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是因为苏澈的来历让人怀疑,苏澈是担心暴露自己才隐忍不发,可如果是楼信平这个‘铁面青天’查到宣阳侯府的话,就不能说跟苏澈有关系了。
哪怕楼信平来府上很勤快,但也是因为苏澈跟这个案子有关,要知道杀人嫌疑犯萱草可是她买回来的。
所以人们下意识的认为楼信平是怀疑苏澈有指使人杀人的嫌疑才上门询问。
“楼大人有话但说无妨,苏澈虽然只是小小翰林院一个六品侍读,却也能略尽绵薄之力。”苏澈保证道,这话也是为了安楼信平的心。
楼信平是铁面青天不假,但不代表楼信平真的是那种不知死活的蠢货,否则早在先帝在位时期,楼信平就死了八百回了,哪里还能等到新帝登基?
楼信平也是担心苏澈年纪轻轻会把他的猜疑泄露出去,才迟疑要不要告诉苏澈,却没想到这个不及束发之年的少年如此聪慧。
“既然如此,我也就直言不讳了。”楼信平也是横下心决定把事情告诉苏澈,否则这件事情,他怕是兜不住。
“说吧,楼大人既然相信苏澈,苏澈也不会教楼大人失望。”苏澈笑着道。
这话却是再度安慰楼信平,让其安心。
楼信平见状,也松了口气,道:“宣阳侯世子少不更事,是这京城有名的纨绔公子之一,**掳掠无恶不作,只不过有宣阳侯府在背后撑腰,那些被欺凌的人也不敢伸张,官府也更不敢得罪宣阳侯府。
半个月前,宣阳侯世子掳回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这女子是江南一个商户之女,跟随未婚夫一同进京游玩,谁料遇上了宣阳侯世子,遭了大难,那女子的未婚夫当场被打死,女子也被宣阳侯世子掳回了宣阳侯府。
这女子性情极是刚烈,拼了命的咬伤了宣阳侯世子命根子。
宣阳侯世子大怒之下让府上的家丁将那无辜女子***致死。
这件事闹得太大,宣阳侯夫人为了掩盖其子的罪行,将知道这件事的人一半灭口,另一半知道的不多的,则被辞退,而李大,正是这被辞退的人之一。”
苏澈面色凝重,看上去虽然还算平静,但内心已经是翻起惊涛骇浪。
她没想到这宣阳侯世子品行竟然如此恶劣,简直令人发指。
早前她虽然有所耳闻,但她当时正在备考,加之宣阳侯府走动了关系将消息封锁,她知道的内幕其实并不多。
等事情过去之后,她又中了状元,整个京城都传着她这个年纪轻轻的状元才子的消息,就更别提已经被封锁消息的宣阳侯世子的恶行了。
“楼大人是怀疑,李大一家是被宣阳侯府灭了口?”
苏澈虽然在昨日就开始怀疑宣阳侯府指使杀人,却没想到这背后还有如此令人发指的恶行。
楼信平见苏澈居然如此直言,不由惊愕,旋即又觉得羞愧万分。
他身为刑部侍郎,却还没有苏澈不畏强权。
苏澈不过是个翰林院的六品侍读,却敢直言宣阳侯府的恶行,他却只是辗转在苏澈面前暗示,虽然暗示的十分明显,却不如苏澈如此坦率。
楼信平叹了口气道:“我虽然是刑部侍郎,但却奈何不了宣阳侯府。”
苏澈没有说话,她知道楼信平说的是真的。
宣阳侯府若真的是在灭口,那么光一个楼信平,还真奈何不了宣阳侯府。
这勋贵世家姻亲关系错综复杂,扯上一个宣阳侯府,那么背后就会扯出宣阳侯府的姻亲,宣阳侯府的姻亲再牵连出身份更高的姻亲,那简直就跟捅了马蜂窝没有任何区别。
除非找一个能压得住这些世家且地位崇高的人,否则要严惩宣阳侯世子,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个时候,苏澈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楼信平会找上她了。
她是三代帝师的关门弟子,还是风谨最看重的小师弟,又是史上最年轻且连中六元的状元才子,不找她找谁?
她一个人就代表了多方势力,而且她的师傅还能直接找上陛下主持公道。
当然,这点事情还不足以找上秦韫,找风谨就足以解决问题了,风谨可是当今最看重的子侄。
命小厮听雨送走了满怀希望的楼信平,又叫如风去找风谨,之后苏澈就回了自己的墨竹院。
站在廊下看着成片的墨竹林,一阵阵风袭来带着些许竹叶的清香,清淡的香味抚平了苏澈有些躁动的心绪。
时间匆匆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墨竹林的青石小道传来风谨和人谈笑的声音,拉回了苏澈不知道神游到何方的思绪。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青石小道走进来几个衣饰华贵的少年们。
有些是苏澈的同窗,而有些是进京这段时间风谨曾经介绍给她认识的一些贵公子,家世都非比寻常。
有的是官宦子弟,有些是勋贵子弟,还有些是出身书香门第的才子,剩下的就是从武的将门之子。
说起风谨的交际手腕,苏澈还真不能不拜服。
今日来的有前日在聚贤楼喝酒的武阳,孙翔,郑辉三人,这三人都是书香门第之子,而且是苏澈三年的同窗。
除此之外还有晋阳侯府的嫡次子方仲,淮安侯府嫡次子易敏,护国将军府嫡长子赵奕,护国将军府嫡次子赵康。
还有一个叫陈震,是郑辉的表弟,江南青州第一富商陈氏的嫡长子。
这些人或是文采出众,或是家世深厚,或是武技超群,或是富甲一方,都是身份贵重之人。
“阿澈,我听如风说你找我?”
能叫出这样亲昵称呼的,除了风谨,再无他人。
苏澈看着风谨带来的一大票人,觉得脑门痛的厉害。
本来还想跟风谨说点事情,可来了这么一群人,苏澈的心思只能暂时作罢。
“你又跟他们喝酒去了?”苏澈淡淡笑着,倒是没有让风谨把人带出去。
风谨笑嘻嘻的上前,黑白分明的眼中闪过一抹忧虑,转眼即逝,道:“阿澈,你可别冤枉我?今儿我大哥在府上请了些人一起谈史论今,结果吃喝玩到一半,如风跑了来,我本来是想自己过来,谁知道他们也想见见你,只好一起来了。”
这话却是解释为什么会这么多人一起来了。