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厉害,原来是没起名字的意思!”姜灵儿点起脚尖,向荷花池内望了一眼,又转身看了看御龙克己,样子奇奇怪怪的。
“你怎么了?”御龙克己心情大好,脸语气都温润了许多,不似那般的笑不笑都能把人冷冻了,那懒懒散散的感觉,特别的优雅从容。
“据说中邪之人最怕荷花,如若附近有荷花,花瓣尖角就会有所感应,使得整个花朵左右摇摆,中邪者头顶亦会有黑烟缭绕。”这是纪国民间的传闻,姜灵儿小的时候在宫外,听一个老叟说的,她见御龙克己特别奇怪,跟平时判若两人,不是他人假扮的,那就是中邪了。
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中邪的迹象。
御龙克己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池中荷花有的从荷叶中冒出来,宛如一只独秀,向众人展示着它清净高雅的魅力;有的羞怯地躲在荷叶下,时而现身时而隐藏,犹如娇羞的少女始;有的还只是花骨朵,露出水滴形状的小圆脑袋,显得稚嫩简单,还有的半开半合花瓣,让人不免觉得好奇里面有什么,忍不住想去探索。
御龙克己转念姜灵儿,她就像那半开半合的荷花,让自己想去一探究竟:“微风摇紫叶,轻露拂朱房。中池所以绿,待我泛红光。”
诗句灌入姜灵儿的耳朵,冲入心房,让她为之一振,好优美的诗句,没想到他还有如此绝佳的才华,让姜灵儿不禁产生了好感,此刻的御龙克己再她眼中,像是千万荷花中最美的一朵,身体的周围弥漫着怡人心神的幽香,花径挺直高贵,散发出一身傲擞:“你这是怎么了?好生奇怪!”
“只不过是想对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好一些!”御龙克己见她还是不死心,又移目池塘间看了好久,就干脆把要说的话,提早说了出来,这是他在迈出姜灵儿屋子的时候,突然决定的。
“你在说……”姜灵儿眉毛眼睛拧巴到了一起,她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问了:“未过门的……谁?”
御龙克己看她那扭曲了的表情,急着想要表达确又表达不出的样子,脸上泛起了丝丝笑意,没了以往的冷漠假笑,更加的迷人心魄:“意思是你我就要喜结连理了!”
“你……你说什么!”姜灵儿惊声一呼,脚下一个不稳,差点儿仰身翻入池中,幸好御龙克己眼疾手快,将她揽腰抱起搂入怀中,她瞠目结舌,注视御龙克己那依旧平静如水的魅颜:“你……到底想干什么!”
“娶你而已!”御龙克己把姜灵儿扶稳后,一派悠悠然,好像这句话很平常,娶她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你说娶就娶吗?!”好一个而已,在他的心中,好像有好多而已,都是为所谓的,姜灵儿甚至感觉不到他在乎什么,可能没有一件事情一个人是他在乎的,他也不会去在乎。
“可不是嘛!”御龙克己说话的口气,好像是姜灵儿非要嫁给他一样:“我愿娶你,是你的福分,你应当感激涕零才对!”
“如果我不肯呢?”姜灵儿憋着怒意思,劲量让自己语气平和,他好大的口气,就算他是众人口中的人物,名满大江南北的忧愁公子又如何。
“你的好情郎,蓟国的申夫申公子,如今正在王宫之中,你若是不答应,他便也没命回去了!”御龙克己说的轻松自在,话语间在平常不过,可没有半分商榷的意思,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他……”姜灵儿止住了话语,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何身份,忧愁公子神秘莫测,真是姓名都不得而知,如今她又身在哪个国家,申夫为何会来到这里。
“他是来求和的,跟国候停战协议!”御龙克己已经猜到,姜灵儿想问什么,虽然没有问出口,也不妨碍他大方告知。
“这里是燕国!”姜灵儿一听到求和二字,便已经知道了此乃何处,之前通过姜印天,跟申夫往来的信件得知,燕国对蓟国发兵,想要占领蓟国,申夫还求助姜灵儿,希望她能让姜印天出面,请求纪国候发兵支援,姜灵儿去找大哥说了此事,还未得到答复,也没来得及回信,自己便被贺玉郎绑架了!
“正是,所以你必然要答应的!”御龙克己胸有成竹,他敢断言,姜灵儿为了申夫,一定不会反抗。
姜灵儿思绪万千,不知道是应该坦然顺从,还是反抗到底,申夫的性命想必他定能掌控,理不清楚他究竟是何等身份,竟然在燕国有如此大的权利,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千古不变的之事,他竟然都敢杀之,自己的一个不字,可能就会让申夫命悬一线,甚至丧命他乡。
“回去吧!”御龙克己见她神色幽暗,失魂落魄样子,就派侍卫把她送回了屋子。
御龙克己已经三日未曾露面,‘噹噹噹’几声清脆的窍门声过后,贺玉郎推门而入,手捧红色嫁衣和首饰迎面走来:“以后该称呼你为夫人了,不知居主对这称呼是否喜欢。”
姜灵儿接过他手中的嫁衣,心想御龙克己也真够随便,没有给她量身订款,不过她又不是心甘情愿的,何必在乎这些。
她径而拿起衣服翻看后,不禁面露惊色。
冠服用上等冰蚕丝线所制,袖口衣领处花案金线刺绣,华贵炫目,散落编织在衣服上的名贵宝石,放在窗边映着阳光,流光溢彩。腰封还有跟她面具上一样的七色晶石。可惜不成套,只有红、橙、黄、绿、青五颗,剩下的蓝晶和紫晶世间难得,恐怕就只有她面具上的两颗了。能找到五颗也是实属不易的事情,虚耗费时日精力。
金步摇冠上,更是镶嵌了一颗玲珑珠,墨染也是依据以曾读书中所画所记猜测到的。玲珑珠周身光滑呈乳白色,透过阳光照射能看到珠心一抹红光闪烁,如水般晶莹透亮。据说这种珠子能驱百毒,是各路王侯将相江湖侠士毕生想要得到的宝贝,世间仅此一颗。他竟然如此奢侈的镶嵌在这金步摇发钗之上,也不怕别人瞧见了心痒惦记。
由此可断,这嫁衣绝非时间仓促凑合买来的,而是精心打造,煞费多少时日墨染不得而知。他心中嫁衣的真正主人又是何许人也?是一位什么样的姑娘,能让他悉心为其准备如此华彩的美服。她忽然感到一丝酸楚涌上心间:“这就是我的嫁衣?”
贺玉郎见她一脸狐疑,顶着一脸欠抽的笑容靠上前答话:“现在是你的了!”
“现在?”姜灵儿挑了挑眉,挺直腰杆甩袖怒瞪贺玉郎,摆出王族贵胄应有的架势。贺玉郎这么说分明是故意的,她明白其用意,不就是想让她自己开口问嘛!
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了自己的气势,让他觉得她是位软趴趴的主儿:“那以前呢?”
原以为摆一摆姿态改一改脸色能让贺玉郎语调有所改善,谁知道一点儿用处也没有,他言语中仍带着醋酸味儿:“从前是谁的并不打紧,她现在已经属你的了。”
他故意吊起姜灵儿的胃口,又不作告知,模棱两可的话语让姜灵儿十分不爽。
他走到桌子旁落座,倒了一杯水抿了两口润了润嗓,像是跟姜灵儿说话十分劳唇累舌的一样。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笑盈盈的看着姜灵儿说道:“你一定很想知道,公子并不喜欢你,又为何要娶你!”
这家伙分明是在卖关子,还一个接一个的卖,姜灵儿可不想在一条河里短时间失足两次,虽然心中好奇,想知道答案,可又不想再上当接话。
姜灵儿看着他自负得意的神情,撇了他一眼转身到窗前望着窗外绿树白墙不作声色。
贺玉郎见状,不知羞臊的起身上前,凑到姜灵儿身边继续说道:“嫁衣之事,我真的不方便回答,要知道只有问公子了,后者的答案,我倒是可以告知。”
姜灵儿依旧看着窗外,不转身也不回头,一副你爱说不说,不说老娘也不稀罕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已经汹涌急切,如大浪一波一波轮番拍打礁石:“你说吧,我听着呢!”
贺玉郎毕恭毕敬的抱拳,沉稳的声音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参见云织小姐。”
这是他昨日才从御龙克己口中得知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镐京中酒馆的女子,竟然是纪国候的爱女:“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公子是不会要的!”
“我有什么可利用的!”姜灵儿怔了怔神,一时也想不出能有什么好处,最多就是跟纪国政治和平而已。
“公子说了,娶了你可弥补还债时候多还的部分!”其实贺玉郎也不知道御龙克己的话是什么意思,说出来也只是想让姜灵儿心里疙瘩。
姜灵儿不愿意跟他再说下去,看着他那副嘴脸,就觉得讨厌至极,贺玉郎见她不说话了,也没有再继续,优哉游哉的走出了屋子。
婚礼开始于黄昏,黄昏娶妇,女与昏的结合,视为婚字。与现代昏礼从早到晚动则一天婚礼不同,这里的迎亲之礼也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