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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自闭症

“韩静?”

清晨的太阳不是那么毒辣,有一丝丝清凉。我等候在学校的自行车棚。但是我不会骑自行车。

“沈默桐,你到底想怎么样?”韩静放好自行车,一脸冰霜地站在我面前。

一见面,就对我冲。

有时,我会想,站在他旁边,夏天就不会被热死了。可是,韩静没有给我站在他身边的资格。

“我不是想纠缠着你不放,你对我的态度怎么可以这样?我是鬼,还是害虫?”干脆破罐子破摔,直奔主题。

“我对你怎么了?”他冷淡地问。

一个人,对一个人可以这样冷漠,不是他真得不喜欢,就是伪装的自制能力太好。韩静属于哪一者?

“一个正常的人,看见认识的人,都不会像你那样,你不是心里有鬼吗?”忽冷忽热的,过分的避让,我搞不懂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个样子。

“我不正常?沈默桐,我是不正常,你也犯不着和一个有病的人说话。”韩静突然变得愤怒。

我第一次见他生气,我也没想到他居然会生气。

安静如水的人被我惹生气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韩静,我们难道不可以做普通朋友吗?”正常,不正常?我没有发觉得碰触到他的禁忌。

“没必要。”他冷酷地回绝。

“为什么?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

“沈默桐,你还不明白吗?我不喜欢你,甚至我讨厌你,我必须像其他人一样,天天围在你身边吗?!”韩静厌烦地偏过脸去,我的面容在他的瞳孔里是憎恶。

“……”

讨厌,他居然说讨厌我,我想倒下去。

“在皖南,我们也只是认识了几天,出于我需要帮助,我那时候又恰巧遇到你,对你,我心存感谢,仅此而已,这让你疑惑什么?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厌烦的语言一遍又一遍从我欣赏爱慕的单纯少年口中说出。

沈默桐,究竟有多让人讨厌,能够让韩静讨厌。

“是,我只是和你恰巧遇到的路人,你对我,就是礼貌地对一个陌生人,可是呢,在这里,你是不是还要出于对之前指路的感激,礼貌地待我?!”我心如刀割,怒不可揭。

“我不想了,沈默桐,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见面,我不喜欢和无关紧要的人做朋友,浪费口舌,浪费时间,你以后别来烦我了……不值。”韩静转身欲离开。

“你是不是对你周围所有的人都这样?你看不起,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我撕心裂肺咆哮。

“是,我都不喜欢他们,幼稚又可笑,沈默桐,你和他们没什么区别。”他一字一字地说。

约好一同去医院的柳明月这时跳出来,不早不晚,刚好看到这一幕。

“韩静!你别太过分了!”她直接用手指着韩静,我佩服她,什么时候都可以傲气逼人,撑住全场。

“大姐……别说了,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说,我当然要说。姓韩的,你以为你谁啊,我妹妹就是看你可怜,独来独往,没有一个朋友,想把你从自闭的的深渊救出来,也就她爱多管闲事,同情心泛滥,不然,谁愿意理你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别说了……”她怎么会知道韩静有自闭症?

“沈默桐,你,你们,”韩静的脸色煞白,带着愤懑,对我的痛恨,“沈默桐,别再让我看见你!”

拂袖而去!我想和他解释,韩静面目可狰地甩掉我的手。

那一瞬,我明白我们之间完了,连朋友都做不了。

颓废地坐在石板上。

“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

“知道什么?”柳明月坐在我旁边。

“韩静……他,的了自闭症。”我扯断手边的小草。

“什么?他有自闭症?”她惊讶地张大嘴巴。

“你刚才不还说了吗?戳到了他的痛处。”只能拿小花小草解气。

“我随口说说的,不会吧。”柳明月竟然是蒙的。

“是真的……”我好累。

“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沈默桐去哪了,你有那么喜欢他?”

“喜不喜欢,已经不重要了。”

韩静有问题,和我之前的问题一模一样。他会有多痛苦。

“不是说,要去医院吗?走吧,别浪费时间了。”我想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不能再这么下去。

“好,Let‘sgo!放开心点,橡胶林那么大,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悲伤来得快,暂时也散得快。

吵闹的高一(一)班教室,学生没正行地在教室走廊追逐打闹,与这些大逐流,格格不入的韩静坐在教室中间前排,静静地捧着一本书看。

“韩大才子,又在一个人看书啊?不无聊吗”被一个同班男生粗鲁地扣住书本。

看来又是来捣乱的。

“看什么呢,给我也瞧瞧,我好学习,学习”,没有经过本人同意,恣意妄为地胡乱翻动,“古典文学?看古诗?你也太呆板了把,不然你看看有什么特别好的诗,给我弄一首,好让我追妹子。”

一位男生接连着跑上来。

“曾浩,你想什么呢?我们的韩大学霸,无聊到地会给你找诗?还帮你追追他的女生?”两人勾肩搭背,嬉皮笑脸,就像合起伙来找麻烦的。

“孙志杨,你给我滚一边去!怎地,韩大学霸,帮助同学不是你们好学生的座右铭吗?你是不是是看不起我?!你长这么大,还没尝过拳头的味道吧?要不要试试我的?!”

找事的曾浩轮起拳头,蛮横无礼。

韩静闭了闭眼睛,习惯地合上书本,处之泰然地往教室外去。

不屑地吟颂,“他年他月她又在何方,她山她水他不在身旁……”

“韩静,你说的是古诗吗?喂,你等等啊……”曾浩在身后追着不依不挠。

“书呆子都说了,还追着不放?”孙志杨挡住他的兄弟。

“拽他妈的拽,就只是个会读书的傻子。”曾浩满嘴脏话。

“今天和我们说话都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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