子,只要是叫的上名儿的,他都手到擒来。
“随便,弹什么都可!”姜灵儿也不甘示弱,话里话外都不让他一个人占了风头,话一出口便尽显大家舞者的气势。
贺玉郎一听,再也没说半句,打手就开始弹奏,姜灵儿听了没几个音,就已猜出他弹奏的是何曲目,毕竟是听的多了,贺玉郎肯定是不知道,她身边有两个曲乐厉害的人物,一位是玉美人,那必须是超凡脱俗的上上等,另一个便是丽娘,那琴技也是万里挑一的绝佳乐师级别,贺玉郎虽说弹的已是上流水准,可比起她们两个,还是差着些,尤其是若跟玉美人比起来,就远远不及了。
姜灵儿慢悠悠的开始迈步旋转起舞,随心儿跳,随意而舞,从窗前到屋子中央,小小的空地,足矣成为她自由发挥的天地。
伸展旋转,扭摆腰线,时而如水蛇,时而如飘零的秋叶,舞姿唯美轻盈,浑然天成,如仙灵天女,动人心魄。
御龙克己看的尽兴,看的迷醉,神情专注,眼睛不离姜灵儿,看的仔细,他坐在桌旁的蒲垫上,表情放松自在,有时露出些许笑容,但都在停留片刻后收了回去,若不是贺玉郎就在身旁,他还能把发自内心的微笑保持的再久一些。
一曲结束,姜灵儿停下了舞步,御龙克己朝贺玉郎示意离开,贺玉郎抱起桌子上的古琴,起身便向门外走去。
“是瘦了,所以才跳的好看!”御龙克己应是按照自己的思维逻辑,把瘦了跟跳舞扯到了一起,其实这根本不是瘦不瘦的事情,而是各人舞蹈功底和技艺的事情,他并不是不知道,就是不爱这么说,能拿他如何。
“你这调调,倒是让我想起一个讨厌的人来!”有一个明知道怎么回事儿,不夸反而损的,就是胡馊,虽说御龙克己并没有损她,只是把应该夸她的推卸掉了,但好似也差不多的道理:“他叫胡馊,想必你也知道此人。”
“一个死人而已,哪儿能跟我相提并论!”御龙克己自然知道此人,胡馊在纪国可是学士中的第一人,饱读诗书思想透彻,是他想要招揽之人,可惜太过愚忠于国家,几次三番都请不到自己身边。
“你说什么!你胡说八道!”姜灵儿一听,激动的冲到御龙克己面前,她不相信,胡馊怎么可能死了!
候父平日里就是气他跟自己作对,总是直接说出他的不是,不给他面子,也都是吓唬他说要砍了他的脑袋,并不是真的要杀他,反正还有一堆人,包括大哥都会帮他求情,候父都是有这些个台阶儿他就踩这下了,他知道胡馊是个有真才实学,能帮助纪国发展的人,得到应该珍惜。
“我没有必要骗你!”御龙克己见她反应如此强烈,满满的悲伤气息,那感觉说不出来的让他心里不舒服,又火烧焦油的又添了一句:“被迫写下了状,姜印天亲自监斩!”
“是谁!是谁!”姜灵儿的声音颤抖中带着愤恨,她无力的蹲坐在地上,眼睛瞬间湿润,泪水止不住的向外涌出。姜印天亲自斩杀了自己的师父,一定比自己更加痛苦,内心折磨异常。
这是御龙克己第一次看到她哭,就连被逼迫脱掉衣服,她都不曾流下一滴眼泪,如今却哭成了泪人,他僵住了身子,走到姜灵儿面前,感觉步伐好沉重,像是绑了石头,迈的吃力。
他蹲在姜灵儿对面,离的很近,一言不发的抬起手,轻轻触碰姜灵儿脸上的泪珠,刚一碰到就很快的缩了回去,感觉像是被烧开的热水烫到了一般。
“一会儿去无名阁找我吧!”御龙克己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他没有办法就这么一直看下去,起身就往门外走去,临走前留话:“就给你一个时辰整理情绪的时间,哭的不要太久,眼睛瞎了就会被扔到山上喂狼群!”
他是在关心她吗?好像又不是,又好似一种安慰,就是特别了一点儿,姜灵儿仰着脸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那股香味儿从房间消息,姜灵儿开始了发疯般的哭泣。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不多不少刚好一个时辰,只见秋慈走进屋子,身后还跟着另一个婢女,她们一个端着一盆清水拿着脸布镜子,另一个手里捧着一个黑漆木质长方形托盘,里面摆放着胭脂水粉。
另一个女婢见了姜灵儿便下跪行礼:“奴婢小娇,是奉公子之命,来伺候您洗漱的。”
这时候姜灵儿才反应过来,一个时辰过去了,她方才哭了好一会儿有些累就迷迷糊糊的在床上睡着了,这会儿还躺在床上呢!
秋慈和小娇伺候她梳洗完毕,穿衣打扮了一番,便领着姜林儿走到了门口,有门口的侍卫带着她去那个叫无名阁的地方。
屋子外面空气新鲜,姜灵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已经好久没呼吸到外界的空气,吐纳的只是屋中的沉闷。她放眼四处,庭院内古松挺拔,翘檐松枝赋予其飞动,白墙月门增添其秀气,回廊曲径宣表其秀气。四周花儿草地,树木环绕了半周,右侧就是石子路,顺着延伸到屋子的窗外,然后继续向远处延伸,树木间时不时的还看到有雀儿打这经过,偶尔还有两只不知名的鸟儿缠绵飞远,让人感觉怡然自得,美哉美哉。
侍卫引领着她,沿着石子路前行,经过白墙红瓦,色彩对撞分明,墙上还有大片的爬墙虎,在阳光的照射下,分外好看,让她似乎遗忘了忧伤,心情好了许多。
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座庭院处,门口没有牌匾,空荡荡的,除了砖瓦和白墙上的爬墙虎,没见着一个字,按说门口处都是有院落的名字,主人家都会起的。
走进庭院放眼望去,一片荷塘鱼色,荷塘中央亭台楼阁,四处错落着各个方向的小路,供人行走之用,再无其它空地,宽人心脾,陶人心醉,不禁让姜灵儿大叹,。
侍卫划来轻舟一艘,姜灵儿坐身舟上泛游池中,回顾四周荷色环绕,碧绿的荷叶映衬着白里透红的荷瓣,荷叶轻轻地浮在水面是,随着池中鳞波晃动高高低低,上面还有几颗晶莹透亮的水珠各自滚动,阳光照射在上面闪闪发亮,姜灵儿置身美景之中,一不小心便失了神。
荷花自古圣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洒清香而天然独秀,极素雅又纯洁谦逊,能种这大片荷花之人必定是爱荷之士,喜荷爱荷者必定有一颗翩翩君子心。
姜灵儿乘舟进苑直抵阁边小路,忽闻香气袭来,转眼一看,御龙克己已在岸上等候,他见其身影伸手笑迎,那笑容如春风拂面柳絮飘扬,姜灵儿的心为之一荡,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如此笑脸,一直以为他的笑容,无非就是掩饰和虚假,没想到竟有如此温暖的时候。
她不自觉的脸红了起来,像是少女怀春一般,一片红晕笼罩双颊,害羞的微微低下了脑袋,睫毛轻垂。
上岸后,御龙克己早已收起了真实的笑脸,那一瞬间,他也不知为何会那般的笑容。
他仍然拉着她的手,并没有送开的意思,握着她那细滑柔软的手,御龙克己都不敢用力,怕一不小心就折断了,他把姜灵儿领进阁子里,让姜灵儿在桌子旁坐下:“粥快凉了!”
姜灵儿见桌子上有清粥一碗,机碟小菜,稍许的感动涌上心头,眼前的人似乎很陌生,若不是那股子香味,她都觉得,这人肯定是易容变化来的,虽说刚刚的温柔只在一夕间,如今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即便是笑了,可还是觉得冷冷的,不像那样温暖。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吗?难不成是有什么阴谋?管它的呢,这不是恢复正常了嘛!听到自己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唤,姜灵儿先把好奇仍在了一旁,吃饱了要紧。
吃过饭后,御龙克己便带她散步苑中荷色间。微风轻抚她的秀发,丝丝飘动着,她看向御龙克己不解言道:“为何此处唤作无名阁?”
御龙克己思索片刻,望向那一池芙蓉色:“因为太爱荷花,怕玷污了它的圣洁,故而觉得无名也罢,既然没有名字自然叫作无名阁。”
姜灵儿听后一脸懵然不知,他这又是哪一出逻辑法则,摸摸酒壶要砍手,怕玷污了荷花不起名字就叫无名阁,不明觉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